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秋夜和王珊珊看到姜羽淘的短发都吃了一惊,纷纷上前来问原因,而姜羽淘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吃过早饭,姜羽淘并没有让秋雪落送她去上课,反而是到车站前等公车。
下午下课后,看着像往常一样在校门口等她的秋雪落,姜羽淘假装没看到,直接向车站走去。
接连好几天都是这样,她从来没有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而他每次跟她说话,她都以沉默来代替。
这天下午,姜羽淘接到了李茜的电话,并来到她所说的蛋糕店。
在看到姜羽淘短发后,李茜吃了一惊。“淘淘,你的头发?”她惊讶地说。
“剪掉了。茜学姐长我有事吗?”姜羽淘的脸上没有微笑,她看着李茜,那眼神就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我要出国了。”李茜深吸一口气后,勉强自己露出笑容。
“所以呢?”姜羽淘眨眨眼睛问。
李茜微微一愣,今天的淘淘和往常不一样,为什么会这么冷淡?那个顽皮可爱的她哪去了?
“所以我放弃了,雪落根本不喜欢我,我再强求也没有用。就像珊珊所说的,与其让三个人一起痛苦,不如成全两个人幸福,所以,我选择成全你们。”
“可是……”
她和哥明明都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说成全他们?那天他们还相拥在一起,今天却对她说成全他们,难道说,那天她看到的真的不像她所想的那样?哥真的没有骗她?
“我见过雪落了,是出国前最后一次见他了。你在给雪落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旁边,因为怕你会乱想,怕你会伤心,所以他才会骗你说加班。”李茜微微一笑,她并没有想像中的坚强,也没有想像中那么乐观。笑容里带着一抹忧愁。“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到圣蓝学园吗?那个时候看到你真的很嫉妒,从安瑞那里听到了你和雪落的事情,知道他每天都会为你梳头发的时候,又很羡慕。雪落说过,看到你因好看的发型而开心地笑时,是他最幸福时刻。”
“哥是这样说的吗?”他是这样跟茜学姐说的吗?姜羽淘眨眨眼睛,模糊视线的泪水掉了出来。
“每次提到你,他都会笑,是沉浸在幸福里的微笑。如果有个人怕我伤心而骗我,每次提到我的时候也会笑得那样的幸福就好了。”李茜淡淡地笑着。
幸福的微笑?被泪水浸泡的世界里,也会有幸福的微笑吗?宠她,照顾她,还要忍受她的小脾气以及无理取闹,她这样伤他的心,他仍然会感觉得到幸福吗?
“那么美的长发,为什么要剪掉呢?雪落会很心疼的,他会很难过的。”李茜为她剪掉的长发感到惋惜。
满脸泪水的姜羽淘已经没有心情再继续坐在那里了,她站起身向店我跑了出去。
果然是吵架了,因为她,他们经常吵架吧?李茜想。
她是大笨蛋,哥也是大笨蛋!竟然会因为小事情不再说话了,她竟然会因为小事情而变得不再相信他了。她说了那么多残忍的话,他为什么不对她发脾气?为什么每天还要做那么多她爱吃的菜?即使每天她不领情,他仍然会骑着单车跟在她所乘坐的公车后面,看着她上下课。一个只会给他惹麻烦,害他伤心难过的人,他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好?
快餐店外,透过玻璃穿,姜羽淘看到秋雪落一个人站在小角落里。他靠着墙壁,头低得很沉,一直看着握在手里的手机。
他在等电话,哪怕是一个信息,只要是来自那个熟悉的号码,熟悉的名字,他都会很兴奋。只是,这些天以来,一通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他失落地看着手机,不知道被冷落了好久的它会不会突然响起来。
好些天没有听到她的声音里了,不论他说什么,她都沉默不语,很多时候都会关在房间里不出来。是真的讨厌他了,不想看到他了吗?即使是这样,他也不会离开她,不会像上次一样傻傻地离开剩她一个人。
“雪落,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总是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店长走到他身边,轻声斥责道。
秋雪落立刻站直了身子,半弯着腰。“很抱歉。”他低声道歉。
“下次注意,不要将情绪带到工作中。”店长严肃地说。
“是,我知道了。”
店长离开后,秋雪落继续靠着墙壁,重重地叹着气。
他是在等她的电话吗?姜羽淘看到他再次望着手机发呆。
她掏出手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编辑好一条信息。“下班后,为我摇秋千吧。”
在看到秋雪落看过信息后喜悦的表情,她知道这次她做对了。这辈子,她最不想让他为她担心,可她却总是让他难过。
哥,下辈子我们还要不要相遇?很矛盾。我只会让你难过,不相遇你会过得很好吧。可我又自私地想要和你遇见,因为我会很幸福。
看着秋雪落面带着笑容又开始积极地工作,姜羽淘流着眼泪,嘴角却露出了微笑。
公园的秋千架上,姜羽淘安静地坐在上面。她并没有荡起来,只因为为她摇秋千的人还没有到。低着头,数着从脚下爬过的蚂蚁。直到一双脚出现在她面前,她才抬起头来。
“哥?”看到来者是秋雪落,她开心地想要哭出来。
“对不起淘淘。”秋雪落垂下眼帘,轻声说。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我不应该不相信哥,不应该不顾你的感受,自作主张地将头发剪掉,不应该说那些伤害你的话。哥,你怪我吧,不要什么事情都迁就我,你会宠坏我的。”她哭着说。
“傻瓜,我怎么会怪你呢。是我先骗了你,做错了的人明明就是我,打我,骂我,怎样都可以,为什么要剪掉头发,我真的很心疼,很恨自己。”秋雪落轻抚着她的短发,伤心地极了。
“因为看到你和茜学姐拥抱在一起,还骗我说加班,真的很生气,也很失望,所以才会一气之下剪掉了头发。我想和哥从头开始。”她擦着眼泪说。
抚摸着她头顶的手加重了力道。他柔声说:“将头发养发吧,为你梳头发是件幸福的事情,不要再怎么地剥夺了我的幸福,好吗?”
富有磁性的声音里,充满了温柔,让姜羽淘感到很安心,很舒服。
“我也想依赖哥,可是,我会长大的,以后你会不喜欢被我依赖的。”
以后有一天他讨厌了她的依赖,他们会不会还要吵架?
“以后的以后,换我来依赖你。”秋雪落笑了起来,笑得很温柔。“彼此依赖着对方,这样谁都离不开谁了。”
这个有着他们回忆的秋千架上,再次响起了他们的笑声,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是发自内心的。
姜羽淘和王珊珊生日这天,两个在这个充满着温馨的小家里一起度过了自己17岁的生日。这一天,她们是快乐的,因为他们都是幸福的。
“淘淘,明天一起回家吧?”王珊珊笑着说。
“啊?”姜羽淘一脸的吃惊。他们现在不正在家里过生日吗?
“是回有爸爸和妈妈的家。对不起,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将你的事情告诉了爸妈。他们都很吃惊,明天跟我一起回去吧。”王珊珊一脸抱歉地说。
“我……”姜羽淘为难地看着秋雪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起回去吧,我都答应他们带你回去了,拜托好不好?他们人都很好的,会像疼我一样疼你的,说不定会更疼你呢。”王珊珊央求着她。
“可是我……”也说不定他们会讨厌她。
“跟珊珊一起回去吧。他们答应让你和珊珊继续住在这里。”秋雪落揉着她的头发说。
姜羽淘惊讶地看着秋雪落。哥是怎么知道的?
看出姜羽淘脸上的吃惊,秋雪落笑着说:“我见过他们了,是很不错的父母,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在秋雪落的同意下,姜羽淘才同意和珊珊一起回去。
雪落,第一次写信给你,也是最后一次。我并没打算将这封信寄出,我想保存它,留做纪念。
我已经决定要去澳洲了,去那个你向往的国度。和你一起去感觉那里的气息,也当是我为完成你的愿望吧。
虽然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但是,我喜欢你的心是真的,是真的痛过。我很羡慕淘淘,因为被你捧在手心里的她是幸福的。
被你拒绝了,却恨不起来,单方面的爱情果然很累,我永远都追不上你的脚步,只能跟在你身后看着你,看着你有多幸福。也许我早该离开,这样也不会伤得这么深,你和淘淘之间也不会存在那么多的误会。
再见了,雪落!我会在你向往的地方想念着你。
将写好的信锁在书桌的抽屉里,李茜望着窗外,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她也感到了轻松,只因为她放弃了吧?
再见了!
再见面的时候,我们都会幸福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