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1 爱，是彼此守护。
“易伯父生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喜欢的’?”桑芷躲在阳台上，靠着栏杆跟洛烟聊电话。风吹动她渐长的头发和飞舞的裙摆，裙摆晃晃悠悠不时轻抚她光洁纤细的小腿。
她说话声音很小，因为易珣在房间里睡午觉。
“没错。”洛烟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过来，她似乎在边走路边跟她打电话。
“这话的意思是他这是在回答易珣的问题？”桑芷不可置信地。
“我就是觉得应该是才跟你说的。是照顾爷爷的护工说的，那时候只有她和奶奶在，她听得很清楚。”
桑芷思量着，有些为难地，“我说我要不要告诉易珣？”
“这个我觉得随便吧。”电话那头传出洛烟喝水的声音，她好像叹了口气，“我觉得没差，对小叔来说这个挽回不了什么，毕竟两个人都已经走了。我特地跟你说就是八卦而已，奶奶应该是不知道小叔跟爷爷说了什么的，想想我奶奶也挺可笑的，这一生就像个巨大的笑话。”
桑芷点头，心想，我觉得你能这么旁观者清也是挺不容易的。
不过，这么看来，都可以翻篇了吧。易珣和洛烟，这两个因为上一代的错，人生完全被改写的人可以释怀了吧。就算不可以释怀，也可以暂时抛之脑后，继续往前。
毕竟，从头到尾他们都没做错任何事，只是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而已。
桑芷握着挂断电话的手机，转身迎向风来的地方，她闭上眼睛，听风穿越大海、穿越森林、穿越高山、穿越岩石、穿过人群……来到她的耳边，告诉她，都过去了，重新开始吧。
桑芷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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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芷没想到有一天会看到喝醉的易珣。后知后觉地觉得，我是不是应该拍下来？
有点迟，因为此刻易珣抱着她不肯撒手，她根本动不了，只露出两只大眼睛在眼眶里转悠，想着怎么让这个人乖乖睡觉去。
“桑桑……”
“我在呢。”还好易珣喝醉了不算闹腾，只是有些粘人，桑芷被他环抱着，无奈地想着。
“我喜欢你。”
“我知道呀。”桑芷不知道易珣喝醉了是这个样子，脸都红透了。
“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
桑芷愣住了。
“很早很早很早之前。”像是小孩子一样强调的口吻。
“我知道。”桑芷笑着，感觉心跳有点不听使唤，跳得很快。
“桑桑，只喜欢我可不可以？”
“嗯。我只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人。”桑芷感觉到他的心跳在趋于平缓，好像很满意她的回答，于是带着醉意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易珣……”
“嗯？”
“你全部的宠爱都得给我！”
“好。”
夜深，人静。一轮明月当空挂着，月光如水如纱，朦胧地照拂着大地。黑暗并没有那么让人难以忍受，反而让人安宁、心静。长夜漫漫，爱意浓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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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准备结婚吗？”洛烟接到桑芷，看她把大袋小袋的食物放在后座，累得满头大汗。
“不是呀，就我最近报了一个烹饪班，这些是我回家练习的食材。”桑芷脱了粉红色的羽绒外套抱着，一边摘帽子一边扯围巾，“超市里空调太足了，我快热死了。”
洛烟，“……”
真是不想吐槽，这越来越像一个家庭主妇了。
“送你回公寓？”
桑芷正给易珣发微信，听到洛烟的询问随口一答，“好呀。”收好手机后期待地看向洛烟，“烟烟去我家吃饭呀？”
“不去。”洛烟专心开车，“我不想被毒死。”
“我现在做饭挺好吃的了！”桑芷不服气却又底气不足地嚷嚷。
“你也别把我小叔毒死，我可就这么一个小叔。”洛烟看桑芷满脸的不开心，露出恶作剧成功的表情来，精致面孔像个孩童一般。
桑芷，“……”
我不喜欢烟烟了，烟烟真是太不可爱了。
“苏辰阳过年回来吗？”洛烟状似不经意地问起来。
“不回来吧，他说忙不过来，他爸妈飞过去陪他。”桑芷摆弄着车载电台，耐心地寻找自己喜欢的电台。
“他居然比他爸妈还忙。”洛烟笑着，熟练地打着方向盘变换行车方向，不多久就看到桑芷和易珣住的小区大门。
“烟烟，据说快要准备开庭了，你会出席吗？”说的是易川易佩的事，桑芷本来不想提，但想着这也是无法避免的，还是问出了口。
洛烟如今已经全职进入洛氏工作，也不是以一个实习生的身份了，而是处于试用期的正式员工。只要六月底一毕业，她就可以办理入职手续，成为妥妥的上班族。
洛烟今天刚参与一个洛氏对外的大型活动，结束后正巧在这附近，就过来顺道送桑芷回家。此刻是一身黑色职业正装，头发绾起，面上是淡妆，却因为生来艳丽而美得不可方物。
“去呀，我可是受害者。”洛烟看起来并没有特别在意的感觉，语调轻松，说话的时候与桑芷短暂对视，“放心好了，没什么关系的，这点事都承担不了，我就白活了。”
“那我陪你去好了。”桑芷抱着外套，体贴地提议道。
“可以啊，反正你是个大闲人，无所事事的家庭主妇。”洛烟笑着吐槽她。
“哼！”桑芷气呼呼，“我可是你小婶婶，最亲亲的小婶婶，你没礼貌哦！”
洛烟笑，“知道了小婶婶，你到了，下车吧。”
桑芷提着大袋小袋下车，看着车里的洛烟笑得明媚灿烂，“那等我做的菜变好吃了，烟烟来吃哈。”
洛烟点头，眨眼笑道，“知道啦，上去吧，小心点，别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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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珣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了，因为临时有个会议，就迟了近一个小时。
易珣出集团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李周和司机大气都不敢出，车里的气氛就跟空气凝固了一般。没想到在小区楼下遇到桑芷就完全变了脸，那嘴角的弧度那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啧啧啧，真不愧是妻奴。李周默默吐槽，以往加班最积极的不知道是谁，最近不准时下班就会看到总裁的黑脸，真是受不鸟。
“不是叫你在家等就好了，下来多冷。”易珣脱下外衣给桑芷穿上，拥着桑芷就往电梯走。
“我在家也没事做，想早点见到你嘛。”桑芷缩在他怀里，声音软软地撒娇道。
易珣眉眼一暖，方才冰冻的脸色完全解冻，“好。”
“今天李婶做了酸菜鱼、脆皮虾球、清炒西蓝花……”桑芷仰着头看着易珣，鹿眼里闪着喜悦，声音甜甜地报着菜名。
“我们桑桑没有露一手？”易珣故意逗她，伸手抚开了她脸颊上的一缕头发。
“我打下手。”桑芷颇为遗憾地，“今天烟烟送我回来的时候特地叮嘱过了，不能毒死她唯一的小叔，我觉得她说得很在理。”
两个人四目相对，皆看到对方眼里的笑意，忍俊不禁同时笑起来。
“我会做好饭的，你要相信我。”
“嗯，我相信。”易珣亲亲她的额头，鼓励道。
桑芷这么坚持和较真地钻研厨艺，是因为她听到易珣的母亲韩楚玉很擅长做菜，特别是S市的家乡菜。前段时间桑芷跟着易珣回他外婆家，外婆也是烧得一手好菜，易珣吃饭都比平时吃得多。桑芷很用心问外婆要了方法和秘诀，回家就报了班，每天下课还跟着李婶课后辅导，就是为了能让易珣吃上她亲手做的菜。
可以说是非常的用心良苦了。
易珣是不知道她的出发点的，只是无奈而感动着。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桑家小公主亲自下厨做菜，小姑娘被从小宠到大的，做这事着实戳人心窝，他自然是感动的。但易珣着实觉得没必要，又不是没人做，再说吃的这方面他不是挑剔的人，不至于反胃即可。若是桑芷亲手做的，不好吃他也会吃的。
但要是自己这么说了就是不解风情，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易珣轻笑抬眸，“叮”的一声，他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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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你！”
易珣不可思议地看着向他举起红酒杯的桑芷，小姑娘眼睛里有细细碎碎的星光，看着他的时候满是期待。
易珣也只好举起酒杯，跟她碰了碰，还没来得及开口叫她少喝一点，就看到桑芷乐呵呵地喝了一大口。
易珣，“……”
“好好喝。”桑芷放下酒杯感叹道，舔舔嘴唇才发现易珣只无奈地看着她，手执酒杯一动也不动。
“你怎么不喝？”桑芷喝酒上脸，此刻小脸通红，像是熟透的水蜜桃被天然浸染上胭脂，又红又水灵，“快喝，超级好喝。”
易珣小小抿了一口，扬眉看向正期待他回应的桑芷，“又是烟烟给你的？”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桑芷不满地噘嘴，惊喜落空的感觉。
“很好喝。”易珣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露出酒窝温声哄道，“但是要少喝。”
“现在也没人陪我喝了，”桑芷突然有些失落，恹恹地看着打开的红酒瓶，“烟烟很忙，苏辰阳又不在……”
“所以要我陪你喝？”易珣笑着，“我知道了，我陪你喝就是了。”
“易珣……”桑芷再次举起酒杯，越过两人相隔的饭桌举到易珣跟前。
易珣抬眉，询问的表情。
“我没关系的，我知道，朋友都是陪自己走一段路的人，我有你就够了。”说完也不管他什么表情，跟他立在桌上的酒杯碰了碰，桑芷仰头喝下一大口，她的酒杯快要见底了。
易珣俊眉微蹙，“桑桑……”
“易珣，我第一次跟你说我喜欢你的时候，也是在这里。你跟我说，你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我说，我愿意教你。”桑芷眼眶有些红，不知道是因为喝酒，还是别的什么。
易珣点点头，等她说下去。
“易珣，我那时候不懂事，我不知道你那句话的意思，我后来才明白，你是真的不懂，因为你没有被人疼爱过。”
易珣笑，眼神温柔，往事纷至沓来却没有击倒他。
“我明白之后我就想，要是可以分你就好了，把我得到的爱分给你……不，我可以全部都给你！可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像时间不会倒回。”
桑芷红着眼，却在笑着。
“可是没关系，拜托你没关系可以吗？我会一直一直爱你，比爱爸爸妈妈爷爷哥哥，比爱烟烟，比爱我自己还爱你。他们伤害你的，我没办法帮你复原，我只能陪你一起经历，你不要担心我，我也很勇敢很强大很坚强……”
易珣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被塞满了他的小姑娘的爱，一时语塞，只含着笑看着她。
“易珣，我很感谢你，从我睁开眼的那一刻你就陪在我身边，一直到现在。我没吃过苦，都是因为你在保护我，让我无所畏惧无忧无虑。但我长大了，我也可以保护你的。”
桑芷坚定地看着他，满眼满心都是他，只有他。
“妈妈说，谈恋爱都是甜甜蜜蜜的，而夫妻是同生共死，要一起经历很多风雨。我可以的，我也不怕，只要你陪着我，我什么都不怕。”
易珣很想抱抱他的小姑娘，却感觉全身都软得说不出话来。
“易珣，我很爱很爱很爱你，你知道了吗？”
易珣看着桑芷，看着他陪伴照顾关心爱护宠爱了二十多年的小姑娘，眼里含着炽烈的爱意。
若是回到之前那个夜晚，她对他说出我喜欢你，易珣一定会说，正好，我也是。
虽然迟了很久，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是我想还来得及，未来还长，我会一直陪着你，护着你，宠着你，爱着你，我的桑桑。
“我知道，我也很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