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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世间浑浊,我要活得通透

我好像没有小时候那么能吃苦了。意识到这点,突然被自己吓了一跳。想起奥斯卡·王尔德说过的一句话“我们都生活在阴沟里,但仍有些人仰望星空。”

小时候喜欢吃麦芽糖,每当卖麦芽糖的老爷爷来到时,就会把穿破的凉鞋拿去换糖吃,那种甜甜的味道在往后的日子里不曾再遇到过。老爷爷都是每个月的最后一天才来,所以在月底前几天都分外期待,偶尔也为没有穿破的鞋子而烦恼。那时候身边一群小伙伴,麦芽糖一人一口就能品出所有的快乐。每天有无穷无尽的欢喜,或许是把人生所有的快乐都搭在了那个年纪吧,往后的日子里,生活慢慢有了不一样的色彩——五彩斑斓中略带灰暗。

生活有时会给你开个玩笑,你明明是个小透明的存在,却总有人觉得你碍眼。长大些时回了老家,开始读书的时候,总是被前桌的男生跟女生欺负,踩我桌子撕我的课本,各种辱骂甚至殴打,我明明足够“低调”,他们却觉得我碍眼,欺负我似乎变成他们每天最快乐的事。我是个听话的、大人眼中的“好孩子”,所以养成了那种“别人骂我,骂骂就过去了;别人欺负我,忍忍就过去了”的性子。我的听话让我不敢在别人面前伸张,可是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为上学而担惊受怕。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跌入谷底,我羡慕那些有哥哥姐姐撑腰、偏爱他们无理取闹的孩子,而我的哥哥姐姐,只会觉得我无理取闹。

所幸的是那两个孩子在第二年便转学了,而他们的哥哥姐姐也升到了初中,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再也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日子归于平静。而我因为成绩太差在一年级留级,期末考试全班六十五个人我考了六十三名,任然记得语文考了四分,数学二十分。某天在数学课上突然觉得豁然贯通,一下子就理解了老师滔滔不绝的解题思路,第一次考试就拿到了八十多分,好多人都对我另眼相看,那些在我被欺负时加以“助攻”的人一脸的不可置信。那种因为没有知识、又被人玩弄真的让我一度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可是知识给我带来的,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自信,智慧让人理智。我的成绩从倒数第几名到了前几名,这让我收获到了许多的尊重,也收获了许多的友谊。人是贪婪的,他们总是想要接触好的东西,那些不起眼、不受人喜欢的他们往往踩在脚下。可是我理解活在黑暗中、没有光的生活,所以我更能体会弱者的心情,我只看到别人的善良,并不在乎他们到底有多优秀,所以我收获了许多的朋友,他们没有优异的成绩,但他们足够友善。在今后很长的日子里,甚至到现在,我人生中所遇到的人和物,仍觉得最好的,还是他们,那时候一腔热血付诸的善良,收获的是最真最纯的情感,后来升到四年级,那个欺负我的女生变成了我的学妹,再次转学回来我的学校,或许是因为年少不懂事,亦或是我不再是那个胆小懦弱的人,再次遇见,依然张扬跋扈的她却没有再对我出言不逊,她没有再欺负他人,但依然行事鲁莽高调,活得像个大姐。善良是一种美德,可是无底线的善良便是愚蠢,我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太来对我表示友好,拿着朋友的名义来说我们曾经是同学,是认识了一年的伙伴,问我是否愿意与她做好朋友。世上有许多值得我们去感恩的人,家人、朋友、老师甚至在你人生路上为你指点迷津的人,所以你很忙,忙着去感受时间美好,没有必要去原谅曾经伤害你的人,身上的疤可以愈合,可是心上的伤口永远在滴血。愿你历尽千帆,过得自在,活得可爱。

冬天很冷,可是只要有太阳照射,便也对春天的到来充满期待。小时候家里很穷,一个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留下来的仓库就是父母分家后的财产——我的家,小小的一个仓库还是和二伯家平分的。和姐妹在家读书期间父母在外打工,二伯是个脾气很差的人,一整晚一整晚地听到他家吵架,跟我任劳任怨、沉默寡言的父亲大相径庭。三年级的时候我们姐妹三人在家养了一头猪,那时没钱买得起饲料,所以每天放学除了上山砍柴外,都会和四年级的姐姐一年级的妹妹背着背篼去田边摘野菜。秋天最忙的季节,尽管是在乡下,那些动植物也会枯荣,好在这个季节上山砍柴容易得多,所以会增加寻找野菜的时间,尽管如此,我们也不得不为了让猪吃饱而下田去挖水里可以喂猪的东西。过年的时候父母回来,把猪杀的时候难过的塞住耳朵,猪的叫声让人难过,我们期待着过年,却也难过我们养大的东西离我们而去。听着大人们在父母面前夸我们,说我们懂事,很乖,小小年纪就把猪养了两百多斤。可是懂事的孩子就要学会吃苦啊,我们学会爬很高很高的树,有时爬太高手脚抖得厉害下不来在树上哭了好久最后还是自己一步步下去,为了让猪吃饱而开着手电筒半夜三更找野菜,因下田多次而在冬天手脚开裂每天都得擦着药膏。可是因为我们懂事,从来都不会跟父母抱怨,我们生来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所以,这些都成为理所当然的事。可是那时苦那时累,生活都是甜味,是在许久以后的日子里,我依然怀念的光阴。期待着过年,想着快些长大,想着以后要做个伟大的人,总觉得苦的日子过去了,生活就变得美好。

我不会轻易去相信任何人,但人生路上,总有人会是我的太阳。我有个引以为傲的姐姐,她比我高比我瘦比我好看,更主要的是,她还很聪明。我一度觉得自己从小便活在她的光环里,她什么都好,可是我不好。我什么事情都努力向她靠齐,我努力学习,努力干活,哼着歌儿踏着舞步,尽管我拿到了她没有拿到的奖状,干着她不愿意干的活,爬了她不敢爬的树,我还是觉得她比我好。所以在她给我买衣服、鞋子给我时,我总会百般挑剔,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喜欢。可是那些东西,破了烂了我却难过好久,也舍不得扔。五年级家里发生了变故,我的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们,我由原来的开朗活泼变得沉默寡言。步入初中要很长一段时间才敢跟同学交流,英语第一次考试被老师当众取笑以至于到现在我对英语依然有恐惧,也没有学好。可是我的姐姐就是个很暖的人,尽管她初中身边都是一群很出色的朋友,但她从来不觉得我让她没面子,她会跟同学说这是我妹,下课吃饭也会叫我一起,会在晚自习回来的时候带给我几包零食,会在周末回家的时候在教学楼下等我,他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可是那种温柔,也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远去。到了初二,姐姐面临中考,模拟考试完回家告诉我妈要交考试费,考虑再三后决定让姐姐辍学打工,家里实在扛不住我们一起上高中。我一度地讨厌这世界的不公,为什么那么温柔的人要那么早的去接触冷酷的社会。所有人劝她打工,只有我在电视机旁一边劝她读书一边流眼泪,可是她还是走了,她让我好好读书。一个星期之后她的班主任拿着她们的模拟考试成绩急冲冲地来到我的班级,拿着成绩对我说:“你看嘛,让她打工,你看这成绩,年级六十五名,还怕看不上高中吗?”至今仍觉得全世界都是我的错,我知道她的班主任很喜欢她也很照顾她,可是那时的语气,对我来说是在是一种责备。如果没有我,姐姐可以继续在校园里,跟着年级八百多个考生,一起在中考的考场上,挥洒自如,在九月来临时,踏进自己心仪的高中。可是没有如果,所以在初二那年学校初三学生去别的学校考试时,我在初三二班的教室里哭了好久,现在想来,没有哪一场毕业,能让我那样难过过。后来我习惯了一个人回家,一个人买零食,一个人吃饭。却再也等不到晚自习来的零食,周末等我回家的身影。后来在高中的日子里,我总幻想着,如果姐姐也在这个学校上学,那该是多美的一番风景。生活有不尽的悲伤,却也催人前进,我们害怕离别,却每天都在离别。

懵懂的年纪情窦初开,期望有人懂你奇奇怪怪,也能够陪着你可可爱爱。不知何时而来的喜欢,只是当某天读到“玲珑骰子安红豆,入股相思知不知”时,眼里冒出来的男孩,能将我的全世界都照亮。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说不上喜欢是在某时某刻,也许就是在点点滴滴的小事里,喜欢的酒慢慢淌里心里,一醉,就再也没有醒来。我喜欢的男孩,只是在某天下午,帮了我个忙,操场上遇到会关心我在此所为何事,对我讲话是温柔的语气,就让我偷吃了禁果。别人觉得我是个乖孩子,其实我不乖,我很早就学会了暗恋。可能因为性格内向,我的喜欢,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我藏了好久好久。那个男孩跟我不在一栋教学楼,而我们的教室是相对的,我在四楼,他在二楼,我可以偷偷看到他,没有人知道。我小心翼翼地喜欢,期待着每周一的升旗仪式,他在五班,我在二班,而我们正好排在同一排,只要我稍稍往前,头微微偏一下,就能看到在我左边,隔了几个人的他。那是我觉得难得离他很近的时刻。喜欢每天下课了到走廊上看出门与同学打闹的他,看他和同学一起去打乒乓球,那样子真帅。后来某天,突然有个同学指着操场上的一个女生说,那不就是那个谁的女朋友吗?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眼里暗了暗,哦,原来他有女朋友。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看到那个女生都会暗暗大量,没有很高,没有很漂亮,对我来说,也不聪明,但是,我喜欢的男孩,喜欢她。尽管他有女朋友,也没有阻止我的喜欢,我的喜欢,表面风平浪静,内心依然滚烫。后来知道他要读职校,我略带伤感了好久。却也因为他的学校和我报考的高中在同一个小县城里而觉得有些许庆幸。可是我没想到的是,高中三年,我都没能在那个小县城里遇见过他。五四青年节那天我们举着凳子到足球场上搞活动时,即将面临中考的我们每人都很不地道地在下面看书,某个时候脖子酸的我抬头缓缓时,正好看到喜欢的男孩和他的同伴们不知道为何从职校回来,正好遇到这次活动而赶去他们班,在我眼前匆匆几秒的时间,就让我懂得了“一眼万年”这个词。尽管许多事情不能如我所愿,喜欢的男孩不能与我环环相扣,可是我的喜欢,只是我一个人的喜欢,无他无关。尽管他不那么优秀,却在我灰暗的日子里,给我带来些许光亮。

这个世界并不美丽,可是只要心怀善良,不要计较太多,就会发现,世间依然美好。聆听生灵万物之语,多看看自然多晒晒太阳,赏星星月亮,吹吹风,努力活的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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