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会大厅,城主手中拿着平板端坐着,夜宵坐在他对面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名男人。
不过夜宵并不能从城主脸上的那副面具看出任何的神情,他目光所及的只有一片冰冷。
十分钟,二十分钟……
时间一点点的就是,挂在墙上的钟表机窍哒哒作响。
直到现在为止,城主没有开口说话,而夜宵也没有开口问这位城主大人想要做些什么,或者说想了解什么。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城主抬起右手放到座椅扶手上,食指轻轻的叩打在上面,一下接着一下,极其的焦躁。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城主站了起来看着夜宵说了一句:“我不信任你。”
城主摆了摆手,议会大厅中的阴影之中走出来几个人影,他们的肢体上的皮肤被一种呈现灰色的流质金属给代替,夜宵仔细的感知了一下,并没有从他们身上感知到任何属于生命的气息。
“城主,这就是【哨兵】?您这是打算让他们……杀掉我?”夜宵感觉有些无奈,他来到这座要塞之后可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实在弄不明白这位城主究竟在闹那一出。
城主的机械眼中闪烁出一抹红光,摇了摇头:“并不是。在没有弄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之前,我希望你先待在我们城派的实验室里,我可以确保你不会有生命危险,请配合。”
“我是人类,至少我是这么认为,而且我也不会做出任何对要塞不利的事情,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夜宵瞟了一眼周围的哨兵,如非必要,他不想和这些人发生矛盾。
“你怎么认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怎么认为。至于你说你保证不会做出对要塞不利的事情,我想问,你拿什么保证?”城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又道:“外来者,对于这个世界,我知道的比你想的要多的多,我从你的身上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随着两个人的再一次沉默,气氛顿时变的死寂一片,夜宵不动声色的将手放在腰间的短刃上,等了一阵后,开口问道:“你拿什么确保我的生命安全!”
城主没有说话,三言两语之间,他已经明白了,夜宵不是一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事实上,末世里没有谁会轻易相信别人,那种人一般都死的比较早。
夜宵不相信他,他也不相信夜宵,这是无法调节的矛盾,接下来就要看谁的拳头大了。
城主哼了一声,抬起胳膊挥了挥手,与此同时哨兵也开始行动。
战斗一触即发,夜宵瞬间从椅子上腾身而起,周围的四名哨兵一拥而上,肢体上也如同“生长”一般出现了各种武器。
夜宵踏步迎击,短刃手指尖旋转,下腰躲过一名哨兵斩击的同时,手中的锋刃也切掉了一名哨兵的小臂。掉落在地的小臂如同玻璃一般顿时摔的粉碎,然后化作银白色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但是夜宵也挨了那名哨兵的一击,肩胛处被划出了一道伤口,流血不止。
那名哨兵胳膊处的伤口,一片如同水银的物质荡漾,瞬息之间一条胳膊就生长了出来。
“这就是的哨兵吗!”夜宵的瞳孔骤然收缩,聚集视线在那名哨兵的身上流转。
脑袋、喉咙、胸口、锁骨……一股特殊的“气机”不断地分裂、重组,变换位置,在全身上下游走。
那就是哨兵弱点,但是夜宵完全无法锁定。
夜宵曾经听柒月说过,打败哨兵只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靠运气,碰巧攻击到支持哨兵行动的魔力节点,令一种也是靠大范围的武器直接湮灭哨兵,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直接杀死哨兵。
至于说等哨兵的魔力耗尽,夜宵不认为自己能在四名哨兵这种以伤换伤的粗暴打法下坚持到那一刻。
逃!
夜宵第一时间做出了这个反应,他是怪物,但是这些哨兵的存在比他还要怪物,硬拼只有死路一条。
短刃在手上飞舞,不断地在空中划出残影,夜宵一步步向着外面跑去,凭借着自身的轻盈以及精湛的格斗技艺躲避着眼前四名哨兵的攻击。
城主看着夜宵同时招架着四名哨兵的攻击竟然只是受了些轻伤,不由的有些惊愕,想到资料上关于夜宵可以硬抗坦级巨兽的描述,当即开口道:“无法活捉那就直接杀掉。”
听到城主的指令,四名哨兵同时点了点头,每个人的手臂上都“长”出了一把特殊的武器。
夜宵瞬间生出了危机感,果不其然,当他手中的武器和其中一名哨兵的武器碰撞到一起时,顿时断裂成两节。
“该死!”
看着眼前的情况,夜宵顿时生出了无计可施之感,哨兵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的多。
瞟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议会大门,夜宵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计算着这个距离如果想要出去,自己会挨多少下,会不会致命。
仅仅是一瞬间,夜宵就已经得出结论,强闯的话会重伤,但是不会死。
打定了主意,夜宵也不再缠斗,直接全力向外突围,尽可能的躲避致命伤。
从议会长桌子到大门口不过百十米的距离,当夜宵突围出去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是赤红一片,身上的皮肉翻卷,尤其是一道位于肱骨处的伤口,都可以看见伤口中断裂的骨茬。
离开大门的一瞬间,夜宵便飞身撞破了门侧的玻璃窗,想要离开这一层。
不过哨兵的速度完全不比夜宵慢,在夜宵撞破窗户的时候就已经抬起了手臂,金属变换,仿佛枪管一般的物品代替了他们的手臂,然后从中喷射出了一道尖端闪烁着寒芒的铁刺。
噗嗤~
尽管夜宵尽力扭动身体,但是依旧挨了两下,大腿和腹下都留下了两道拳头大的伤口。
鲜血在空中飞舞,仿佛在空中绽放出了一朵娇艳的花,夜宵落到位于第二层的货仓之中。
砰的一声,夜宵只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都快碎完了,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强忍着身上传来的疼痛感继续奔逃。
货仓中工作的下民看着眼前的一幕,将夜宵当成了某个闯进要塞的强大异兽,顿时被惊吓的四处逃窜,喧哗一片。
楼上的哨兵看着夜宵依旧保持着迅捷的步伐,都不由的惊愕起来,腹部和大腿上那种前后通透的伤口完全可以让任何人失去行动能力,没想到夜宵却依旧有行动的能力。
几名哨兵相互对视了一眼,选择了继续追击,同时将夜宵的情况汇报了上去。
城主得到消息后,不由的轻笑出声,“果然不是人类吗。”
暗自摇了摇头,城主拿起身侧的平板,想要再看一看和夜宵一同来到要塞的那个少女的信息。
不过当翻阅到夜宵的名字时,他又忍不住点了进去,不过看到夜宵的信息时,他瞬间警醒了过来。
夜宵的信息已经被改回原来的状况了,信息后面的批注也改成了正常,城主也立马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
“疯女人,你个疯女人,你的愚蠢简直无可救药!”
城主怒不可遏的拍打着桌子,“你就这么想逼我退位吗!”
本以为冰室将夜宵的真实信息告诉自己是为了银派着想,但是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如此。
银派至上是城派和猎荒者一派共同信奉的宗旨,如果冰室想强行发动政变,势必会为引起银派的内战,即便是同一阵营的寒夜和奈川两位总官也不会支持,但是如果是城主想要对猎荒者一派采取行动,那么他们就不得不反击了。
夜宵就是冰室至关重要的一步棋子,作为让寒夜和奈川以为城主要对猎荒者一派动手的信号。
若是平时,寒夜和奈川并不会重视,毕竟夜宵只是一个外来者而已,他们心里也不一定相信夜宵。
但是接下来还有至关重要的一步,城主忽视了这一步,那就是冰室的命。
如果这个时候猎荒者一派的总官死了,那么这件事无论怎么说都说不清,城派就不得不背上这个锅。
因为没人会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猎荒者营地的首领刚带着一部分灵者离开,另一名强大的灵者就遭遇了哨兵的追杀,紧接着又死了一名总官!
冰室这是在拿她的命逼着城主退位,如果城主不能给猎荒者一派一个交代,退位是必不可免的事情。
要么退位,要么承受猎荒者一派满怀着怒火发动内战,城主别无选择。
正当城主暴怒的时候,一条讯息通过耳麦送达了他这里:“冰室总官重伤濒死,目前正在医务室急救。”
“情况如何,能不能救回来?”
城主死死的捏着拳头,但是接下来的回答让他打消了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
“祭司也在场,任何方法都试过了,但是……”
城主挂断了耳麦,急忙联系控制室:“给我联系寒夜和奈川两位总官!”
等待了片刻之后,控制室传来消息:“寒夜总官将北半区的通讯全都切断了,各处回廊的通道也都封锁住了。”
“切断和外界高空守卫的联系,封锁任何送入外界的消息,给我联系城防军指挥官。”
耳麦一接通,对面就传来愤怒的声音,“城主,你到底干什么了,城防军现在发生了大规模的哗变!”
城主也懒得解释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
“维持住城防军的稳定,带头哗变的人直接击毙。”
说完了这么一句之后,他又急忙联系哨兵:“抓住夜宵,一定要活的,无论如何都要确保他的性命!”
听到这句话,正在追杀夜宵的几名哨兵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还要杀了夜宵,现在居然要反过来保护他!
虽然不明白,但这是城主的命令,他们选择了无条件执行。
在银派要塞,哨兵只对两个人负责,一位是哨兵的指挥官阿侦忒,另一位就是城主。
并且哨兵的指挥官曾经说过,哪怕是城主的命令和自己的相悖,也要优先选择执行城主的命令。
一条条指令下发完毕,城主感觉有些疲惫,不经意的哼了一声,感觉心酸无比,他甚至已经看到了银派要塞一片战火的场景。
【堡垒重甲】可是为了战争而生的大杀器,全部都掌握在猎荒者一派的手中,如果真的打起来,他只有调动护卫舰队才可以应对。
但是他不会调动护卫舰队来应对内乱,因为银派至上这条宗旨永远在他心里排第一,因为这是他妻子为之贡献一生的银派。
拖着沉重的步伐在哨兵的拱卫下来到了医疗区,面对周围虎视眈眈的人,城主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径直走到了冰室所在的医务室。
和他想象的一样,奈川和寒夜两位总官并没有待在这里,估计这会正在压制着手下的人,不过他们需要压制的是手下的怒火,而城派这一边却是要压制哗变。
毕竟猎荒者营地是专门输送战士的地方,即便他上任之后就将城防和猎荒者训练基地分开,但是仍旧有很多老军官是猎荒者的出身。
心中生出这个想法,这位已经度过生命大半旅程的城主再一次感到了辛酸。
看着病床上的冰室,城主扭头恭敬的看向一旁守候的祭司,问道:“您有办法能让她醒过来吗!”
祭司点了点头,然后将手轻轻的从冰室那苍白的脸颊上拂过,冰室的脸色顿时红润了起来。
城主不动声色的向着祭司微微颔首表示谢意,然后向着周围的人道:“都出去吧。”
哨兵应声而出,祭司也没有在这碍眼,毕竟他是这座要塞之中为数不多知道城主和冰室关系的人。
不过守在门口的猎荒者战士没有动弹,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就在半个小时前,冰室拖着满身的鲜血回到猎荒者营地,与此同时营地的大屏幕上播放出了夜宵被哨兵围杀的视频,他们下意识的就认定这件事是城派的人做的。
毕竟冰室总官和城主的不和人尽皆知。
城主看着那些面容还显得青稚的战士,颇感欣慰,不管怎么说,些人年青的战士都是银派未来的希望。
“都出去吧!”冰室醒了过来,低声的呢喃了一句。
“冰室总官!”
“指挥官大人!”
一句句倔强的声音冒了出来,没人想离开,在得知冰室已经救不回来之后,他们都想为这位总官大人送上一程,正是因为冰室对武器的不断改造和优化,他们才能在这充满鲜血的时代更好的活下去。
“都回去吧,我们猎荒者现在也有基于魔力开发的武器了,已经出了一些样品,都回去看看好不好使。”
没人应声,冰室强撑着坐了起来,低声道:“都回去,我没多少时间了,让我和这位城主大人好好聊一聊。”
猎荒者战士们咬着牙点了点头,然后都撤退了出去。
城主关上门后走到病床的旁边坐下,看着冰室身上缠绕的绷带,不由的摇了摇头。
“我没想到你会对自己这么狠,你就这么想柒月坐上城主的位置?”
“对,非常想,做梦都在想,反正我也没几年好活了,早死晚死差别不大。只要当上城主,她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你就再也杀不掉她了!”
冰室的嘴脸高高的扬起,仿佛已经看到了柒月高举权柄的模样。
“你是不是认为只要这样做我就会退位了?”城主戏谑的道。
“你有其他的选择吗?就算你说服了寒夜和奈川为了大局着想,强行压制那些愤怒的战士一段时间,那么柒月回来了呢?
你觉得她会因为我的死做些什么?
要么退位,要么选择内战,我亲爱的父亲大人,您要怎么选呢?”
冰室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城主的下巴,神情之间满是悲伤。
“为什么你要对城主的位置那么眷恋,权力就那么好吗,好到你要杀死你的儿子,好到你要杀死你的女儿?
耀阳是那么支持你,银派一百七十多年的历史上,即便是母亲大人那样优秀的城主都没有像你那样以全票通过变革!
你想要获得什么样的成就才能满意?
对于自己的亲儿子,你见死不救,对于自己的女儿,你不但见死不救,还想要杀掉她!你到底是有多冷血!”
“呵呵,你想把耀阳的死推卸到我身上?别忘了,是你支持他去开辟银松森林,是你鼓动众人让他去开辟银松森林,是你害死了你丈夫!
你怪我不派护卫舰去支援,当他们的消息传回要塞的时候已经晚了,我派人去干什么?我派人去将我那可怜的儿子被撕的粉碎的尸体再捡回来让你亵渎?
是你害死了他,是你让他一直去战斗,是你让他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城主死死的盯着冰室,闪烁着红光的电子眼在眼眶中来回的晃荡,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十分激动。
“至于柒月,我那可怜的女儿被你玩弄却还将你当做最亲的人,实在可悲!
你一直在欺骗她,你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工具而已,和耀阳一样,让她不断地去战斗,我有多少次想把她调任到城防军安安稳稳的生活,是你一直再阻拦!”
“哈哈哈,老东西,你只是想将他们关在笼子里而已,他们是天生的战士,他们不像你,被异兽打怕了,被异兽吓慌了神,一见到异兽就双腿打颤!
他们是战士,死在战场上是荣耀,为了守护队友而死是荣耀!
看到没,无论是耀阳还是柒月,振臂一呼都有无数猎荒者响应!
你呢?
你也是从猎荒者营地出去的,可你却籍籍无名,如果不是母亲大人,你以为你能当上城主?
你比不上耀阳和柒月,比不上自己的儿女,所以你嫉妒了!
因为你的无能,因为你的懦弱,所以你才会怕夜宵这个外来者对银派不利,所以你才会迫切的想要杀他,所以你才会上钩!
我愚蠢的父亲大人啊,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承认你的懦弱吗?!”
冰室越说越兴奋,脸上甚至出现了一抹潮红。
城主怒不可遏,高高的抬起巴掌,冰室伸着脸凑了上去,神情极其得意。
“怎么了,老东西,被我说到痛处了?打啊,狠狠地抽我一巴掌,你倒是动手啊!”
城主的胸膛起起伏伏,良久后深深的呼了口气,心里生出了可悲的感觉。
“说到底你只是一个愚蠢的女人而已,你自以为很聪明,自以为看到了真相。”
城主摇了摇头:“你说的对,这么多年的伪装确实让我丧失了不少血性,数十年不踏出要塞一步,装作被异兽吓破了胆子,装作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小丑,我确实怕了。
因为越接近黑暗,才会越清楚黑暗中有些什么,才会了解楚城主这个职位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可悲的你自以为了解一切,但是请你想想,为什么城派会一直支持我,为什么哨兵会坚定不移的听我差遣,为什么十年前我明明有机会总揽银派的所有权力,最后却选择放手?
你从来都不知道城派和猎荒者分开的意义是什么。
那么现在让我来告诉你,让你意识到你到底办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让你知道这座要塞即将面临什么样的危难!”
随着城主的话音落下,墙壁之中一道人影走了出来,他的身体仿佛由银色的液体构成的一般,脸上也只有一片轮廓,完全看不见任何五官和棱角,就像是一片光滑的境面。
“这位就是哨兵的统领吗,没想到居然不是人类!”冰室惊愕的抬头看着他。
“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做阿侦忒,作为银派城主的专属概念武装,负责监视教会祭司,并在机会合适的时候抹除教会祭司。”
“监视?抹除祭司?概念武装?”冰室满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奇怪的生物。
但是阿侦忒并没有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身消失在了墙壁之中。
城主看着冰室惊愕的模样,神色疲惫的摇了摇头,开口:“你以为你知道一切,事实上你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怜虫而已,你根本人类在这个世界到底是属于那一个层次,根本不了解银派到底面临着什么!
因为你的愚蠢,这一次我完全没有任何退路,猎荒者一派进行武力政变已经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
“怎么可能,明明你退位就行了,只要你退位,寒夜和奈川就能凭此说服那些猎荒者战士,就算银熙回来了也不可能会因为这件事再对银派造成什么损害。”
冰室急促的喘息着,总觉得有什么不妙的地方,仿佛忽略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信息。
“事实上你并不如我了解我的女儿,即便我不退位,柒月回来了也只会自己来找我的麻烦,而不是说像你想的那样带着猎荒者战士来发动内战。
你我二人相比,你才是真正的冷血!”
“既然如此,那你还在担心什么!”
冰室的声音开始颤抖,心中的那股恐惧感越来越强烈。
“你还不明白吗?奎恩那么喜欢柒月会听我的命令去杀她?
至于说你怪我不派护卫舰去银松森林接柒月,难道在你脑子里柒月就那么蠢吗,知道银松森林那么危险还会在没把握的情况下从银松森林走!?
你不会去伤害柒月,我也不会,你觉得这件事是谁做的!”
冷冰冰的扔下这么一句,城主深深的叹了口气,推门而出。
冰室的身体开始哆嗦,然后露出了满脸痛苦的神情,揪着自己的胸口喷出了一口鲜血,双眼无神的看着城主的背影:“在事情结束前别让柒月回来,别让她为难。”
城主脚步顿了一下,微微颔首:“我已经第一时间封锁了要塞和外界的消息。”
看着城主渐渐远去,冰室的呼吸逐渐变的微弱,她回想起了城主带着耀阳和她,以及柒月坐在要塞城墙上的情景。
那个时候柒月才一个月大,小小的、软软的,城主把柒月放在怀中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眼神是那么的亲昵,可是当他正式担任城主定下新的规则之后,他的眼神又是那么的冷漠。
冰室感觉眼睛开始模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母亲大人那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中的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