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离开了红树林那边的烂泥地,白然可是费了老大的功夫才出来的,这比长跑还累,但时间不允许他休息,还有一个人在生死的边缘呢。
如果那人说的都是实情,那么海岸上也许有遇难船只的残骸,白然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运气了,毕竟在这狭长的海岸线上找东西真的不方便。
刚才在红树林里,白然已经察觉到那人脱水很久了,不仅嘴唇干裂瞳孔也有扩散的迹象,说话迷迷糊糊,白然不确定他还有多少时间。
大约小跑了一分钟,海岸线改变了,从原先的直线变为曲线,白然在走过一个海角后,视野立刻变的宽广,这片树林的主体已经是常绿阔叶林了,在远处还能看见孤崖峭壁,岩壁上都是某种海鸟的窝,密密麻麻布满峭壁,白然看着窝里的白色鸟蛋不由得流了流口水,说起来他好像到现在也没吃点东西,但是抑制住食欲找急救品才是最重要的,白然走进了这片新地界。
果然白然赌对了,在远处崖壁的转折处,白然明显看见一根桅杆斜着插在沙地上,也许在崖壁后面有些东西!
白然一个快跑就向那个方向冲去,待跑到转折处,白然探出头查看,很快就发现在月牙形的海岸线的中心位置,有一艘船搁浅了,准确的说是半艘船,因为船的后半部分已经消失不见了,从那些爆裂开来的木头来看,船体之前很可能是被蛮力撕裂开的,至于是什么蛮力,应该就是风暴浪潮吧,大自然的力量果然恐怖。
一个小跑,白然的脚趾撞到了什么,整个人向前摔去,白然倒在地上抱着脚趾无法忍受的大叫,这种痛简直刻骨铭心!
忍着痛白然艰难的爬起,想看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害自己绊倒,定睛一看白然眼睛直接亮了,是把铁质斧头!白然高兴之余也稍微有些后怕,要是刚才脚趾撞到的是刃面……………
伸手抓住斧柄,白然有些惊讶,这斧头居然不重?抖掉所有的泥沙,白然这才看清斧子的全貌,这是一把轻斧,斧头并不大,看来是用来砍一些小物品的工具斧,不是那种砍树的大斧,白然顿时充满信心,还没到残骸就找到一把斧头,看来自己运气不错!
看看沙滩上还有什么东西,白然立马在沙地上四处寻找希望能找到些别的物资,很快白然便发现一个铁箱子,箱子是半掩在白沙里的,要不是露出一块铁角白然也不会看见,挖出箱子,白然失望的发现这个箱子是上锁的。
等等?这个箱子是急救箱!
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看懂上面的文字,但他确定这就是急救箱,得来全不费工夫,白然准备暴力攻坚。
举起斧头,白然顺势砍下,因为斧面不大可以集中力量砸一个点,并且斧柄很长能借助惯性加强冲击力,白然劈了几下就把铜锁给劈开了,打开箱子一看,里面都是处理伤口的必需品,还有一瓶水,药片,烟草以及一小瓶酒精。
老天还没有抛弃他们,白然激动的抱着箱子拿着斧头就往红树林那里跑去,跌跌撞撞又花了十分钟,白然终于返回到了红树林,那人还在那里躺着,但是已经听不到他的自言自语声了,白然有些意外,一种恐怖的念头出现在他脑子里。
使出吃奶的劲,白然奋力来到那人身边,此时那人两只手平摊在腿上,做出祈祷的手势,头则歪向一边,双目无神呆呆的看向一个地方,腹部也没有明显的起伏,看样子是死透了………………
猜到同伴已经死去,白然的心中有什么东西碎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伤心,自己明明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只是内心深处有另一股意识在哭,带动了自己的情绪,白然忍不住轻声哭泣,自己的努力都白费了,到头来还是自己一个人与这个世界搏斗。
伸出手,白然想要合上同伴的双眼,好让他死也瞑目,这是白然作为同伴唯一能做的了,在生死面前,人类能做的微乎其微。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救我?”
然而当白然的手靠近那人的眼睛时,那个家伙居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话,差点把白然吓的跳起来,因为那人的眼睛一点也没动,身体也没动,但是就是说了一句话………
“尼玛的你要吓死老子啊?!”白然气不打一处来,“没死就说啊!害的我差点把水给自己喝了。”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明明一个人更容易些………”那人轻声说道,语气已经奄奄一息,那是长时间脱水造成的。
“不为什么!救不救你是我的事,活不活是你的事!”白然掏出水瓶就往那人嘴里慢慢的倒,“一个人根本不轻松,两个人才能做更多的事,人类就是要抱团取暖才对!”
……………………
“那个……堪德谢谢你……你居然会这么做真让我没想到,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我可不想带个镯子做精神寄托,多个人就多份劳动力。”白然一边小心清除硬化的淤泥一边给伤口涂酒精,“你这伤到底是怎么搞的?”
“可能是被海底的礁石划伤了,堪德……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察觉到堪德和以前的性格完全不同,那人有些奇怪,一般像这种自主性强的行动堪德应该不会做的,在他眼里堪德一直都是胆小鬼。
白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先示意自己失忆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可能失忆了。”
“失忆了?!”那人惊讶无比,一时竟做出一个起身的动作,这个动作幅度太大拉到伤口了,他的表情瞬间扭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堪德,所以你完全不知道之前的事?连伍特我都不认识了?!”伍特在痛叫了几分钟后才缓和的询问白然,他也是理解了白然的所作所为,要是没失忆堪德肯定不会救自己。
“并不是,至少我知道我的金鱼是你搞死的。”白然一边拿出针线包一边递给伍特一根木头,“咬着,别给我叫出声。”
“那个……堪德你应该没有缝合的经验吧?”
“对啊,所以我会尽量像缝衣服那样专业的。”
伍特脸都青了,很快海岸线上传来杀猪般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