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凉风习习,吹进骨子里是透彻心扉的冷。
君煜脸上的斗笠被晚风吹起,露出了她的一整张面容。
将手里的天下剑握紧,君煜欺身而上,身边的风骤然紧缩,吹到耳边的尽是“呼呼”之声。
顾羽侧身,有些狼狈地躲过君煜的攻势,嘴角的笑容却越发明艳。
“陛下莫不是以为羽是只身前来的?”
紧接着,顾羽将怀里的令牌掏出,高声唤道。
“南越将士何在?”
那令牌在月色的清辉下映照出一片银白的亮光,清冷而夺目。
话音一落,草丛中埋伏的众人纷纷现身,抬起手中的刀剑,刀尖和剑尖都整整齐齐地对准了君煜。
君煜面色不改,依然是往常那清冷矜贵的模样。
好整以暇地看着鱼贯而出的南越将士们,君煜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见君穆已经自力更生止住了血,揽住她的腰便飞身离去。
徒留下愣怔的众人。
内功,只有皇室嫡系和所属的陷阵军士拥有且会使用。
而顾羽,只是得了墨家巨子的指点,做出了针对陷阵军士的机关暗器罢了。
君穆中了一次招,君煜自然不可能再中一次。
打不过,那就跑呗——反正她们追不上。当然,也正是打着这个算盘,君煜才敢只身一人前来营救。
顾仪之被顾羽忽悠走已经让君煜恨得牙痒痒,要是她的心腹也被掳走——她这个皇帝当的还真是窝囊!
耳边是风声的呼啸,夹杂着深秋的冷意扑面而来。
“陛下,臣,臣……无能……”
虚弱的声音传来,君煜皱了皱眉头,压低声线。
“闭嘴。”
……
行宫内。
“陛下。”
帘字被掀开,走进来的是一个身高八尺的领将,身穿镶片铁甲,头戴立缨革盔,将手中的一柄长矛交到了宫殿外的士兵手上,走了进来。
楚倾单膝跪在地上。
“不知陛下唤臣来何事?”
这一身戎装风尘仆仆的模样,一看就这知道她刚才经历了一场恶战。
君煜半靠在椅子上,食指不定时地敲打着鎏金的桌面,看着楚倾,微微一笑。
“君澄那边,该在进行禅让仪式了吧?”
她南下没多久,就让替身打着仪仗返回了长安,然后让替身自导自演出一场被君澄挟持的戏码。
就等着君澄往套里面跳——果然君澄那被人当枪使的蠢货就按照了她们的计划走。
楚倾抬起头来,“回陛下,正是。”
“好,好。武定,让君璟和去找罗解忧,然后如实将罗解忧被劫持一事告诉元檽,明白?”
楚倾点点头,看君煜没有再说话,便默默退下。
只留君煜一人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顾仪之……
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
她不想拦也拦不住他。
她从来不是食言而肥的人,既然从前已经承诺过护他,便断然没有食言的道理。可惜,他不信她。
自嘲地摸了摸鼻尖,君煜提笔作画。
本欲画几枝傲然绽放在山崖间的梅花,可画着画着,手就开始不听使唤了起来。
半晌,画成。
是顾仪之在梅花下弄花而立的模样,眉目中尽是情意。
吾心有所属,情系一人,奈何,万事痴缠。
啊啊啊啊,我卡文了……感到江郎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