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头发怎么剪了?”看到冷月后,周雨不禁惊叹道。
沉浸于自我的韩阳把耳机取了,从这个学期一开始,韩阳除了上课就一直带着这个红色的头戴式耳机,异常引人注目。
冷月的马尾辫变成了齐肩短发,蓬蓬松松的垂在肩头,少了丝干净利落,却多了一份清纯。
“怎么?不可以啊?”冷月笑着说道,语气相对以前也温和了许多。
韩阳看见了冷月脖子上的上伤,拨开挡着脖子头发,冷冷的问道,“怎么搞得?”说着把目光转向了子墨,由刚才的关心到现在的尖锐。
冷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向后躲闪着,子墨没理他,无辜的笑了笑,做着自己手里的事。
周雨把韩阳拽回来,解围道,“怎么可能是子墨嘛?子墨天天宠她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欺负她啊?”
韩阳甩开周雨的手,生着闷气,除了子墨能伤的了她,好像也没人能伤她了,除了子墨他想不出第二个人。但又一想,就像周雨说的子墨不可能会欺负她啊,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搞不懂。
自从搬回了家,为了照顾疯女人,冷月夜里几乎没怎么睡过,太困了,不免到课堂上会睡觉。这节课是陈老师的课,上了半节课了,陈老师突然朝这边丢了个粉笔头,粉笔头精准的落到了他们桌子上。不过,冷月并没醒,太困了,连惊醒的精力都没了。陈老师把她叫醒,臭骂了一顿,让她滚出去。冷月便起身随手拿了一本书迷迷糊糊的出去了,子墨也跟着从后门出去了,陈老师看见了,也没说话,管不住。
刚出去,冷月就把书垫在栏杆上,侧脸趴在那儿,接着睡了。
子墨把散落在她面前的头发拢到耳后,手抚在她的脸上,关切的问道:“又没有睡好啊。”
冷月已经闭上了眼睛,无力地点了点头。他动了动拇指,划过她的眉骨,睡吧。
像往常一样,子墨每天早上会等在她家门口,如果冷月出来了,两个人就一起上学,没出来,他也不去了。
又一连几天冷月都没去学校,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疯女人的情绪愈加不稳定了,冷月放心不下,只好留在家里照顾她。
这天,冷月在厨房做饭,房间突然传来疯女人乱吼乱叫的声音,以为又出什么事了呢,冷月慌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前去查看,一不小心滑倒把脚给崴了。冷月努力的站起来,还没等她站直呢,从屋里出来的疯女人非但没扶她,反倒朝她肚子上狠狠的踢了一脚。
冷月没站稳,再一次摔倒在地。那一脚恨不得置她于死地。第一时间,她失去了痛觉,随后,疼痛绞的她蜷缩在一起,泪水像开了阀似的,涌了出来。
疯女人看到可怜的冷月,并没有心生半点怜悯,一手揪着冷月的头发把她拎起来,另一手顺手抄过身边的一个抱枕,狂打,完全疯子的模样。抱枕打的不过瘾,她拎起桌子上的热水壶底座,朝冷月脸上身上一下一下的鞭打。冷月也顾不上肚子上的疼痛了,双手护住头部,不过额前已经出血了。想跑也跑不了,脚踝肿的她根本站不起来。
子墨听见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按耐不住便赶了过来,钥匙把门打开后,看到蜷缩在角落的冷月用抱枕挡住自己的头部,因为疯女人一直往她身上掷东西,面前乱七八糟的东西铺了一地。
子墨冲了过来,把疯女人推开,半跪在冷月面前,把她面前的抱枕抽掉。冷月举起的手不住的发抖,往后缩了一下,以为疯女人又要打她。子墨轻轻地拨开她因汗水、泪水还有血黏在脸上的乱发,到她这个样子,心痛不已。她慢慢的抬头,恐惧的眼光落在子墨身上,看清是子墨后,像是看见救星似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抱住子墨,开始大哭。
子墨抱起她,往外走。他特别生气,气她不听话非要回家,气疯女人太残忍,虽然很生气,但对她,他又发不起火。
疯女人见面前这个男孩儿要把自己女儿抱走,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拦在子墨面前,撕扯着冷月要把她拽下来。这一刻,冷月在她眼里是她的孩子,不再是她恨的人,她想要把她留下来,却不知道要该怎么表达,只是一味地嘶吼着:“放开她、放下她。”
冷月紧紧的环住子墨的脖子,她想逃离这样的环境,她怕她会死在这儿,她不想呆在这了,她想回家,回子墨家。她把头深深的埋在子墨怀里,她怕看见疯女人的样子,更怕自己会不舍得离开这里。
子墨的心口浸透了她的泪水,他怎肯把她放下,让她留在这儿继续被疯女人虐待?他紧紧地抱住、护住她,在疯女人狂轰乱炸之际,他抬腿把她推开。这不是踹,虽然也卯足了劲,但不像疯女人踹冷月那样要置人于死地,他只是要把她推开,不让她挡路。
回到家后,子墨发现她的脚踝已经完全肿了起来,便把她带到了医院。巧的是接诊的医生正好是周雨的妈妈。以前,她老去她家玩,都认识。冷月看是周雨的妈妈时,立马把头低了下来,头发遮住了脸,躲在子墨身后,周妈妈并不认识子墨。最初只是觉得这姑娘长的像冷月,但又不确定是不是冷月,冷月不是长头发吗?还有要是冷月,她怎么会弄成这幅鬼样子?她想问问,可见这姑娘一直躲着她,她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过了两天,周雨一家人在一起吃晚饭,周妈妈突然又想到这件事,便随口问道,问冷月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听到冷月子墨的事,周雨来了兴致,兴奋的告诉妈妈,冷月的男朋友对冷月有多好、两人是青梅竹马、子墨长的有多帅……
听到女儿形容子墨的长相时,周妈妈便确定那天晚上看见的就是冷月了,接着把那天看到的告诉了周雨。周雨脸色大变,饭还没吃完,拿着手机就跑出去了。周爸爸欲拦,被周妈妈拦住了,她也很好奇这个小姑娘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周雨跑到韩阳家楼下,打电话给韩阳,“我在你家楼下,下来。”
“你在我家楼下干嘛?”韩阳不以为然,继续刷着手中的题。
两家离得很近,她老来找他,以前都是直接跑到家里的,这次怎么……
周雨把从妈妈那儿听来的事快速的重复给韩阳,韩阳渐渐的紧蹙眉头,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撂下笔往楼下跑,扔给周雨一个头盔,骑上摩托车奔向了子墨家。
听见敲门声的时,两个人正沙发上坐着吃泡面。子墨去对门给疯女人做了晚饭,回来后挺晚的了,子墨去做饭,冷月说她想吃泡面,两人就吃起了泡面。
子墨起身去开门,看到是他们俩后,冷月继续吃着手中的泡面。
一进门看到子墨后,韩阳就特别生气的大声的质问子墨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直瞒着他们。
“没什么啊?”子墨平静的应付他的愤怒。
周雨一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冷月脸上的伤,没管韩阳径直的走向冷月。
“那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冷月抽了张纸,擦了擦嘴巴。
“我妈说,上次在医院看见你了。”周雨的心思根本不在她的问题上,盯着她脸上的伤。才几天不见啊,就搞成这样子。
“哦对。”冷月点了点头,继续笑着说道,“前两天,脚不小心崴到了,去了趟医院,不过现在已经好了,没什么事了。”说着向她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脚,从她的表情中根本看不出来她经历了什么。
知道在子墨那儿得不到结果,韩阳来到了冷月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们好不好?”刚才在子墨面前还大吼大叫的,现在在冷月面前他温柔了好多。
果然,男人的温柔都给了他心爱的女人。
这时,对门传来了碗盘破碎的声音,估计是疯女人吃完饭了。
冷月欲起身,被子墨按住了。虽然她自己嘴上说脚已经没事了,但子墨知道她现在下地走路,脚还是很疼,根本不能过去。子墨都走到门口了,又停了下来,看向周雨韩阳,“如果你们真的想知道发生什么了,就跟着一起来吧。”
然后三个人便到了冷月家。
两人被面前的景象震住了,屋里一片狼藉,还有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冷老师,他们刚开始根本没认出来。看到后他们都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