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帝女,如此隐蔽之事,更是女儿家私事,如何能与你说?”
帝女不耐,言谈之间,也有冰冷之色,并没有想将此事与无名儿说出。
“你想死?”
一道不满意的答案,令无名儿耐心更是剧烈减少,幼唇吐出的话语,更是冰意透人。
“我是帝女,你敢杀我?”
帝女不敢置信,面前之人,说出如此冰冷之语,竟依旧给人轻飘飘之感,仿佛无情之人。
“我已与我身边之人说过,我是无情之人,世间一切,尊贵卑贱,都不入我眼中,我眼中已无生灵死灵之分,若是我有实力,自当踏碎一切…”
无名儿缓缓而语,吐出的话语依旧令人感到震惊,甚至面露惊愕之色。
一语吐出,帝女只感到彻骨的冰寒,难以相信无名儿仅仅在只言片语之中,就能让她感受到无尽天威,那种视若无物的态度,甚至较她还要强烈的多。
“你不过下界蝼蚁…”帝女开口,却是忽然想起,此时场间弥漫着无名儿所释放出来的无穷神剑,神剑蕴含雷霆之威,令她不由心惊,接下去的话语便是没有继续说出。
同时,帝女感受到强烈的生死危机,帝裙之上,无风自动,仿佛要施展出自己的强大神通,用以对抗无名儿。
无名儿看到帝女,竟然还有誓死反抗的心思,便打算将一道神剑斩出,彻底碎灭一人,慢慢瓦解帝女的反抗意志,然后慢慢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斩……!”
当无名儿开口之时,却是发现了一道与自己相同的气息将自己锁定,但那道气息,却迟迟没有降临。
随后,场间出现了一道旨意。
那旨意,并非虚空生出,而是传荡在众人的心中,悠悠回荡,仿佛自天边而来,很难散去。
“东天大会临近之前,不得打斗,不得损伤。”
话语传出,众人心惊,谁也不曾想到,竟会在这个时刻,出现这么一道旨意。
然后,无名儿与白纸儿对视一眼,毫不理会旨意。
无名儿接着开口:“斩!任何旨意,我无名儿都是不惧!”
一语落下,无穷神剑,疯狂的向着场间的所有少年少女斩去,同时,白纸儿也发出了自身的命令,无尽纸龙,也向着场间所有的少年少女攻去。
轰!
一道巨响传出,在两人的攻击之处,莫名出现一道气息,那气息莹白透亮,散发帝威,轻易间就阻挡了两人的攻击。
见此,无名儿并未有惊讶之感,只觉正常,然后,无名儿看着那道气息,开口道:“你要阻我杀人?”
“并不阻止你杀人,只是今日不行,唯有东天大会可行杀人一事。”那道气息开口,仅仅只是气息,却能口吐人言,随意一想,便叫人觉得不凡。
“东天大会…”无名儿沉思,道:“东天大会,我会杀人,你不阻止?你又是谁?如何有权利制定此事?莫非是帝?”
“是帝。”那道气息开口,语音平静,也很简洁,很显然并非是真身到场,也并非是分身到场,仅仅只是一道气息,甚至可以说是幽雾。
无名儿并未思考,而是看着帝女,道:“我打不赢帝子,也打不赢帝,今日算你好运,若你敢参加东天大会,我便斩你。”
帝女面露疑惑,道:“帝子究竟是谁?我从未听过此人。”
“不知帝子究竟何人。”无名儿思量一番,也未想到帝子究竟是谁,看着帝女,开口道:“我曾遇见过帝子。”
“他很强么?”帝女依旧疑惑,开口道,然后,她看了看场间变化,道:“不必展开攻击,若是东天大会,你们自信能斩杀此子,便在东天大会斩杀此子,然后,尽数退去。”
“是…帝女殿下。”众人应声,身影消散,纷纷退去。
见此,帝女向着无名儿道:“你说的那个帝子,他很强么?”
语音传出,帝女思量了一番,接着道:“我已经屏退左右,也尽数屏退了身边之人,你有何事,尽可明言。”
“不知他强不强,我打不过,你也打不过,不过,以后我会打得过。”无名儿缓缓而语,开口道:“你以为我在乎这个么?我无名儿说出的事情,根本不在乎别人有没有听到,隐秘,其实没有价值。”
“不在乎?”帝女愣了,从未听过的帝子,在她眼中,很明显是隐秘之人,而隐秘之人,怎会不在乎自己有没有听到?
“我从未在乎过任何事。”无名儿回应,眼中不知出现何色,只觉有异样气息透出,道:“我不在乎杀人,也没有杀人的羞耻之心,罪恶之心,那些都是已知之事,都该死,所有已知都会死,没有任何人任何事,会是例外。但也并非滥杀无辜之辈,我并不想屠戮众生,我的心中,没有这个想法,一丝一毫也没有,众生在我眼中,存不存在,我也不在乎。”
“我今生已献身不知是何大道,我心中没有善恶,没有好坏,没有尊贵卑贱,没有强弱之分,没有大小之辩论…只有未知与已知之分。”无名儿缓缓而语,言语跟谁说,都觉无所谓,反正所有人,都逃不过未知大道,都会死。
“我听闻,屠戮众生者为魔,你是魔么?”帝女第一次听到无名儿的如此想法,心中震惊,更是疑惑,唇边缓缓吐出的话语,充满了好奇之意。
“我不是魔,世间无魔也无神,自我之前,世间无魔,自我之后,世间也无魔。”
无名儿缓缓而语,道:“我不知世间对魔的定义是如何?上界对魔的定义是什么?屠戮众生拯救众生,便是魔是神么?不…这算什么?我心中根本没有这个想法。”
“世间对魔,对神的定义,都庸俗,腐朽,无味,我以为永恒的探索未知之事,方是人世界的最高追求。”
无名儿缓缓而语。
“不知你所追求的未知是什么?你的实力又为何如此之强?如此之强的实力,却没有丝毫气息,真叫人觉得不可思议。”
帝女回应道。
无名儿并未隐瞒,很坦诚的回应,道:“屠神屠魔屠仙,屠世间一切已知之事。使世间永无已知之事,便是未知大道的真意所在。”
“我以为世间大道,至高便是帝道与仙道,竟从未听过如此大道,你今日一言,倒叫我大开眼界。”
帝女道。
“我今日与你说了那么多,可否将之后那事告诉我了?若是告诉我此事,我或许能在东天大会,留你一命。”
无名儿缓缓而语,语音很轻,谈不上好奇,只是像述说平常之事一般。
“我为帝女,也不曾知道此事,有没有人喜欢过我,并非是我能决定的。”
帝女道,同时,帝女看了一眼无名儿,接着道:“你若是在东天大会杀人无数,会得罪整个上界。”
“那又如何?”无名儿眼眸依旧泛起光芒,道:“一切已知都该死,所有人都会死,包括你。”
“你是不是感觉听起来有些矛盾,其实也并不矛盾,我只是在东天大会饶你一命,并不是,真的不杀你。”
无名儿道。
一语落下,帝女沉默,不知要如何述说,然后直视着无名儿,开口道:“你若在东天大会杀人无数,我也会杀你。”
“那又如何?你现在就不杀我么?”无名儿觉得无所谓,道:“你没有实力,没有发言权,身为帝女,在我眼中,也是蝼蚁。”
无名儿清清淡淡的话语传出,帝女瞬间感觉自己被气到了,然后盯视着无名儿,道:“你且记得,你若是敢在东天大会杀人无数,即便我暂时没有实力杀不了你,我也一定会想办法杀了你。”
“哦。”如此威胁,无名儿没有什么反应,只淡淡回了一个字,连淡然一笑都没有发出,甚至吹嘘,都觉得多余。
看到无名儿只是这样一个反应,帝女感觉自己的帝女之威,瞬间砸在了空气之中,很是无力。
她什么都不想说,身形一晃,就从此地消失。
白纸儿在这个时候开口,道:“我们已经在炖煮室闹了一遭,上界生灵,还会相信我们是蝼蚁么?”
“我原本想避开此事,避免早日暴露自身实力,却不曾想到,依旧暴露了实力,这是命,是命,就接受。”
无名儿缓缓而语,话语依旧很淡。
“相不相信,已经不重要了,对于上界生灵而言,我们来了。”无名儿接着开口,然后沉默。
话语落下,白纸儿也是沉默了下来,然后两人走在炖煮室之外。
无名儿心生好奇,想要看看炖煮室之内究竟有什么,之前进入炖煮室,全身心都在小乌鸦与小乌龟身上,并未认真打量过炖煮室。
随后与白纸儿言语一番,便是重新了炖煮室之内,恰巧此时,肚子也是感觉有些受不了了。
“炖煮室之内,炖煮的都是神兽仙灵么?”白纸儿开口,眉眼之中有疑惑之色,同时道:“先前听闻,上界还有灵丹妙药,又在何处?我们要不要去大闹一遭?”
无名儿思量一番,道:“也好。上界的灵丹妙药,对我们踏足东天大会,定然有些助力,先将此地弄清楚,再踏足灵丹妙药之处。”
话音刚落,两人放眼望去。
只见得,这个是一处炖煮室,并没有大锅,也没有锅碗瓢盆。
而是炖煮室之内,有着无数的生灵,那生灵,并未是被关在任何笼子里,只是平静的呆在里面。
神情之中,也暂未出现恐惧紧张之色,仿佛温水煮青蛙一般。
同时,空气之中,弥漫氤氲水汽,那水汽温度不高,但两人很明显的能够感受到。
此处水汽,随着时间的流逝,温度会缓慢提高,至于提高到多高的程度,就不得而知。
但是炖煮室,并未有锅碗瓢盆,是要如何吃食,两人都是想不明白。
两人踏足炖煮室之内,一步迈出,世界变化,仿佛时光逆转,宛若空间穿梭,甚至时空更迭。
下一刻,出现之时,竟在了不明之地。
这个是一处黑暗之地,黑暗到没有边境,眼前所望之处,都是黑色囚笼,空气之中,弥漫死气,但死气之中,却有生灵气息。
两人不知如此气息,究竟是何气息,只能浅显的认为,这样的气息,是生灵死气。
同时,生灵死气虽是弥漫在空气之中,但并不浓郁,甚至很淡,究竟有多淡,却是不得而知之事。
看到如此环境,由于幽暗无尽,无名儿并不能确定自己身处的位置在哪里。
然后,无名儿朝着白纸儿原先所处的位置看了一眼,道:“白纸儿,你在么?”
“我在。”白纸儿回应了一句,很明显,她还在无名儿的身边。
“我一直你会消失,随着空间环境的改变而消失,就像她们一样,被我遗失在岁月之中,原来你不会消失么?”
感觉到环境莫名的发生变化,无名儿的第一反应就是身边之人会消失,却不曾想,身边之人,白纸儿,竟不会消失么?
“可能我有印记。”白纸儿话语落下,然后沉默,并未解释。
“我感到你身上的不凡之时,就已经留下了很多印记,所以,无名儿,你放心,我暂时不会消失。”
白纸儿回应,同时朝着无名儿声音传来之地,走了过去,摸索着位置,牵了牵无名儿的幼手。
“什么印记?”无名儿疑惑,开口道:“暂时不会消失,最后你还是会消失么?”
“你现在还不能知道。”白纸儿简单回应,同时道:“我现在也不能知道。”
随着白纸儿的话语传出,无名儿不由将白纸儿的幼手紧紧牵着,仿佛永远都不愿白纸儿消失一般。
然后,无名儿自语道:“白纸儿,你一定不会消失的,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出世间一切的真相,探索出一切未知之事,一定不会让你消失的。”
“嗯,我相信你。”白纸儿开口,语音简短,却饱含信任。
随后,无名儿行走在这个黑暗空间之中,耳朵之中,传来众多诡异声音。
“听闻吃了人族幼子,就能长生不老!”
“听闻吃了因果之力,就能与世无敌!”
“听闻吃了完美果实,就能独断万古!”
“听闻吃了时间道祖,就能掌控时间!”
“听闻吃了太古玄舟,就能横渡万域!”
“听闻吃了黑暗仙帝,便是永劫天子!”
“听闻吃了前世今生,就能阻挡大劫!”
“可是都吃不到,终究是一道缺憾…”
“还有轮回井,世界道,踏天路,听闻吃了…”
“别听了,我们什么都吃不到,当真气人!”
……
一道道声音在耳朵之中出现,却并未在神魂之中感应到,却依旧能够让人感受到岁月的气息,依旧令人痴迷癫狂。
那声音之中,透露出不少信息,仿佛都有着难言隐秘之事。
无名儿感觉到自己的五官更是奇异难言,感觉这个世界越来越玄异难言,也虚幻无比,甚至有了诡异之感。
无名儿已经很清晰的感觉到并非是单纯的眼睛出现了问题,便是连耳朵都出现了问题,竟能听到越来越多的事。
原本无名儿只能感应到,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随后神魂也出现了问题,现在竟连耳朵都出现了问题。
已经不敢想,接下去还会出现什么问题。
无名儿感觉到自己越来越看不到真实的世界了,触目所及,是无尽时空,耳朵所听,竟是万般隐秘,神魂所感,是万界心境。
同时,无名儿向着白纸儿望去,道:“白纸儿,你听到了么?”
“未曾听到。”白纸儿摇了摇头,表示了自己的茫然之意。
“听不到么?”无名儿目露疑惑,然后看着白纸儿,道:“不知是不是我经常使用大因果之力,我感觉我的因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重,我的五感甚至是六感,都被扭曲在岁月之中,正常的感知就快要全部丧失。我分不清自己,也分不清自己身处过去现在未来,哪个地方,哪方时空,更分不清,我所听所见所感,是真实还是虚幻,是位于现在过去未来,哪个时空之中的事。”
“我分不清,自己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感应到了什么…什么都分不清,这种感觉,好无力。”
无名儿描绘了一下自己目前所处的处境,只觉无力不堪。
从未想过,由于大因果之力的频繁使用,竟会遭致这种结果,但同时大因果之力不用也不行,不用就要死,谁也打不过,怎么可能不用?
“是大因果之力么?”白纸儿思量,开口道:“先前在上界,我也能看到你看到的事情,但现在不行,听不到你所听到的东西,感觉不到你的无力,可能以后可以,若是大因果之力的话,你可否不再使用?”
“没有大因果之力,我会死的,我没有灵力,青青草原,没有战力,打不过人,谁也斩杀不过。”无名儿开口,同时心中也有不少的疑问。
“你想用大因果之力么?”白纸儿开口,有疑惑之意,也有关心之意。
“不想用了。”无名儿回应,言语中,不由透露出无奈之意,接着道:“可是不用,我会死,我谁都打不过。”
“那便不用。”白纸儿开口道:“你只使用青青草原,有我在,不会再让你使用大因果之力的,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我见到你看到的景象,很恐惧,也很骇人,即便是我,也只能感到无尽害怕。”
“好。”无名儿此时身处黑暗环境之中,看不清白纸儿现在的神情,但只是略微回想,就会觉得白纸儿现在的面容一定很好看,说出来的言语,也很好听,也很暖,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目前我神魂有感,眼睛有感,耳朵有感,所触尚无感,所闻也无感,尚未有食,也是无感。”
无名儿缓缓而语,分析了一番,道:“人有六感,我已失其三,视心听已失,尚留触闻食三感。”
“白纸儿,我看不到你,听不到你,也感应不到你是否真实存在…我只能触碰到你,才能感觉你是真实存在的,闻得到你的气息,却不愿将你食用。”
无名儿缓缓而语。
“只留三感了么?”白纸儿茫然,并未想到,人有六感,无名儿竟已失其三感,她自己只失了一感。
白纸儿沉吟一番,开口道:“我会保护好你剩下的三感,尽量留在你的身边,会让你触到我是真实存在。”
同时,白纸儿感觉疑惑,道:“我们方才身处上界之中,怎会轻易间到达这个黑暗空间之中?这是第几感?还是…我们仍处炖煮室之中,只是方才踏出一步,不意间触动了禁忌?”
无名儿在黑暗环境之中,长长叹声,然后摇了摇头,开口道:“我曾经遇到此事,但今时今日之事,却并非是曾经之事。”
随着无名儿的话语传出,白纸儿沉默,她听出来了,无名儿目前也没有弄清楚所处状况。
如今在黑暗环境之中,一切都要依靠两人进行摸索,至于能不能重新回到上界的炖煮室之中,更是未知之事。
随后,两人幼手牵幼手,行走在黑暗环境之中,由于距离很近,同时黑暗环境很大,两人走的累了之时,都能听到彼此之间的喘息之声。
“青青草原!”闻到白纸儿身上所散发出的喘息气息,无名儿没有片刻犹豫,就施展出青青草原,想要将两人身上的疲劳之感一扫而空。
随着无名儿的青青草原话语落下,黑暗环境之中,有生灵急切开口道:“青青草原?!你们是什么人?!是否与那人有关?”
语音落下,两人一惊,但同时青青草原,依旧是将两人的疲惫之感,一扫而空。
无名儿已经有了十足的精神之感,然后向着那名生灵开口道:“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那名生灵开口,话语间,仿佛自语,好像追忆,又有疑惑之感,道:“传闻之中,只有那人会青青草原,你可是那人的弟子?”
“不是那人弟子。”无名儿坦然回应,道:“青青草原是我自创神通,潜心领悟,如何会是别人所创?更是别人弟子?”
“自创?我倒不信。你不过人族幼儿,怎可自创神通?”那名生灵开口,然后接着道:“青青草原,属不可描述的神通之列,如何能够自创?若非弟子,如何能够学会青青草原?”
“你不信?”无名儿开口,同时言语间,也不在乎此事,道:“你不信,也无谓,我也无意说服你。”
不曾想,无名儿竟毫不理会此事,那名生灵沉默了下来。
然后,无名儿没有打算与那名生灵纠缠,牵着白纸儿的幼手,就准备离开此地。
随后,黑暗环境之中的门打开了,从门外传来一道气息,那道气息,仿佛世间的枷锁被打开了一般。
这是一种强烈的感觉,而无名儿却不明此意,难以理解,为何门外竟会向门内传来这样一道气息。
随后有人走了进来,那些人,并不是普通的人。
就在那些人走进来之时,无名儿心神一沉,准备想办法应付那些人,却是一脚踏出,时光流转,光阴更迭,白纸儿与无名儿都消失在了此地。
再度出现之时,竟是再度回到了炖煮室之内。
出现在炖煮室之内,两人都是一脸茫然之色,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不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从彼此眼眸之中,都是看到了困惑之色。
那般遭遇,宛若梦境,仅仅只是踏出一步,就被拉回到了炖煮室之内。
两人都是分不清,究竟那是梦,还是此时是梦?
虽是不同遭遇,看起来都是如此真实。
并未细想多久,无名儿与白纸儿在炖煮室之内,走了一些距离,然后看到很多生灵,那些生灵不会口吐人言,周身都是一副通红之色,仿佛煮熟。
见到两人前来,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无名儿并未用自己的眼睛与耳朵去观察目前的一切,而是用自己的幼手去触碰,缓缓伸到一名生灵的面前,触碰了一下,便是闪电般的缩回幼手,惊呼道:“烫!”
“好烫!”一语落下,无名儿不住的往自己的幼手吹气,试图减少烫伤之意。
同时,无名儿开口道:“青青草原!”
很快,无名儿身上泛起绿光,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烫伤之意,便是没有。
见此,白纸儿看了一眼,那些周身通红的生灵,开口道:“你的青青草原能不能作用在它们身上?能不能救它们一命?它们虽然看似烧熟了,可能还有救。”
“为何要作用在它们?甚至要救它们?”无名儿疑惑,不懂白纸儿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很好奇,想看看你的青青草原究竟有多么强,好不好?你的青青草原,既然能将我化形,对它们,可能也有用。以后我们遇到什么状况,我对青青草原的理解,也能更深一些。”
白纸儿开口,语音中带了请求之意。
无名儿沉吟,并未思索白纸儿究竟有何用意,然后向着那些周身通红的生灵道:“它们周身通红,可能是一段时间内被烧熟了,但并没有真正的烧熟,只是时间之内烧熟,若是能从这个时间之外复苏,应该有救,如今正是它们屏退气息的时候。”
“若是我能释放出青青草原,它们一定有救。”
无名儿开口,同时向着那些生灵开口道:“青青草原!”
一语落下,无名儿周身散发出幽幽绿芒,随后璀璨绿芒缭绕空间之中,接着那绿芒,顺着无名儿的指引,飘荡进那些生灵体内。
紧接着,那些生灵周身光芒大绽,被绿芒缭绕,身躯之上,说不出的舒适,仿佛生机恢复。
同时,绿芒的生机气息,所带来的生命物质,都不由阻挡了炖煮室之内的灼热之感。
令炖煮室之内的所有生灵,都感觉到炖煮室之内的温度都不是那么的令人难以忍受。
不多时,炖煮室之内绝大部分的生灵,身体随着璀璨绿芒的爆发,都恢复了生机。
此时化作了原本的模样。
放眼望去,炖煮室之内,几乎是能够理解的生灵,或是不能理解的生灵,都在其中,几乎什么都有。
无名儿见此,并未打量一番,而是开口道:“你们是如何被关在炖煮室之内的?”
“我们以为此地是驯灵室,虽说驯灵,却也有不少好处,却不曾想,竟被人蒙蔽,投入了炖煮室之中,要将我们生生煮熟炼化。”一名有着龙身的虎尾双翼的生灵开口道,言语之中,尽是愤恨之色。
“还是要感谢恩公大义出手,慷慨解囊,救我等脱离险境之中。”一名有着狐尾豹身的生灵开口,言语间,尽是感激之情。
随后,诸多生灵都是感激之情或是愤恨之情表达一番之后,便是看着无名儿与白纸儿,不知要如何做。
想要离开此地,却是担心上界的搜捕。
无名儿也是感觉到了生灵之中的犹疑之色,同时回想起刚刚的那番经历,低声自语道:“刚刚所处之地莫非是食材所?食材所如何会与炖煮室相通?”
“食材所?那是什么?”白纸儿开口问道,心有疑惑。
“众生殿就是食材所。”无名儿回应,有疑惑之色,上界便是上族么?
思考至此,无名儿断然摇了摇头,低语道:“上界定然不是上族。”
“只是上界不是上族,那为何食材所会与炖煮室相通?”无名儿言语间,依旧想不清此事。
白纸儿沉默,并未打算继续开口,担心打扰无名儿的思绪,只是静静立在一旁,同时心神中,也在记下此事,面容之上有着思虑之色。
随后,无名儿收回思绪,看着那些生灵,道:“你们就此离去便是,不必担心此事,如今东天大会,就要临近。上界理应腾不出手,去搜捕你们。”
“谢恩公。”众多生灵纷纷称谢,然后无名儿将炖煮室的门打开,那些生灵就从炖煮室之内,鱼贯走出,少说也有数十名之多,甚至有近百之数。
在无名儿的目力所及之处,并非近百而已,而是上千之数,甚至有更多之感,仿佛是一方仙宴之上才会准备的诸多生灵,如今却是生生的都被放走。
无名儿却并没有思虑此事,只觉平常。
同时无名儿并不清楚自己目力所及是否真实,只是有一种难言之感,在心神之中回荡。
白纸儿看到所有的生灵都被放走了,此时炖煮室之内,并不存在任何生灵,白纸幼眸凝视着无名儿,开口道:“我们将所有炖煮室之内的生灵都放走了,这样好么?仅仅是为了让我看到青青草原究竟有多么强,这样值得么?”
感觉到白纸儿一会一个性子,无名儿感觉面前之人,比自己还要多变,思量一番,方才开口道:“白纸儿,你很矛盾,你的女儿心,我弄不懂。不过我能告诉你,你很重要,这样很好,当然值得。”
话音传出,白纸儿并未回应,心中没有异样感受,道:“我不矛盾,只是没想到你会为我做到这个份上,这样做,真的值得么?原本你可以不这么做的,青青草原将它们复苏就够了,我没有想到,你还会将它们都放了。”
“放了,很正常。”
无名儿缓缓而语,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正常,道:“如果不放掉那些生灵,青青草原的效力,就没有办法全部看到,你说是为了你,也可以,算是为了你,也算是为了我自己。”
话音落下,无名儿并未继续言语,抬步间就想要从此地离去。
一步落下,光阴流转,岁月穿梭,空间碎灭,时光更迭。
无名儿感觉遭遇了先前那等事一般,连忙闭上双眸,睁眼之时,却是发现什么都没有改变。
“你刚刚有感到岁月时空都变了么?”无名儿转头,向着白纸儿开口问道。
“有这个感觉,但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这是怎么回事?”白纸儿开口,打量了一下四周,放眼望去,如今依然身处炖煮室之内,依旧没有看到任何生灵出现,依旧是刚刚的那样感觉。
却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那样的感觉,那样的感觉,让两人都觉得很奇怪,也根本想不明白。
“你们为何将那些生灵都放了?”炖煮室之内,莫名发出一道声音,那道声音透出不满之感,恍如珍视之物被人夺走一般,甚至有了斥责之意传出。
“你是…你身处炖煮室之内?却没有被青青草原照耀到?甚至…照耀到了,也没有想过离开此地,这是为何?”
无名儿也有疑,想不通此事,只觉此事奇怪。
“我是…”
那道声音开口,却没有接下去往下说。
白纸儿眼眸之中有深思之色,然后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开口道:“你身处炖煮室之中,却不能离开此地,你以炖煮室生灵为食…但上界之人,并未将你发现,我所言,是否如此?”
随着白纸儿的话语传出,无名儿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悟之色,开口道:“你以炖煮室之内的生灵为食,不知是食血肉神魂记忆的哪一部分?若是如此,你便是炖煮室之魂,甚至是炖煮室之灵,存在悠远岁月,隐于此地,不曾被上界生灵发现。”
“甚至上界生灵所食炖煮室生灵,都是残缺残次品,而上界生灵对此都一无所知,帝或许知晓此事,却并未过来拿你,想来默许了此事,可能是帝惧你,也可能你对帝也有用处。对于帝,我有思虑,既帝能明面开创东天大会,压制万族,自也能通过暗面接着压制万族,将所有一切都镇压死死。”
“唯有帝族永存辉煌,唯有帝之血脉万古独一。帝的心思,应是如此。”
无名儿缓缓吐出的话语,顺着白纸儿的猜测,两人前后言语,不经意间将便将出声生灵的身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听上界生灵所说,你不过人族幼儿,你两人都是如此,却不曾想,都有这番见识。”
那道生灵开口,言语之间,说话缓慢,有惊奇之感,也有感慨之意,仿佛感叹一般,唏嘘两人的身份见识。
“你如今出声所为何事?我们已放走炖煮室生灵,自不会将那些生灵寻回。”
无名儿缓缓而语,思量一番,道:“我先前使用青青草原之时,你并未出声阻拦,如今出声阻拦,想一切都把握在心,还是有所阴谋?”
“你能猜人心?我尚未发出任何言语,你却什么都能料中,这是为何?”那道声音回应,也有茫然之意。
“我私自放走那些生灵,可会有什么罪过?”
无名儿毫不理会那道声音发出的任何问题,一言一语都是按照自己的意志所言,绝不说出任何多言之语。
“你不知晓此事,却是如此做么?”那道声音开口,接着道:“以你所言,我与帝有联系,彼此默认对方的存在。因此,你放走了那些生灵,从暗面上得罪了我,明面上更是得罪了帝,便是残缺品,也总比没有好,不是么?你说有罪无罪?”
“可有斩杀令?”无名儿开口,依旧不明此事。
“从没有生灵能从炖煮室逃脱,一旦踏入炖煮室的生灵,身上沾染了炖煮室的气息,便是会死。”
那道声音很浅很淡,说出的话语,仿佛无关紧要,却让无名儿心中一震,甚至是感到了寒冷之感。
同时,无名儿开口道:“踏出炖煮室之生灵,可有不死生灵?若是不死生灵,那样的生灵会变得如何?”
“我尚未见过踏出炖煮室会有不死生灵,那样的生灵,我从未见过,自炖煮室踏出之日起,便是死期将至,理应没有任何生还可,但凡事都有变数。”
那道生灵缓缓道:“只是在我悠久的岁月之中…还从未发生过如此变数。”
一语落下,无名儿并未有任何反应,再不理会炖煮室之内的声音了,向着炖煮室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