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来吧!”玄啸铿锵的声音弥漫在这片山林之中,他此时也终于明白,自己再也不是曾经那个父母羽翼之下的雏鸟,父母已至中年,更有爱人遥在天外相望,他不知自己何德何能得此幸运,但是现在的他却清楚地知道——除竭尽全力的拼命外,早已别无他选。
“玄啸......”剑尘口里轻喊着喧嚣的名字,陷入沉思,他承认他有赌的行为在里面,虽然他有很大的把握赌赢,但是他却没有料到,玄啸竟然如此判若两人,仿佛是那深埋在土里的朽木,在那么一瞬间便化为了参天巨树!
其实,世事都是这样,没有谁生来便是强者,也没有谁生来就是弱者,更没有谁生来便已注定失败,其实,这只是世界给你定义了一个属于你的起点,画了一道适合你的跑道,规划了一个属于你自己人生的重点,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完美的替代另一个人,只是大多数人最后妥协在了所谓的现实之中,所谓的无法改变之中,但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谁不怕痛,谁不怕死,谁不怕失去,都怕,而我之所以不怕,只不过是我比任何人都更加期望那沉浸许久的沉默背后,所爆发出来的震撼与怒吼,玄啸心中思绪万千,一抹一抹的想法从大脑中流淌而过,或为激昂,或为悲伤,但是如同世界河流万千,最终的地点都是大海一般,所有的思绪在最后,汇聚的,是那坚韧的意志,是那不言放弃的勇气。
“师傅,来吧!暴风也好,骤雨也罢,刀刻,刃刮,万箭穿身!都不及我此刻这颗属于我自己的强者心!”字字坚定,句句诛心,一言一字无不撼动着剑尘的心,隐约间他甚至产生了一个错觉,这个孩子竟是那么的光芒万丈,这孩子的肩上是世界,是穹宇——只是,这一切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是不是未免太过了。
“啊~~~~”目光远去,凄惨的叫声又惊起了一群飞鸟,而这种场面,在一次又一次的循环中,直至天色渐暗。
入夜,明亮的营火在丛林中升起,一老一少坐在篝火的两旁沉默不语,低头整理着地上的杂物,半个时辰之后,稚嫩的疑问声,终于打破了这份宁静:
“师傅?原谅徒弟的疑惑与不理解,我实在无法领会到为什么我们要在这个地方露营?师门不就在一旁么?”
“嘿嘿嘿,今天晚上有礼物给你,一份大礼哦,我怕你的师兄们说我偏心,所以故意选在野外,而且.........”
“而且什么,而且什么啊师傅!”
“嘿嘿嘿,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你一定会感谢我的。”任凭玄啸,百般困惑疑问,剑尘依旧故作神秘,只是直至剑尘离去的那一天,也没有人知道,某天夜里,一老一少在篝火旁,把酒言欢,而老人口里不停地说道你一定会感谢我的,但是心里说的却是——我不管你恨我与否,理解我与否,我却知道,故事的最后你一定会感谢我的,只是故事的前奏过于漫长,而且我听闻,你的母亲,董芳,好像得了癌症,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赶得上见她最后一面,但是即便不能,我也坚决不能放你回去!你有很重要的任务,经过那一次离开这个世界,我仿佛隐约记起我们有着一个很可怕的敌人,而且给我们的时间明显不是很宽裕了,我必须在灾难来临之前把你培养出来,而且,关于你母亲的病症,我其实可以医治,但是我却不能出手,因果二字岂是儿戏?等你站的越高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的可怕,而能救你母亲的只有你,但是如果时间上没来得及,为师只能说声抱歉了,即便你恨我也好,憎我也罢,甚至说你永远无法释怀,有缘则聚,无缘则散,缘深则纠缠一生,缘浅则萍水相逢,孽缘也好,善缘也罢,终是缘,预言之子??哈哈哈我这老头子,忘记了多少东西!
“来师傅!干!哈哈哈,不过话说回来,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不似酒水更不似果饮,但是却让人流连忘返,身心愉悦而难以自拔,再加上这肉,香气迷人,入口则化,让人甚是迷恋!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哼,小小孩童,哪来那么多疑问,吃你的喝你的便是,这场宴席,是只属于你我的宴席,恐怕即便你未来登峰造极,但是穷其一生,再也无法食得此宴!”
“哇,师傅,有没有你说的这么稀奇啊!假如我以后比师傅都强大,这千年万年我还就不信再吃不到一次这肉?!”
“哼,果然孩童,为师跟你保证,这肉这饮,对于你我来说,绝对是只有这一次!”
“切,师傅净会吹牛逼,那你能告诉我到底是何物如此稀奇,无尽的寰宇中”言语中的玄啸,突然感觉到一阵很大的睡意袭来,无可阻挡的睡意瞬间涌上了玄啸的全身,疲惫、酸软、困乏、但却温暖,如同天堂与地狱的交接,虽苦却不痛,虽舒却不迷,睡意如同浪潮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冲击着玄啸的心灵,最后更是滔天巨浪彻底将玄啸掩盖,睡过去之前,玄啸的最终,还在呢喃着刚才的话语——“无尽的寰宇中仅此一份呢?”是的,玄啸临昏睡过去之前都不相信,这世上有何物,竟然是无尽寰宇中的孤品!
“唉~~其实,连你师父我也不记得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只是我感觉冥冥之中在指引着我,告诉我,今天一定要将这些东西给你,而我?或许都成为了提线木偶了吧,我没有记忆却有动力,没有目标却有方向,而我唯一的动力就是你,唯一的方向就是竭尽全力的把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培养至可以独当一面。”剑尘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只是玄啸永远不会听到这句话了,随后剑尘扶手一挥,山林里瞬间弥漫起了浓雾,经久不散,而玄啸,就蜷缩在这浓雾的中央,其身旁的篝火却是经久不息,而剑尘则拖着疲惫的身体消失在了这片山林之中。
时光流逝,如白驹过隙,马不停蹄,却又了无痕迹,他没有因任何人而停下,也没有因任何事而倒流,更没有因任何物而加速,不急不慢,却无人能挡。
玄啸感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看见了那个王家,也看见了那个黄家,看到了那九位将军,也看到了能一剑开天的王元帅,看到了他们的童年,也看到了他们的末年,看到了王家数万铁骑,横扫疆场,也看到了九位老将身首异处,然而这一切,在他醒来之后却变成过眼云烟,无迹可寻。
“呜呜~~~好舒服啊,这一觉睡得,啊~~咦这是哪里啊?”玄啸刚醒来引入眼帘的便是浓浓的火光环布周边,但是这火一点不灼热,反而尽显温暖。
“卡巴~~卡巴~”随着一阵活动筋骨的声音,玄啸缓缓地站了起来,随着他的站立身边的火焰,缓缓地收进了体内,而此时终于发现,玄啸比之之前长高了一大截,整个身材精壮无比,肤色呈现一种偏白的黄种人肤色,最关键的确是——
“卧槽,我他吗衣服呢!”
.......
“师傅,您意思说,我这一睡睡了两年??”玄啸的醒来,剑尘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随即便来到了玄啸身边,看着沉睡了两年终于苏醒的玄啸,剑尘眼中满是满意之色,毕竟玄啸除去巩固了自身的根基之外,其修为也是惊人的达到了兵级巅峰,距离将级也仅剩了一步之遥!
“如何,玄啸,感觉如何?”剑尘向玄啸提出疑问,只是玄啸并不知道,为何剑尘的神色之中透露着一丝焦急,本打算用天赋,去感应一下的,他也放弃了,心中所言——若是事事不问则知,那么生活也太过乏味了,这种东西轻易不要用的为好,万一抑郁了岂不就亏大发了。
“感觉如何?感觉还好啊,就是好像觉得自己应该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什么梦??”看着剑尘眼中的希冀,和渴望,玄啸感觉,或许他这个梦对剑尘师傅很重要,本来的不打算说实话了,但是转念一想,欺师之事又做不得,最终还是实话实说了:“我不记得了,一点都不记得。”
“唉~~就知道如此,不过~~不提这些了,走,为师回师门给你开庆功宴,欢迎你的回归,待宴席散去,我就带你去剑冢,你也该回家了,来把衣服先穿上,陪为师回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