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迷雾丛生,深林的深处只有一处灯火荧荧。
“那个美人茶也给黛丽夫人打包起来,还有那个主人最新研制的药水,还有……”一个薄如纸片,形似人,有如一个成年女子般高度,头部面上写着青的纸片人手里拿着清单子,不断地指挥着其他纸片人有条不絮进进出出。
“加希小宝贝不用给我带这么多东西,我又不是不来,而且太多了。”坐落在二楼瞧着不断忙进忙出的纸片人,贵夫人端着起纹着复杂而优美的纹路的茶杯,轻声地说。
“黛丽阿姨你误会了,这不是我的意志,这是青丽斯的意志。”少女像是被人踩到的猫咪,立马反驳了她的话,半掩在黑发下粉得通红的耳朵多多少少出卖了主人的情绪。
青丽斯,那个面上写着“青”的纸片人的名字,何为纸片人,以主人的魔力为食,以主人的意志为行动标准。
以主人为意志的仆人,怎么可能会擅作主张呢,傻孩子?
黛丽并不讨厌,这个可爱的好友之女为这段时间冷淡而做出类似补偿的行为,或者说是被一定地安抚到这段时间挤压下来的怨念。
啊,这是个善良如她母亲般的小女孩,她也没必要为她那种小孩子行为所生气不是吗。
自己恶行缠身也没必要让一个孩子也这样子。
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没有那么地浓烈,我才重新地看向坐在她对面贵妇人,美人轻笑,半垂面,似有所察,抬眼相看,莞尔一笑,我只觉得自己面上一热。
黛丽阿姨从某种程度上,很漂亮呐。
*
“三皇子殿下,今天又学了什么?”
“老师教我高年级才学的高级魔法,我一下子就学会了,老师说即使是个高年级的学生学习这个魔法至少也要一年或者半年以上,母亲大人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是是是,三皇子殿下是最棒的,不过下次不准叫妾身母亲大人,要叫妾身夫人知道吗,皇后娘娘才是您的母亲大人。”
“可是夫人您才是……”少年张了张口。
……
“瞧一瞧,这是谁啊,可不就是我们高高在上的三皇子吗,现在成什么样子,哎呦,这模样莫不是瞎了?”
“听说被陛下下令刺瞎了双眼游街示众。”
“啧啧,这小脸蛋可真的是比那红馆里的小美人再美上几分。”
“瞎说什么呢,你们。”
“不过经你这么说,还真是——”
“这陛下不是说下令任何人皆可折辱三皇子,我们,嘿嘿——”
“你们……”
……
“哈啊,哈啊——”一声惊呼声打破原是安静的寝室,蕾丝大床上少年像是受到什么惊吓般给惊醒了,不断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苍白如纸的面上布满了冷汗。像是牵扯到什么痛处,少年吃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隐身于黑暗的人轻笑,摇了摇手中原是带在少年手上的手镯。
*
“加希小宝贝,我走了哈,别太想我,知道吗。”黛丽抱住这个不善言辞的孩子,打趣说。
“嗯。”我回抱了这个让她感到温暖的拥抱。
'铃铃铃'突然响起的铃声,和忽然断掉魔力输送,让我顿了顿,像是察觉到我的僵硬,黛丽阿姨回问了问一句怎么了,我只是摇了摇头,扯了扯几句话题,并没有多加理会。
有条不絮得等待着纸片人将黛丽阿姨的行李搬好,送她上车,安慰了几句这个现已被这离别催泪的感性妇人,摇了摇手挥别。
待那马车逐渐消失在尽头,这个沉闷已久的城堡又重新陷入了沉睡。
*
魔女慢悠悠地拿着手灯,漫步于长长的走廊,不疾不徐,丝毫没有任何紧张感,像是不知道自己或晚或慢都可能关系到一个少年的生死。
是谁动了我的魔法?那个少年吗?但是那少年很明显被人剥夺了魔力的本源了,是它嘛?
不甘心,是这样子吗。
不乖巧的孩子总该是要受到惩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