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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冲窍

“弟子东林渡拜见师尊!”东林渡并未迟疑,举步上前,双膝跪地,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这第一拜便是拜师礼,等你学有所成,当出外游历,彼时再行第二拜,等为师魂归九泉时,行第三拜。”欧阳炎面容严肃,拜师一事在这个世界上算得上是头等大事了,因为这意味着自身武学的传承,弟子可以有多个,但是传承只有一人。

“这玉佩乃是本座弟子身份之物,你且收好,可令你在宗内各处畅行无阻。”欧阳炎将玉佩递给东林渡,随即又从袖中取出一道书简,郑重其事的说道:“这是为师所修功法第一卷,上面记载着功法口诀以及为师的修炼心得,你拿去好生修习,一月后为师要考察你的长进。”

“弟子记住了。”东林渡将玉佩拴在腰间,接过书简,却并没有急于打开来看。

“对了,每早沧行殿觐师之行,若无要事,不可懈怠,好了,你且回去收拾住处。”欧阳炎摆了摆手,示意东林渡可以离去,继而转过身立在断剑下眺望远方,一身白袍随风摆动。

“弟子告退!”东林渡向着白色身影抱拳一拜,没再逗留,沿着崖壁陡峭阶梯原路返回。

他原本的打算是先回去参悟欧阳炎所传功法,不过现在他打算先去四处逛逛,顺便找寻沧行殿的位置,毕竟初来乍到,若是因为不熟悉环境闹出乌龙可就不好了。

两个时辰过后,首峰颇为繁闹的一处地方,这里有些类似于俗世的坊市,黄昏过后,天色渐晚,这里依旧人来人往,一道紫色身影正伫立在一家面馆门口,正是闲逛到此地的东林渡,这家面馆的味道勾起了他幼时的回忆,不免有些沉痛,半晌扭头离去。

不远处响起了一阵嘈杂之声,吸引了东林渡的注意力,只见一群人围着一处方形擂台驻足观看,不时喝彩。

由远及近,只见两道身影在擂台之上不断交错,拳掌碰撞之声不时响彻四周。

东林渡看了半晌,觉得这二人身法与技巧皆有所长,但力量欠缺,这才打的十分胶着,而且看起来,二人应该师承一人。

不多时,因其中一人躲闪不及,被一掌按在胸口,打下擂台,这场比试才算是结束。

擂台下的众人三三两两的散去,东林渡有些不明觉厉,正要向身前一人询问一番,却发现擂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身影。

这道人影方一现身,擂台四周顿时爆发出阵阵激烈的喧哗,甚至因为动静太大,方才散去的人不消片刻又围在了擂台四周。

东林渡找了个机会,向着身旁一个穿着弟子服,看起来有些矮胖,却异常兴奋的人问道:“这擂台上的是何人?”

接下来的刹那,身前数人不禁纷纷回头看向了东林渡。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东林渡轻咳一声道:“在下初入宗门,还望不吝赐教。”

“此人是齐皓,才十八岁,已经开辟了八处大窍,却最喜欢好勇斗狠,近日隔三差五就会到此处擂台守擂,更是开出只要打赢就可获得一枚洗窍丹的高昂奖励,不知道今天谁会上去挑战。”矮胖青年撇了一眼东林渡,漫不经心的解释了一番。

“在下冯展,欲挑战齐皓师兄!”一道声音自人群中传出,随后一道身影一跃而起,在空中翻滚两下,稳稳的落在擂台之上。

齐皓看着眼前之人,抱拳一礼,周身噼啪一阵爆响,共计八声,蓦然欺身而上,双掌轰然拍出,一道凌厉劲风刮得冯展脸庞生疼。

眼看双掌临近,冯展暗骂一声,周身大窍只开了六处,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接了,双手握拳,狠狠捣出,迎向了齐皓的双掌。

“这冯展的脑瓜子不太灵光啊。”矮胖青年一撇嘴,低低的叹道。

齐皓双掌推出,直接印在冯展双拳,一阵劲气席卷擂台,只是一瞬,齐皓冲着冯展咧嘴一笑,竟直接抓着后者双拳向下狠狠一拉。

冯展大窍本就没有全开,就连防守也是仓促反应,对于这一下根本就没料到,只见齐皓的膝盖直接朝着面门顶了上来,间不容发,就连扭头躲避也是靠下意识的反应。

一阵酸辣的感觉直冲脑门,冯展心头哀叹,齐皓战斗技巧与速度与自己的差距太大了。

“下去吧!”齐皓双手一送,冯展就如同一个沙袋,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只见齐皓抬腿一记凌厉侧踢直接印在冯展胸膛,后者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便重重的掉在了台下。

齐皓的目光并没有在其身上停留太久,缓缓扫过人群,眉宇间并无多少狂傲神色,见无人再言挑战,便不再等待,走下擂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东林渡目光微闪,藏在袖中的手不禁握住了欧阳炎所传功法,心中隐隐有些热切。

武者修行,所修的乃是周身气血,筋脉大窍,一窍所集乃是周身气血,而像方才齐皓那般能在十八岁开辟八窍之人,属实不多。

而东林渡此刻还是一窍不通的武者,修行之路漫漫。

这两个时辰的时间,他已经搞清楚了沧行殿的所在,还有藏经阁与草木药园等地方,时间虽然不短,却只够走过这几处地方。

夜里,东林渡回到住处,挑了盏灯火,打开书简,只见其上第一列刻着四个苍劲篆文,正是欧阳炎所传功法,名叫《真灵九煅》,接下来的介绍不过寥寥数语,却将东林渡的思绪彻底冲开。

上面刻着:“山海之中,上古遗凶,血脉返祖,或成真灵,取其精血铸体,一煅一重天,九煅九真灵。”

真灵这个词语从脑海中蹦了出来,接着引出了一连串原本不属于他的记忆,南方极地之中有处蛮荒,那里野兽横行,有太古遗凶,或许存在真灵。

花费了半个时辰,东林渡将书简一收,叹道:“功法倒是上乘,只是这真灵之血或许根本就不存在,不过就算没有真灵血脉,这功法第一卷也足够开出九窍。”

收起思绪,他打开了欧阳炎的修炼心得,上面讲述的第一卷修行细节,开头的一句话便是:“九卷皆修,可寻真灵。”

这意味着什么再明显不过了,东林渡目光并未停留,结合欧阳炎的修炼心得与自己方才所揣测的一些法门,尝试着凝聚气血。

冲击大窍十分艰难,但是所带来的好处自然不言而喻,普通人往往修行数年也不见得能冲开一处大窍。

这第一卷所要冲击的大窍分布在四肢与小腹,先冲双臂的四个大窍,而后是双腿的四个大窍,最后才是小腹中的大窍。

一念及此,东林渡引导着全身的气血,向着左臂的一处大窍冲击而去,一股刺痛从左臂窍穴中传来,直令东林渡身体忍不住颤了下。

如潮水般的气血之力不断的冲击着第一处大窍,过不了多久便会因为后劲不足而宣告失败。

而每次失败之后东林渡都会仔细的琢磨,回忆着引导气血时那种微妙的感觉。

直到第五次失败过后,东林渡调整了一番状态,继续牵引着浑身气血向着左臂大窍冲击而去。

有了前几次失败的经验,他这次心里头已然有了把握,摒弃所有杂念,全力冲击大窍。

那难忍的疼痛倒是淡了许多,大窍也隐隐有了要破开的迹象,东林渡感受到这细微的变化,心头一喜,不敢懈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冲击窍穴。

“砰。”

一声不算响亮,却如同天籁般的声响自左手手腕处传来,第一处大窍终于算是冲开了,东林渡还来不及喜悦,却发现这处大窍开始不断的吸收他刚刚凝聚的气血。

只见一道道血线自周身不断汇聚,蜿蜒流向左臂,最终汇聚在手腕处的一处大窍,如同一个小小的漩涡。

片刻之后,手腕处大窍依旧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一般,疯狂的吞噬着东林渡浑身的气血,这种状态一直维持了半刻钟,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东林渡心神不敢有丝毫松懈,大窍开辟之后的血气灌注尤为重要,这决定这一个武者基础强弱,血气灌注的越多,战斗时所发挥的力量就越强!

就在东林渡浑身气血即将宣告结束之时,那一道道血线逐渐变淡,缓缓的汇进手腕大窍。

“结束了吗?”

一道黄芒自眉心蓦然闪过,一道道清凉席卷全身,浑身气血刹那上涌,东林渡皮肤下的一道道血线又渐渐凝实,蜿蜒遍及全身。

手腕处大窍轰然运转,如同一个小小漩涡,吸纳着重新涌出的气血。

时间过得飞快,天蒙蒙亮,东林渡长吐一口浊气,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但眼中的喜悦却无法掩饰。

他感受着左手手腕处的那处大窍,里面蕴藏了大量的气血,甚至隐隐有震荡波动从中传出。

这一窍之力足足灌注了他近三身气血,最终才因为大窍承受不了更多的气血灌注,他这才停止了继续凝聚。

“对了,沧行殿觐师!”东林渡看着外面已经翻亮的天际线,收起了喜悦,起身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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