诸人谢礼,随即落座,但只有两个人没有退场,正是禅空与贡嘎却吉。双乎日继续道,“今日比武由少林寺禅空大师对萨迦派上师贡嘎却吉,两位还请准备。”
白飞飞问道,“咱们以前所见的禅定大师是达摩院首座,那这禅空大师呢?”
柳叶道,“如果我记错,这禅空大师应该是藏经阁的首座,一辈子未出少林寺,却不想今日可以在这里见到。”
这禅空大师和禅定同属一辈,但两人的状态却完全不一样,禅定大师貌似壮年,而这禅空大师则完全是年过半百的状态,除了精神矍铄之外,和普通老者无二。
不过贡嘎却吉也不年轻,和禅空的年纪是相仿的,但贡嘎却吉的气质却很不错,如果不是着一身藏族服饰,完全就是一个学者模样。
数万人看着这两个老者,不由有些嘀咕,这样的人真的是武林高手吗?
禅定大师和贡嘎却吉上师先是相互行了一礼,禅空大师道,“与上师论经月余,贫僧所获颇多,甚为钦佩,却不想今日要刀兵相见,罪过罪过。”
贡嘎却吉道,“大师学通海内,智慧瀚海在下也深深被您折服,今日不得不向大师讨教一二,还望见谅。”
禅空大师站定,真气汇聚,口呼一声,“阿弥陀佛!”
贡嘎却吉也不退让,同时出声道,“阿弥陀佛!”
两人聚音成束直直向对方奔去,只听撕拉一声,一股气浪在两人中间升起,卷起股股飞尘,奔向两侧。
两人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禅空大师起手便是般若禅掌,般若二字意味理解一切事物的微妙智慧,若尽得般若二字真意,则佛陀可期,因而这掌法乃是实实在在的少林寺第一掌法,般若禅掌共有六式,两境界,禅空大师展现的便是第一式实相般若。(下面的说法好多是胡诹的,为了应对般若和道果而已,万万不可当真。)
实相般若,是用超智慧与思维的形式,去体悟不可知、不可述、不可议、不可论的空之境界,之所以说超智慧与思维,是因为人本身的智慧、思维、知识都是有局限性的,用局限性的东西是无法探知无边的空之境界。所以必须依靠入定,进入无念无想的超智慧状态,灵光一现,偶的一隅。
而体现在这实相般若中,则是突兀,是的,突兀,禅空大师这一招使出来,掌力所至几乎违背了所有的人的想象,或者说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本该是进掌之处,却退而守之,本该留有余地的地方,却一往无前,怪异无比,但正是这种看着十分别扭的掌法,却将贡嘎却吉打得措手不及,险象环生。
贡嘎却吉大喝一声,“破非福。”却是用上了萨迦派绝学道果法。何谓非福?诸法慈悲,止恶扬善,但非福之事难以预料,故而依靠天赐的福灵心至,躲过非福,也就是依靠直觉、佛感预知非福。
一个为灵光指引,掌力天马行空,一个靠佛感,避祸非福,来来往往,两人根本谁也挨不到谁,看的绝大多数人却难受至极,实在无法理解这样的武学,而对于少部分来说,这样的打斗才是真正的精彩,柳叶不时抚掌大笑,拍的两股通红也不自知,于无声无起波澜,还真是尽显智慧之外的超绝,阿茹娜见状,还以为这柳叶疯了呢。
禅空大师随即变招,第二式境界般若。一念不生,前后即断,照体朗然,即如如佛。不思过去,不念未来,朗朗清清,寂照之境。这样的境界,和佛陀无二。如果说实相般若是一种超智慧的状态,在智慧之外有迹可循,那这境界般若便断尽一切因果,禅空大师掌掌随心所致,贡嘎却吉的破非福自然不能探知。
而贡嘎却吉也非一般人,你进入寂照之境,我也进入,贡嘎却吉随即变招,“破我执”。破我执乃是清除一切有形无形之念,心而寂止,平缓无执,见的空性。
你随心而出,我随性而应,彷佛演练了千万遍一样,两人默契非常,两人不像是对打,反而更像是老友互相搭手。
禅空大师见境界般若无功,出文字般若、方便般若、眷属般若三式交替同出,文字般若是禅空大师将自己对般若的境界用文字的方式展现,就像道祖流传道德经,佛祖流传的金刚经等,口述文字般若,心随口动,掌上时而化繁为简,这是方便般若,时而掌力超绝,用无尽智慧断尽贡嘎却吉所有退路,这是文字般若的威力,但在贡嘎却吉危机之时,又生生忍住,留下一丝余地,这是至善的眷属般若。
柳叶低声对白飞飞和奥木格里格道,“赶紧记下禅空的话,回去咱对一遍。”,白飞飞和奥木格里格虽然一时不懂,但绝不傻,默默点了点头,便开始硬记禅空的每一句话。文字般若是禅空一辈子的佛法的精华,但对在坐的所有人而言,都晦涩难懂,再加上佛教特殊的诵经方法,而禅空在台上动作又不小,声音时断时续,听的柳叶三人头昏脑胀。
贡嘎却吉知道禅空是慈悲为怀,不肯下死手,此时掌下已经留情,但贡嘎却吉还有一招,虽未大成,但不使出来,不能甘心。贡嘎却吉露出狠相,“破一切见。”
破一切见,是断除宇宙万物皆非实有的“断见”和诸行有常的“常见”,诸法无我,自性光明。这一招如果大成,世间万般攻击不加我身,而又可破尽心中一切见。但这一招只有藏佛尊大成,但也没有圆满。
破一切见的意境却是超过了禅空的这三招,毕竟这还是属于世俗谛,禅空掌力尽数被贡嘎却吉破除,甚至有了反攻之势。
只见禅空大师双目一闭,一切意识化作智慧,这一刻禅空大师彷佛脱离了空间一样,身化佛陀,和所有人产生了一种隔阂,似乎站在另一个维度看着众人,但柳叶知道,此刻禅空方知空,而我方知我,这已经是半步四境的层面了。
既然不处于同一个层面,贡嘎却吉的攻击自然落不在禅空身上,而禅空却由上而下,缓缓向贡嘎却吉打去,但禅空却是慈悲为怀,再加上何必为了一次比武伤人,禅空的掌却落在贡嘎却吉身侧三寸,但即便如此,强大的掌力也将贡嘎却急逼出了一口鲜血。
贡嘎却吉却思考不了那么多,实非不愿,而是不能,见禅空一掌下来,贡嘎却吉心中一横,全力向禅空打去,禅空掌力偏离落下的那一刻,禅空也就从胜义谛的境界掉落,而贡嘎却吉的掌却收不回,一掌直击禅空肩头,这一击直接将禅空击飞三丈有余,若非禅空真气护体,恐怕这一掌就能毙命。
贡嘎却吉见禅空的掌力没有落在自己身上,才反应过来禅空手软了,连忙跑过去扶住禅空,愧疚道,“大师高义,我是远远不及,刚才那一掌我收不回来,还请大师恕罪。”
禅空口中吐了几口血道,“无碍无碍,不必愧疚。”
贡嘎却吉道,“却是我输了。”
禅空笑道,“胜负不过平常事,何必记挂心怀,你看我也一把年纪了,还是少动为好,后面还是交给你吧。”禅空说完便起身下台,毫不留恋。
贡嘎却吉却也不在台上站,连忙扶着禅空下去,双乎日一时不能判定胜负,转眼询问由贵,由贵思忖片刻道,“既然两人不说,那边宣布萨迦派胜利吧,毕竟藏佛尊的面子也是要给的,而且我看这老和尚的本事也稀松平常的紧。”
双乎日点了点头,朗声道,“第一场,萨迦派贡嘎却吉胜。”贡嘎却吉正要说话,禅空大师摇摇头,被禅空的眼神止住了。贡嘎却吉却不甘心,虽然自己不能出言改变结果,毕竟贡嘎却吉不是代表的自己一个人,贡嘎却吉走道比武台边,朗声道,“诸位,请看禅空大师最后一掌的威力。”
贡嘎却吉单指在比武台上一戳,瞬间,整个比武台坍塌,化作碎石,滚滚灰尘漫天,但依然挡不住全场人的惊呼,此时众人才知道这少林寺老和尚,禅空到底是多么厉害,由贵更是吓的呆坐起来,惊疑不定,这就是武林高手的厉害?看来自己以前还真是无知者无畏了。
场间吵吵扰扰,议论纷纷,双乎日不由大声道,“近日比武已毕,明日将进行孔家与全真教的比武,大家都散了吧。”
虽然比武场散了,但和林城却沸腾起来,去过的人,绘声绘色的描绘着自己的所见所闻,禅空大师与少林寺,贡嘎却吉与萨迦派顿时声名鹊起,孰强孰弱,各执一词。
而柳叶几人却顾不得这么多,连忙回住处默写禅空的般若心得,直至午夜,三人绞尽脑汁,才默写出一份残缺版,不过这残缺版,也对三人益处极大,打来了一扇不一样的窗户。
柳一夜静坐,脑中不断回转禅空大师的般若心得,越念越通达,原来心经中不懂得地
方也渐新开悟,经义一道就是如此,悟之一字极为重要,柳叶根据根若之心,不断印证道九剑法,原来细微之久略有阻塞的地方,也变得圆润起来,威力至少增了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