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来到了公元前15年,也就是永始二年,这天王莽正在院子里左手抱着老大王宇,右手抱着老二王获,同时还在逗着脚下趴着的长女王嬿。
王静烟还有王莽的母亲渠氏和嫂嫂陈氏也在一旁一起照应着,一家人其乐融融,让人好不羡慕。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离门最近的陈氏立即起身朝门口走去。
不一会儿,陈氏就领了一个人进来,那人见到王莽后,立即恭敬地从怀里掏出一张请柬递向王莽并说到:“王侍中,明天是我家老爷的生辰,我家老爷请你过府一起庆祝。”
“你家老爷是?”这种事王莽以前也碰到过一些不认识的官员给自己下请柬赴宴。
“我家老爷是王大司马。”来人还是非常恭敬地回答到,丝毫没有狗仗人势的感觉。
听到是王根府上的仆人,王莽立即把手中的孩子交给了母亲。然后站起来恭敬地接过请柬并答到:“有劳了。”
说完王莽就朝王静烟使了一个眼色,心领神会的王静烟立即从腰间掏出一贯铜钱塞到了来人手里并说到:“有劳差人大哥了,这些就权到买些茶水喝。”
看那仆人的样子,也早已见惯了这种阵仗,他一边把递过来的铜钱塞入袖中,一边恭维道:“多谢侍中大人,多谢夫人。”
“还请差人大哥转告大司马,下官一定到府祝贺。”说完王莽还朝那位仆人行了一个礼。
那仆人急忙还礼道:“小人一定转告大司马,小人先告辞了。”见事情也已经办完,利也已到手,仆人立即朝王莽告起了别。
把王根府上的仆人送走后,王静烟急问到:“莽,你明天送什么贺礼去?”
实际上王莽也在犯难,虽然说自己现在有了些田产,每年也都有俸禄,但这些不是拿来用作家用,就是用来救济别人,再有多余都是用来基地的建设,自己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来给王根买贺礼。
看到王莽在摇头,王静烟猜测到:“你不会空手去吧?”
听到王静烟的猜测后,王莽突然一拍脑袋道:“要不就空手去吧。”
“你不会真的要空手去吧?”王静烟没想到自己的无意之言居然给了王莽这样的“灵感”。
“你想想,现在长安城谁不知道我王莽乐善好施,那么乐善好施的结果就是家徒四壁,既然如此,我想大司马也不会怪罪我的。”王莽乐呵呵的说到。
而对于王莽的说法,全家人竟无人反驳,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确实拿不出多余的钱财去给买王根贺礼。
今天王根的府上很是热闹非凡,差不多全长安城的达官贵人都来了,当然有很大一部分是不请自来的,他们都想在王根生辰宴上巴结一番。
到最后场面实在是太混乱了,王根不得不让人把这些人分成了两拔,拿请柬的一拔,没拿请柬的一拔,这才让自己的家门口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王根之所以这么做,实际上也是不想树敌太多,毕竟这长安城里达官贵人众多,彼此之间的关系也错综复杂,今天你不收别人的贺礼,看似没事,实际上就有可能会得罪了某人,所以到最后王根也不得不扩大了自己的宴席数量以达到皆大欢喜的目的。
看到门口壮观的景象,再看到两条长龙里的每个人手里捧的,雇人挑的,再看到自己两手空空的样子,王莽的心不由虚了起来。
总算轮到自己进门了,王根的管家王句看到空手而来的王莽非但没有鄙视,反而还热情的招呼着,主动叫人给王莽引路,弄得王莽好不尴尬。
王莽被引到了正堂,相比于庭院,正堂虽没有那么拥挤,但也早已摆满桌椅。
正堂的桌椅以中间为界分成了两边,每边又分成两排,一排有三张桌子,王莽被安排在了进门左边最后一排的第二张桌子上。
等王莽落坐后,桌上的冷菜也上了一部分。每桌七七八八地也坐着人,很多人王莽都不认识。
因为很多人都不认识,王莽连打招呼都省去了,所以他也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等开席。
虽然很多人都不认识,但从他们的衣着服饰来看,他们不是皇亲国戚,就是达官贵人,自己能在这正堂有一席之地,说明王根还是很看重自己的。
将近中午时分,王根这才身着大红衣服来到了正堂,看到王根到来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朝王根行礼。
依着惯例,在座的所有人都给王根唱了贺词,王莽也不例外。
在这皇城下拿一块砖头都能砸到一个三品大员的地方,虽然被王根安排在了正堂,但却没有人把王莽这个侍中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唱完贺词,接下来就是开席,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开始推杯换盏起来,场面好不热闹。
因为认识的人不多,再加上酒量也不行,王莽只是坐在位子上吃着菜,看着其他人推杯换盏。虽然有些落莫,倒也自得其乐。
不过在这所有人中,有一个人倒引起了王莽的注意,这个人就是淳于长。
说起来淳于长还是王莽的表兄弟,在王凤生病的时候,两人还一起服侍过王凤,因为他善于溜顺拍马,所以他升的自然也比王莽要快。
现在身为九卿之一的淳于长轮着给坐在正堂里的人敬酒,等敬到王莽时,他不由地一愣,但随即就恢复如常般地给王莽敬起了酒。
其他人也许不在意王莽今天为什么会坐在这里,但是靠阿谀奉承上位到九卿的淳于长,却在心里嘀咕着今天王莽为什么能够坐在这里。
要知道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在正堂里坐的不是三公九卿就是皇宫贵胄,他王莽一个侍中是不可能有资格坐在这正堂里的,难道王莽靠上了王根这棵大树?淳于长心里暗想到。
此时不单是淳于长,王莽也有他的想法,他看过历史记载,自己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这个淳于长,只有把这个淳于长斗下去了,自己才会有机会继王根之后坐上大司马之位。
幸好,自己在各府都安插了人,那么接下来搜集淳于长的罪证就方便了许多,也成了当务之急。
因为认识不了几个人,再加上王莽本来就不善于交际,所以王莽在整个宴席间都是闷声不吭地在自斟自饮,与周围形成了一副格格不入的场景。
交际就是这样子,不会根据你的意志而决定宴会的时间长短,所以王莽只好无趣地坐在角落里看着听着这些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和事。
宴席一直持续到了华灯初上,众人这才识趣地起身告辞,此时王莽因为自身的原因也早已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