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妃被取代一事,风头远远盖过了冒充的风波,只半日的时光,这大新闻就传遍了整个京城,闻者无不惊异。
原来这段日子,静王妃并非收心养性,而是直接被取代了,这取代的,又是容貌相同的一个聪慧女子。
听说此女一手素描获得皇帝嘉许,更是深得静王爷的心。
原本传言的静王爷因为苍月公主而奇迹痊愈的事,很快被人遗忘了,取而代之的是新静王妃的种种。
东宫,皇后把茶几上的白玉茶具扫落在地,茶具应声而碎,嬷嬷、静言和众多侍婢惶恐的跪着,不敢抬头,深怕一逾矩,就被盛怒中的皇后赐死。
静言终于明了,为什么静王妃会突然性子大变,原来那根本就不是郁百灵!她恨!为什么不能恨?她花了四年的时间去照顾静枭南,却连个通房的位置都得不到,而那个叫楼婷的女子,才入王府多少时日,就得到了王爷的宠爱!
她凭什么?!
皇后摔完了茶具,心里的愤怒却有增无减,这时皇甫倾城坐在殿内的客座上,静文谋则坐在她身旁。
一个下午过去了,黄昏即将来临,外面的天色,一如他们的心境。
“母后,就由得他们去吗?”静文谋不情愿的开口,脂粉味十足的俊脸紧绷。
他对楼婷十分好奇,也才知晓,那个胆敢踹自己一脚的女人原来并非郁百灵。
他咬牙,眼中神色阴鸷。
和他相比,皇甫倾城显得一脸沉静,完美无瑕的眉眼,净是一股冷凝的气息。
刚才御书房外,大伙追着静枭南和楼婷一直到他们上了马车,都得不到一句话的机会,静枭南压根儿不让他们接触楼婷,直接把人给带走了。
就连为他们说话的静汉洋都被丢下,马车扬长而去。
静枭南对楼婷的维护,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你以为本宫不想阻止吗?”皇后愤怒的一拍茶几,盛怒中,茶几也应声而裂,“好一个楼婷,本宫会让她死无全尸!”
“这时候最需要的是冷静下来,想想接下来的对策。”皇甫倾城如是说道,美丽的脸孔阴霾,她的失策,自己也不能接受。
“对策?你敢和本宫说对策?”皇后听着更加怒不可歇,“若非你冲动的把郁百灵交给静京府,本宫需要面对这些?”
“她碍着本宫嫁给枭南,只有砍了,才能一了百了。”
“暗地里杀人的勾当,公主还做得少吗?”
“这次不一样,要是暗地里杀了她,按照金雾的风俗,枭南一年内都不能迎娶本宫过门,只有她犯罪斩首,本宫才可以马上嫁过去。”
“这样你就能弃我寒東盟于不顾?”皇后拍桌站了起来,凤眸燃烧了熊熊怒火,几欲将皇甫倾城焚烧,“你可知道,郁百灵身后的俞风华,是寒東盟的死士?玉满楼这个据点,将会随着俞风华被斩首而失去?我朝又有多少忠心予本宫的人,是靠玉满楼摸索拿捏到他们的把柄?如今你是毁掉了本宫那么多年来培养的心血!”
皇甫倾城绝美的小脸上,笑容冷凝,丝毫不见愧疚。
“您还说少了一点,如今楼婷得知您要对枭南不利,只要她把您的吩咐对皇上和盘托出,您将会面对什么?”
“你…………”
“让郁百灵找机会对枭南下毒,伤他全身筋脉,再一次彻底废了他,您是这样打算的?”皇甫倾城一字一句的问,“您对本宫,也太好了点,打算把本宫好不容易痊愈的男人废掉,再让他成为苍月的驸马吗?”
“好了,都坐在一条船上,你们是要吵到父皇出现为止么?”静汉洋站起来阻止。
皇甫倾城因为和他太过靠近,蹙了蹙眉,心中闪过异样,本能的后退一步,某些记忆涌上心头,对静文谋,她也是恨到了极点。
若非要需要他们的帮助,这个男人早就成了她剑下亡魂!
“本宫从来不认为与你们同坐一条船就可靠,这船里,本宫是外人!”她退后一步,避开与静文谋的接触,“本宫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嫁给枭南,其他一切都不重要。那件事,四年前苍月也不负您所望,算是完成了合作的任务。”
“完成了任务,他就不可能还没死,更不可能重新站起来!”面对她的说法,皇后面色狰狞,静文谋则是静默的审视皇甫倾城脸上的寒冰。
“或许老天垂怜,认为该配给本宫一个完美的男人。”她笑,眼里有长时间建立起来的固执。
“你的自信来自哪里?”静文谋问道,深思的看她,
“这问题多余了。”皇甫倾城罢手,露出几丝不耐,“现在皇上非但不对楼婷判刑,甚至还乐见其成,这是本宫失策的,看来,还是必须雇佣一队杀手。”
“你有计划?”静文谋明显不大相信。
她勾唇冷笑,那笑,那么阴寒,“如皇后所说,暗地里杀人的勾当,本宫做的还少吗?”
是不少,只是她天真的以为可以从明面上整死楼婷,再风光的嫁过去,看来,此计是不可能了。
她皇甫倾城要谁死,还真的没试过有谁可以活得下来。
雪白的身影信步而出,又看似有点像刻意避开他的样子,静文谋皱眉深思,目送她背影逐渐消失,耳边,皇后的嗓子把他的思绪扯了回来。
“你不是赈灾去了?完成了?”皇后凌厉的目光像把威压的锋刃,落在他脸上。
静枭南摸摸鼻子,下意识的避开了皇后的视线。
“收到消息,说郁百灵是假的,就赶回来了。”当时他也没想太多,只觉得震惊,并想也不想的策马而回。
“这些你不必操心,母后自会替你铲除不必要的麻烦,这次赈灾,必须做的好好的,在你父皇面前表现一番!”
“是的,母后。”静文谋只能如此回答。
“马上回去!”
“…………是!”
在静文谋内心深处,是对这个母后有几分忌惮的,原因在于他眼下的位置,也是皇后铺排得来。
离开东宫,他并没有马上赶回去灾区,而是转而去了一处寝宫。
当他踏入皇甫倾城暂居的宫殿,看着殿中置放的箱子和行李,随即蹙起了眉。
皇甫倾城抬头见着了他,厌恶的神色怎么都掩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