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
麦甜和苏小雅从索道的一端滑向另外一端,一前一后的往山下走去。
苏小雅一步三滑,小声抽噎的拉住麦甜背药箱的小背篓,之前的趾高气昂早已经灰飞烟灭。
麦甜忍不住偷笑,张院长平时不声不响的,还真会修理人,暗暗给苏小雅吃了一个哑巴亏。
“我饿了,有吃的吗?”苏小雅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实在走不动路了。
麦甜淡笑:“没有,刚才在白家坳让你喝油茶你怎么一脸嫌弃?老姜头把家里的腊鸡拿出来给你你又说黑乎乎的不能吃?最后给你煮了挂面,你又嫌弃餐具不卫生,饿死你活该。”
“你……麦甜,你这么对我说话,你就不怕我告诉阿泽哥吗?”苏小雅无言以对,麦甜说的那些都是事实,她也没有办法反驳。
麦甜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趁着月色大步往家里走。
“你要是再磨叽,山里会有猴子,有野狼,还有野人……”麦甜故意吓唬。
苏小雅忍受饥饿紧随麦甜的身后,今天第一天就如此狼狈,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回到清水镇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冬天的黑夜愈发深沉。
苏小雅到卫生院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忍不住拉着麦甜:“那我今天晚上住哪里啊?”
“不好意思,你只能暂时住值班室了。”麦甜把药箱放下,打开卫生院的门。
苏小雅顿时楞在原地,她今天一紧是一百八十次后悔来到这个鬼地方。
“阿泽哥呢,他住哪里我就住哪里。”苏小雅理直气壮的道。
麦甜冷笑:“他住我家。”
苏小雅默不作声,眼泪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麦甜大吃一惊,心里想着绝不能让人住到自己家里去。
他们正在诊室里对峙的时候,虎妞带着丈夫朱可可迅速挤进狭小的门缝里。
朱可可哭得整条街都听见了,大家都纷纷出来看热闹。
苏小雅一连退后了好几步:“你们要做什么?这么晚了,已经下班了……”
“苏院长,在清水镇卫生院没有确切的上下班时间,我爸跟我说过,只要有病人来求医,不管在做什么都要停下来先照顾患者。”麦甜把朱可可往椅子上拽。
虎妞还一个劲儿的在朱可可的手上打:“你闹啊,你继续闹,明天咱们就去离婚,胆子越来越肥了,还敢跟我玩猫腻,也不想想我是做什么的?”
朱可可撕心裂肺的哭喊:“家暴了,甜姐,你看我的头,鲜血淙淙往外面流,这个伤可以定罪了吧?”
苏小雅看了一眼之后,一本正经:“我们这里处理外伤的医生是谁啊?护士也……”
“闭嘴吧你。”虎妞气鼓鼓的将苏小雅撵走。
麦甜拿来处理外伤的纱布碘伏棉签手术刀之类的东西……
“怎么打的?”麦甜问。
朱可可哭喊:“老虎妹打的……”
“滚你大爷的,你想拿锄头绊倒我,自己却撞上去了,踩到锄头把,棍子上来可不就撞死你了吗?”虎妞丝毫不客气。
麦甜也懒得听他们的辩解:“我把你的头发给剃光了,然后才能处理伤口。”
“我不要啊,剃光了我怎么出去见人,我不要……”朱可可一个大男人,早就没有了阳刚之气,一副阴柔娇羞的模样,看着就想让人狠狠的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