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我们也只不过十二岁而已……”
華琅开始了她的故事。
“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
她笑了,比母妃要开心的多。
“我说不清姐姐是爱三郎的,还是爱司南骢的?她和他们要好,而我也自当跟着姐姐他们一起玩,我知道他们都是喜欢姐姐的。”
“时光要回到二十六年前,那时的她们是司武城乔家宠爱的两个千金小姐,一文一武,一动一静,别人见了都属实羡慕乔老爷能有这么两个宝贝疙瘩儿,连乔老爷自己都时常说为何不是两个儿子,乔家之后的孩子再也没有这么出众的了。
唯一的可惜,她们竟都是女子。
襄阳河畔,竟然出现了这么美丽的女子,一时间河内就传诵了司武城的大乔小乔,生得美丽动人,老大華萸的声音扣人心弦,一步一婀娜,一时间好多人都在盼望她们快快长大。
各国男子都想成为司武城乔家的乘龙快婿。
不管是年老的,年幼的,大多想要成为她们的男人。
都说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们的美貌被传的近乎其神,竟然传出得大乔小乔得天下的谬言。
她们不过才十二岁的年纪,被那些男人吓得不敢出门,乔家也是严加看守,怕是一个不小心,華琅和華萸就被掳了去。
说到底她们不过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儿,能有多大本事能有倾覆朝堂的本领。”
郦唯禹抬头看了一眼正在讲故事的華琅,玉眼黛眉,莞尔一笑中也觉风雅非凡。
更何况那时的豆蔻年华,郦唯禹不解,就是这样一个美人,怎会愿意远嫁他国,与家人朋友不复相见呢?
華琅察觉了郦唯禹的小心思,又瞪了郦唯禹一眼:“你又在怀疑什么?”
郦唯禹一张口就说道:“華琅姨,我不解的事很多?包括你的决定……”最后一个字生硬地从郦唯禹嘴里跑出来,他不曾说出声来。
抬起头,只见華琅不用笔,立时用手抓了放在案上的胭脂,在脑门上画了个大圆圈啊,然后把圈圈里头填满了胭脂。
她的举动使郦唯禹更不懂了,再接着拿了红黛涂满了嘴唇和脸颊,郦唯禹由于还没娶妻,就很少看到女子化妆,更甭提就在她面前了,郦唯禹倒是啧啧称奇,他觉得好奇极了,她的举动和故事有什么关联呢?
只见華琅以手指勾转,涂抹间不留有一点儿情面,仿佛画的不是自己的脸,甚是挥洒如意。
她用胭脂渐渐勾勒出脸部大致的轮廓,然后在缺胭脂的地方一一细细添补,不过一会儿她就变成了一张鬼脸谱,出现在郦唯禹面前。
她的动作甚是熟练,熟练的让人可怜,也吓到了没什么准备的郦唯禹,他再是翩翩公子,也被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子吓坏了。
接着她用湿手帕擦了手,又唤人烧点心给郦唯禹吃,忽然他疑惑起来,不住地打量華琅。
可是不管怎么瞧他也瞧不出什么端倪来,他的母妃是不会这么做的,虽然有一样的脸,但是脾气秉性是不同的。
正待他要乱以她语,忽然听到華琅又开始了她的故事。
“你瞧,明明一样的脸,却有不同的秉性,正如你看到的这样,我就是那个被人唾弃的那个。”
“乔家女儿虽美,但是也只有一个芳名在外,那时的小乔正如我现在这个模样,可是事情有了个转机,就在当年的皇后寿辰那天,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件可以磨灭所有人人性大事,当年我们第一次和父亲一起参加皇宫的宴席,大家都在欢语,我和姐姐觉得实在闷得慌,就跑了出去。来到华丝殿时,据说这里有个极美的娘娘,我和姐姐都想见见这个美人。就在我们刚踏入殿门,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华丝殿院后“嗖”的一声,有个东西从我耳边飞了过去,我抬头一看,竟是一枚带火的箭腾空而起,烧起了那栋房子。不管我们怎么喊叫,这周围的死寂一般,无人应答。我想起父亲给的信号弹,可是姐姐像是明白了什么,拉住了我的手,向我摇摇头,示意我别把父亲牵扯进来。”
“可是我并没有听她的警告,一意孤行地拉动了那枚焰火信号弹,我看着升得极高的信号弹笔直笔直腾升上去,心里突然有了依靠般的踏实,那个信号弹在黑色的夜幕中画出一条极亮的银白色光弧,极是引人注目。我是不信父亲看不见的,可是父亲没有来。”
“我害怕极了,華萸却不应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只能装作镇静,因为这里还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姐姐,我得保护她,于是我对着夜幕连问了三声是谁干的,见没人回答,连華萸的呼吸声都没了,难道阿姐也出事了?我心跳得又狂又乱,不知怎样去做,虽说我武功高强,但是有碍于我是女子,也不好轻易暴露。只见姐姐已经一脚踹开了房门,趁着火势不大,她想救人,而我却急于拉着姐姐逃命。我们就是这样两个极端,她热爱一切生命,而我去活得自我。”
“也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原本该是馨香满室的宫殿,却是扑面而来的却是血腥,门打开了,我看见了此生难忘的景象,那个妃子自缢了,她不再与别的势利抵抗,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她也不过是韶华年华,火光映衬下的她很美,華萸愣在原地,我去拉她的手,我们就在房屋倾倒那刻往外跑着,可是華萸太累了,我只能絮絮叨叨跟華萸说着话,我从前可没跟華萸这样说过话,从前我俩就只顾着吵架了。我第一次见她这样害怕的时候,我是心疼她的,她是天之骄女,又那么骄傲,什么时候受过这般惊吓。”
“她不是自缢的。”
華萸告诉我:“有人杀了她,伪装成自缢的模样。”
“可是啊!我不想理她,因为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不想对她的猜忌自作聪明所累,我们回到了席间,我却忘了那个飞箭的人,就在那时,一个阴暗的眼睛在黑暗处盯着我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