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口气这么大,那我现在要千两黄金,你能拿得出来吗?”女人自然是一百个不相信。
这张嘴巴倒也实诚,说道:“我又不是天上的神仙,没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不过,只要你能找来一个拿得出千金的人,我就有办法让他乖乖把钱交给你,而且不会有半点怨言,对了!我看你这身打扮,像是个宫里人,你想不想当女皇帝?只要你把我带到当今皇帝面前,一切都不是问题!”
女人扫遍石棺内的所有角落,也没有看到与眼珠相似的东西,她很难理解这张嘴到底是如何看见她的样貌,不禁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嘴巴稍微抿了一下,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随后,它说道:“我只是个跟你一样的可怜人,虽然现在我的外貌可能有些奇怪,但你要是愿意相信我,就帮我离开这个棺材,我不是什么大好人,但滴水之恩定会涌泉相报!”
女人沉默良久,正在考虑其中利弊,而嘴巴也识时务的闭了起来,给女人留下了思考的空间。
“呼~”女人长舒一口气,向嘴巴伸出手来,“我愿意帮你,但你要答应我,不要在这里闹事,这儿是我的家,我不想看到这里发生什么变化,我会送你离开皇宫,之后要做什么是你的自由,等你有能力办到刚才所说的那些事情后,我会再与你联系。”
嘴巴开心的咧了开来,说道:“没问题!呀~我本来还担心你真要当皇帝的话该怎么办呢,我现在就剩下一张嘴巴,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不过你放心!等我把自己的身体找回来,一定会回来报答你!”
女人点了点头,把手伸向嘴巴,想要把它从神秘液体中捞出来。
嘴巴下密密麻麻的肉须开始收拢,很快都聚集在嘴巴下面,就在这时,女人却突然把手抽了回去。
一团火光忽然出现在石棺上方,只见女人一直藏在身后的那只手中捏着一根柳枝,不知从何处挑起一匹绸布,点燃之后向石棺内投了进去。
嘴巴急忙潜入液体之中,想要躲过火焰的炙烤,但女人早已猜出了它的意图,柳枝探入棺中,穿透嘴唇,如钓鱼般把嘴巴从药液中拽了出来,嘴巴瞬间便被着火的绸布卷起,发出刺耳的惨叫声。
为了防止这怪物伺机逃脱,女人伸直手臂,用手中的柳枝挑着燃火的绸布,目光不曾有丝毫移动。
渐渐的,绸布内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完全没有了一点儿动静。
女人淡然的将绸布扔到地上,又甩出几根柳枝如同铁钉般刺穿绸布的各个角落,伴随着火焰化为灰烬。
“呼~”女人稍稍松了口气,扭头准备把注意力放在那个突然出现的婴儿身上,可就在这时,她的耳边突然响起迅疾如雷的破风声。
女人急忙回头,余光中出现了一点寒芒,转瞬即逝,温润的血液落在地上,溅起了一朵小小的瑰丽血花。
“你这妖物,还真是诡计多端,不过...若是比阴狠毒辣,你还远远不及我。”
女人轻笑一声,似乎胜券在握,只见她侧着脑袋,一根犬牙般的尖锐物体浅浅刺入她的脖颈,只划破了点皮,无数嫩绿的柳枝从女人衣服下钻了出来,将尖牙牢牢地捆束起来。
“可恶啊~就差一点儿!只要能摸到血管,就是我赢了。”尖牙上冒出一张野兽般的小嘴不甘的怒吼着,但却只能任由柳枝将它越拉越远。
最终,尖牙被固定在女人眼前两尺远的地方,尖牙的前端有几条肉须不断抽搐抖动,可除了上面的几滴鲜血之外,它再也抓不住其他东西。
女人伸出手指抹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好在她反应及时,总归是没在脖子上留下一个难看的大窟窿,仅仅这种程度的话,即使放着不管,两天便能痊愈。
就在这时,女人突然感觉自己的胸脯似乎比平日更重了几分,她低头一看,一团被烧焦的烂肉正在她的胸上蠢蠢欲动。
女人张开手臂,双手握住柳枝,猛得向两侧一拉,犬牙外侧的骨质物体突然破裂,蕴含强大力量的柳枝夹杂着骨头碎片不断挤压着内部的肉团。
此可谓千钧一发之际,两者只要有谁率先一步,就能成为这场争斗中的唯一胜者。
这时,甲胄碰撞的声音突然在房间外响起,这声音出现的如此突兀,仿佛就像一个仙人从天而降,为了提醒屋子的主人才故意发出了声响。
可现在屋子里却是一副弓拔弩张的危险局势,二者相互牵制,互不出手,但只要有谁露出破绽,定会瞬间丧命,而现在看来,最有可能自露马脚的是这个被绑着两条脚链的女人。
“嗯~”熟睡中的婴儿似乎觉得地面太凉,忍不住哼哼了几声。
犬牙惊呼道:“我的身体!居然还活着?姑娘,我们的争斗可否就此结束?生命可贵,我想你应该也不愿意把它浪费在无理由的猜忌上,那个婴儿便是我的半身,虽然我现在还小,不过从面相上应该看得出来,我不是那种没有底线的下三滥,你我各退一步,如何?”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没有丝毫缓和的意思,看样子,门外的那人是想直接推门走进来,好似是这个屋子的主人一般,要知道,就算是当今的大汉皇帝,也是由奴才通报之后才走了进来。
门外那人的影子已经清晰地印在了窗户上,只见那人伸出手按在门上,马上就要走了进来,但这女人却依旧没有退让的意思。
破碎的犬牙感受着身周越来越强的压力,明白只要门外那人走进来,眼前这个女人就一定会选择同归于尽的打法,这不是它想要的结果,于是,包裹犬牙的骨质层突然间消失不见,又变回了软糊糊的烂肉形态,一直紧紧贴附在女人挺拔胸脯上的烂肉也回到了主体之中,甚至于,这摊烂肉还长出了两只老鼠手一般大小的器官,作出认输的态势。
柳枝上的力量没有丝毫减弱,女人死死盯着眼前这堆烂肉,目光愈发冷峻。
“吱呀~”大门被推开。
女人随手一挥,烂肉被扔向身后的婴儿身上。
烂肉在空中“嘿嘿”笑道:“大恩不言谢!”
随后,烂肉趴在婴儿脸上,顺着七窍眨眼间便钻进婴儿体内,婴儿被突然间惊醒,一脸痛苦的在地上滚来滚去,随后一直滚到了被打翻的桌子下面,再没了动静。
门被打开后又迅速关了起来,一个披盔戴甲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此人面容坚毅,蓄有短须,行走端正,看似是个严于律己的正派人士。
此人走入屋内,先是看向醒目的石棺,随后又看了一眼女人赤裸的双脚上绑着的锁链,最后将目光放在了被打翻的桌子上,随后,单膝跪地,俯首言道:“大内侍卫副统领鲁德庸见过沛春娘娘!”
沛春娘娘似乎是有些累了,伸手打了个哈欠,随后转身,回到了那张热气依存的床榻上,一脸疲惫的问道:“皇帝今日才来过我这儿,你便急着过来,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鲁德庸起身,向前一步,一脸急切的争辩道:“并非是属下不懂事,只是属下惦记娘娘,生怕那狗皇帝对娘娘做出非分之举!一想到狗皇帝用锁链束缚住娘娘的身体,不让您离开这间屋子,奴才就觉得心中痛苦,只有砍下狗皇帝的脑袋才能解恨!”
“但他的脑袋还好好的待在那儿,不是吗?”沛春娘娘愈发的不耐烦,转过身去闭目养神。
鲁德庸心中愤懑,又往前走了两步,他扭头看向四面的窗户,给自己了一些心里安慰,随后低声说道:“娘娘放心,奴才已经准备了一个万全之策,三日之内定要取下狗皇帝的脑袋!等到那时,皇宫大乱,奴才会想办法把您救出去,巴彦仙国的子民们都等着您回去呢!”
沛春娘娘似乎已经睡着了,没有对鲁德庸所言之事作出一点反应,鲁德庸俯身行礼,纵然面对的只是一道背影,依然把礼数做得十分周到。
鲁德庸离去了,正如他来时那般悄然无声。
这时,男婴从桌子下钻了出来,咧开嘴露出了纯真而开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