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阵设让王莽不由一阵疑惑,阵设很简单,有一张床,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张木榻,是那种只有在古装电视剧里才能看得到的木榻,而自己就躺在这木榻上。
自己的身上还盖着一床非常老式的棉被,这种棉被在自己很小的时候见过,是那种用棉花做的被子,比现在的那种鹅绒被要厚实,也很暖和,因为这种被子里往往藏着母亲的爱。
床的旁边有一个简单的木架子,架子上还挂着几件衣服,看样子应该是睡觉时挂衣服用的。
架子旁边是一个大柜子,柜子的样式也很古老,似乎也只有在那些古装剧里才能看的到。
更离谱的是房间里看不到有没有任何的灯,床头只放着一个油灯台,一盏油灯忽明忽暗地亮着。
屋子的中间还放着一个木炭盆,炭盆里还烧着木炭。另外在床对面的墙角处还有一张大书桌,书桌看上去非常地结实,上面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一个油灯台,还有一些卷成一堆的竹简。
屋子的面积目测有近一百平方左右,四周也有几扇窗,但是屋里除了进门处略显得敞亮外,其他地方都非常的昏暗。
这四周的阵设,让王莽断定这肯定不是在拍电视剧,那么剩下只有一种可能,自己是在做梦,不过这个梦的感觉也太过于真实了吧,完全就像是真的一样。
既然是在梦中,王莽知道等梦醒了这一切就会过去的,自己也就会回到现实中。所以他干脆舒服地躺着,静等梦醒时分。
“儿啊,你终于醒了,儿啊,你总算是醒了。”一阵脚步声从屋外由远及近地传来,同时还伴着一声声的呼喊。
声音听上去有点苍老,这喊声显然不是刚才那名女子,很明显应该是一位老人的声音。
随着这一声大呼小叫,王莽睁开了眼,想看一下究竟是谁在自己的梦里这么的大呼小叫。
当王莽慵懒地睁开双眼时,已经有两名女子站在了王莽的床榻前。
一个,王莽刚才见过,不过此时的她已经穿上了一件外衣,但头发还是凌乱的。
另一个则年纪大了许多,额头不但有皱纹,两鬓还有几根白发,眼眶里还有泪水在打转。
那名年轻的女子正搀扶着那名年纪稍大的妇人,也在一旁陪着眼泪。
看到这两名女子,王莽尽是疑惑,因为这两名女子看自己的神情中透着无以言表的关切之情。
因为搞不清楚状况,所以王莽并没有开口,而是在静等事态的发展。
看到王莽无动于衷一脸茫然的样子,妇人干脆坐在了床榻上,同时伸出双手无限爱意地抚摸着王莽的脸颊,同时还生怕他会逃走一样。
王莽没有动,任由着妇人抚摸着。因为王莽知道只有母亲对自己的儿子才能表现出如此的真挚情感。
当然他在心里也嘀咕道:真是活见鬼了,这个梦也太邪乎了吧。因为王莽不但感觉到了妇人对自己的情感,而且那种抚摸的感觉也很真实,这在之前的梦中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看到王莽不说话,脸上也尽是一副冷淡和疑惑,仿佛不认识自己一样,妇人担心地问到:“莽子,你怎么不说话呀?你这是怎么了?”
莽子,显然对方认识自己。真是活见鬼了,这梦怎么跟自己以前做的梦完全不一样,王莽继续在心里嘀咕道。
王莽依然没有回答,自己明明不认识对方,但对方却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只是王莽不知道的是此莽非彼莽。
王莽不由暗暗地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好让自己快点痛醒,以避免这尴尬的局面。
然而王莽的这一掐,并没有让王莽从梦中回到现实。反而还从大腿处传来一阵剧痛,这阵剧痛立即让王莽意识到眼前的这一切并不是在梦中。
大腿传来的剧痛伴随着王莽的重新认知,立即让他露出一副惊恐的神色并往后退去,他实在没想到只有在电视剧里才会有的穿越戏分竟然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看到王莽惊恐的往后退去,两名女子同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她们没想到王莽虽然醒了,但看样子把自己这些亲人也都忘了一干二净。
在床旁的年轻女子看到王莽那惊恐的神色后,立即扶起还坐在床榻上的妇人,同时还试着把妇人往屋外拉。
还没回过神的王莽,只顾沉浸在自己那惊恐的感觉里,已不知刚才进来的那两名女子已经悄然退到了屋外。
“母亲,小叔,好像不记得我们了。”年轻女子透过窗户看着还缩在床角的王莽担忧到。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这可如何才好。”妇人此时已经六神无主了。
“要不我们去求求大伯,让他请位郎中来给小叔看看,毕竟小叔救过大伯的儿子。”年轻女子建议道。
听到年轻女子的话后,妇人也在犯难,家里除了王莽都是妇道人家,让自己的儿媳去,显然是不合适的。
“你我都是妇道人家,莽子现在这个样子也出不了门,这可如何是好?”说到最后妇人狠心道:“罢了,罢了,还是我去吧。”
就在妇人做出选择的时候,王莽仍旧还缩在床榻一角惶恐而不自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妇人走后,年轻女子再次回到了王莽的房间,看到王莽仍旧非常惶恐地缩在床角后,也就没进屋,而是在屋外时刻关注着王莽,因为她知道此时不适合进去再刺激他,以免发现其他什么不测或意外。
经过半个时辰的路途,妇人来到了一处大宅的门前,从大门的规模上就知道这户人家非富即贵。
大门的两侧坐着一对石狮子,这对石狮子有两个人那么高。进门的台阶有六级,在台阶之上的两侧还站着两个仆人。
大门中间有一扇正门,旁边有两扇侧门,在正门的正上方挂着一块牌匾,上面用纂体写着乐昌侯府四个大字。
妇人来到大门前,驻足思虑一番后,最终还是没有上前,而是绕过大门沿着墙角向侧门走去。
“站住,这里可是候府,岂容尔等乱闯。”看到走上前的妇人,站在侧门值守的仆人立即狐假虎威的大声呵斥道。
“这位小哥,麻烦你通报你家主人,说是王曼之妻渠氏求见。”
听到妇人自报家门说是王曼之妻,仆人当然知道眼前这妇人是何许人也,当然他更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毕竟王曼之子王莽前段时间还救了自家公子。
“请您稍候,我这就进去禀报我家老爷。”刚才还傲慢无礼的仆人立即变得恭恭敬敬,说完还屁颠屁颠地跑进了门。
看着仆人那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渠氏在心里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就是人心,这就是社会炎凉。
也是一盏茶的功夫,刚才跑进去的那个仆人又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同时显得比刚才还恭敬。
“夫人,我家老爷有请,请随我来。”说完那个仆人打开了侧门,让进渠氏,顺手关上门后,引领渠氏向里走去。
把渠氏领到客厅时,渠氏的大伯,也就是王曼的表哥乐昌侯王商已经端坐在了客厅里。
相比渠氏的寒酸和落魄,王商就显得贵气十足。任谁也想不到,同为同宗一门,两家人的境遇会有如此的天差地别。
王商知道,此次渠氏前来,肯定是有什么事要找自己帮忙,而现在自己也必须得帮她,谁让他的儿子对自己的儿子有救命之恩呢。再者如果不帮,不但自己会落下一个忘恩负义的骂名,在族人面前也不好交代。
在见到王商的第一时间,渠氏就朝王商行了一个万福礼。王商也依礼先让渠氏坐了下来,并吩咐仆人上茶。
趁着仆人上茶的时候,王商关心地询问道:“嫂嫂,莽儿现在怎么样了?”
“托大伯的福,小儿今日刚刚醒来。”
听到兄弟的儿子总算是醒了,王商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宽慰的自言自语道:“甚好,甚好。”
“只是小儿醒来后,显得非常惊恐,而且…”
“而且什么?”看着渠氏欲言又止的样子,王商立即问到。
“小儿似乎忘了所有事。”
“真有这事?”王商还是很惊讶于渠氏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