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巴图骏在一起的这几天,谷雨不确定自己最终会不会被巴图骏这个极度少言寡语的人给带入到他那个充满虚无和未知的世界,也不知道耿达承诺自己的报答会不会只是一场荒谬的谎言,但不管怎么样,巴图骏已经激起了他越来越强烈的好奇心。
在与巴图骏接下来的相处中,尽管语言交流的难度有,但在谷雨和巴图骏彼此越来越多的了解后两人逐渐生成了一些默契。而谷雨在了解中也加深了许多对巴图骏以及‘耶赫达’的认知。
‘耶赫达’是印着苍狼图腾的蒙古族圣物,信奉这个圣物的人都有一个特质就是可以看到以腐尸为生的尸魑等异生物种。因为尸魑一但长成赤魑就会对人类造成如瘟疫般毁灭性的伤害,因此巴图骏等一直在以杀尸魑为使命。
在谷雨的心底对巴图骏所表达出来的他眼中的那个世界将信将疑,必竟他所说的那些怪物,他什么也看不到。但不论怎样,巴图骏并没有表现出精神病患者的那种日常癫狂失常甚至伤人的状况。
另一方面巴图骏也从谷雨的口中得知,谷雨是个孤儿,在福利院和街道社区里混大,中专毕业后就一直处于各种打工渡日中。
也许因为谷雨是巴图骏进入这个灰暗的世界以来唯一一个愿意接近他的不知‘耶赫达’的人,巴图骏在他面前几乎全不设防,说的话相对也多了很多。巴图骏在别人眼中确实就是一个精神极度不正常的人,这谷雨在日常生活中便体会到了,在他去便利店的时候就有人拦住他告诉他巴图骏有暴虐倾向,因为有人跟着他看到他对空气拳打脚踢,还时常把自己弄伤……而此时的谷雨只能做为巴图骏的亲人,向大家解释,甚至承诺自己会看好他,然而巴图骏壮硕的体格始终都会让周遭人惧怕,因此谷雨和巴图骏立下规矩,下次行动务必顾及到周遭人的感受,不然再让人举报送到精神病院去就麻烦了。
对于巴图骏的世界而言,谷雨此时的角色应该说是一个见证者。在生活里他也成了巴图骏的保姆管家,他也似乎明白了耿达让他保护巴图骏这里的‘保护’实际就是照顾和维护他的周全。
从便利店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巴图骏站在窗前,专注的看着一个方向,身体有极细微的抖动,谷雨放下手中的东西,费解的念头仅仅一闪就突然反应到了什么,他快步走到巴图骏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对面街路上行人匆匆,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又环视目光所能及处依旧没有什么,他再看向巴图骏而此时巴图骏也将目光收回缓缓与他对视,目光中竟带着一丝泛红的怒意,谷雨一惊脑中立刻浮现刚刚在便利店时,那个拦住他的人认真告诉他巴图骏会暴虐的表情,不禁有点头皮发麻,心想:难不成这家伙真是个精神病,这是要发病了?
谷雨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巴图骏看到他的反应怒意似乎更深了,但显然在内心做了一番斗争,以至嘴唇都有些轻微的发抖,许久才开口问道:
“你看到了吗?”说着话手指向窗外,谷雨顺着他的手再次看向街对面的树荫处,仍然什么都没有,谷雨摇了摇头,刚想开口,却突然看到一旁的街角一个白色的身影急匆匆的上了一辆救护车,呼啸着开走了。谷雨莫能两可的犹豫了一下,然后也指了指那个方向说道:
“你是指那个吗?”随着谷雨的手指方向,巴图骏同样什么也没看到,他转回头呼吸有些急促的说:
“那个白褂子的人!”谷雨再次向外张望,街道此时连行人都没有了,他微微摇了下头,巴图骏突的垂下头,似乎是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没有再回头去看,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每次都是突然出现又一闪消失。
谷雨没敢问什么,只是轻轻走向厨房,他不知道巴图骏口中说的白褂子究竟在他的世界中是什么角色,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与他两次看到的医务人员有什么关联,总之巴图骏的世界太多的无法定论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得出结论的。
谷雨煲了一锅汤,做了一些米饭,等他将碗筷摆好,巴图骏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两人都没有再提起之前的事,只是默默的吃起来,直到谷雨为巴图骏盛了第三碗汤的时候,巴图骏才微微皱眉的有些抗拒的问道:
“这里面有什么?”汤里有中药的味道,起初盛给他他没有拒绝,谷雨以为他是可以接受的,但现在看来,他应该只是懒得说话,勉强喝的。
“一个药膳料包,补气补血的,你这不是受了伤嘛,我特意问的一养生达人。”谷雨没有告诉他这汤另一个最大的功效是——安神。
巴图骏皱眉有些抗拒,谷雨一脸委屈的说:
“我可是自掏腰包,这药膳包且贵呢,你这么大块头总要喝到量才有效!”说着将汤碗向他面前推了推,巴图骏却一起身走向自己房间,谷雨一时挎下脸,提高声音嚷道:
“你这是怕我药死你吗?我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外?要不是不好意思白吃白住你,我才不会吃饱了撑的给你费这心思呢!我怎么好心没好报呢……”谷雨话音未落,巴图骏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沓钱,放到谷雨面前,谷雨目测有个一、两千块,他没有拿钱还是盯着自己煲的汤刚要张口,巴图骏冷下脸,端起那碗汤一饮而尽,他话语少,但在他心里对谷雨已经不设什么防备了。
“我还以为以后得我赚钱养你呢!原来你有钱。”谷雨数了数那些钱,有一千八百块。
“就这些。”巴图骏回答的干脆,谷雨听了一扬眉,一来对巴图骏对他的信任有点小感触,二来对他的经济来源好奇起来。
“这些不会是你从家里带来的吧?”谷雨抬头看了看他们住的房子,这房子租下来一个月怎么也得八九百,在一起的这几天,谷雨并没有见巴图骏出去工作过,他再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钱,心里不禁合计,这不会是巴图骏全部家当了吧?那全给了他,他的未来呢?想到这里,谷雨立刻觉得这钱有点‘烫手’。
“赚的。”巴图骏说着话,下意识的看了看墙上的钟表。
“你有工作?”一听这钱居然是赚的,谷雨又好奇怪来,又看到他看着钟表,那样子似乎在等着什么,谷雨眼睛滴溜溜的跟着转了一阵子,直过了十多分钟,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刚想张嘴问些什么,就听到巴图骏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