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外两个人也在被同时审问,为了节省时间,三个人的口供一并进行,汇总会排查疑点,多次试探便可以得到最接近真实的回答。
这个过程要让他们不断感觉得另外两个人透露的更多更好更详细,他们对他并不是很满意,再这样拖拖拉拉磨磨蹭蹭就可以被直接解决掉了。
所以向大人安排了几波侍卫,时不时的进牢房假装汇报些什么,不断地攻破他们的心里防线。
虽然向大人很急,但是很多事情是着急不得的,比如如果他一开始便问,那个毒是什么,说不定就会被他们发现自己的意图,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傻子,能做到势力背后的重要传输人的,也肯定不是傻子,万事小心为妙。所以向大人一直徐徐而进,不慌不忙,陪着他们东扯西扯,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你说不说我无所谓,反正你的好朋友会告诉我。
炎石一被他折腾了半天,发现这个老头就是不问重点,反而对一些别的事情很感兴趣,他有点着急了,有点怀疑眼前之人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不是背后的主子,他们背后的势力?
那还会是什么?
“大人,小的该说的都说完了,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炎石一实在忍不住了,试探性地说了这么一句。
向大人瞥了他一眼,然后缓缓道:“没其他想说的了?”
炎石一假装焦急的样子:“真没有了,大人!还有什么其他的要不您给我提个醒,小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向大人意味深长地冲炎石一笑了,平淡地说:“那我没什么想问的了,你连小时候尿床的事都说了,看来你是没有其他想说的了。”
炎石一心里发毛,但是脸上还是装的很淡定,他努力思考向大人说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他实在是分析不出来,这个向大人就像一个老狐狸一样,狡猾无比,根本抓不到他的意图。
向大人说完这句话,看也不看炎石一,起身就准备走了。
炎石一见他起身,心里疙瘩了一下,这可不止他一个人啊,炎石二炎石三都在旁边关着,而且小兵进来了不止一次,也不知道跟这个老头都说了些什么,玩意炎石二和炎石三都招了呢,那自己死死苦守着这个秘密干什么,看对方根本不在意的样子,难道是已经知道了?并不想陪自己玩了?
这是一场博弈,看谁先到达心里底线。
向大人已经要走出牢房了,他知道如果自己走出去了,炎石一还没有交代,那这一局就是自己输了,可是他还是不得不这样做。
自己主动交代的,可别人逼迫问的,得到的答案会不一样,
他不能让自己处在被动,然后听着对方像泥鳅一样油嘴滑舌的牵着走,这样千辛万苦得到的答案也不一定是自己想要的真相。
他要么就要完整的结果,要么就放弃这个人。
终于,向大人右脚跨出去的那一瞬间,炎石一喊住了他:“等等!大人,我想起来还有一件事。”
向大人嘴角缓缓地勾起,然后慢慢的恢复冷漠的表情,漫不经心地问:“哦?”
并未回头。
“真的大人,我觉得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
向大人慢慢的将伸出去的左脚收回:“老夫年纪大了,不像你们年轻人经得住熬,要是你一会说的老夫没有兴趣……”
向大人转过头,带着微笑,一字一句慢慢地说:“我就把你丢进池塘喂鱼了。”
炎石一带着讨好的笑,此刻,他已经完全相信这个老头应该是什么都清楚了,自己也没必要瞒着什么,还落下一个惨不忍睹的下场。
就算是死,也让自己死的体面一些。
“大人,我知道你们收了我们的那些粉末,你们应该不知道那些粉末是什么吧,那可是极其珍贵之物。”炎石一边说边看向大人的表情,想从他的表情里察觉出点什么。
只是向大人无动于衷,只是点头让他继续说。
话匣子一打开,炎石一便豁出去了,这一说便是滔滔不绝不留余地:“那是一种极其珍贵的毒,名为蝴蝶梦,因为是蝴蝶梦这种花所磨出来的粉,此粉末掺杂在食物中长期服用会导致昏迷,永远的迷失在梦里,所以称蝴蝶梦。”
向大人还是继续点头,并不接话。
他想看看他能说多少,和自己目前了解到了偏差有多大。
毕竟这解药的希望,就在他们三个人身上,万般不可松懈。
“这些粉末是十几年前的了,具体时间我们也不清楚,我们都是按指示做事,这次带这个粉末进京,是因为有一件事要去做。”
讲到这,炎石一忽然不说了,他想到一个问题,如果眼前的老头真的什么都知道的话,为何还要听一遍相同的?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确定一下三个人所讲的是否一致。
难道……是诈自己的?
他有些狐疑,假装思考问题一般,余光观察这向大人。
向大人见他说到最关键的时候忽然不说了,心里一疙瘩,可能是哪个步骤让他起疑了,他立刻做出了判断。
“看来你没什么想说的了,老夫要回去睡觉了。”向大人仿佛毫不在意,起身便走,这速度比刚刚快了一倍,行如流水,根本不拖泥带水。
炎石一立刻马上脸上堆满了笑:“哎呀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小的就是昨晚逛花楼喝高了,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你也知道我们喝多了,不然也不会闹事然后被你们抓住不是吗?”
向大人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再给你一刻钟,无论你说不说的完,老夫都要去休息了。老夫年龄大了,可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宿没睡,精神状态还这么好。”
“是是是是是。”炎石一讨好的说:“你可能不知道,先皇其实不是昏迷,就是食用多了这个粉末才进入梦境的,我们这次过来燕都,就是为了让如今的圣上同样的进入梦境,只是这次没给那么长时间,主子让我们三个月内就要做到,本来安排好内应了,是一位妃子,但是这不是因为酒楼闹事,我们就还没见得上面,现在估计他们已经知道我们暴露了,这妃子是谁我们就真的不知道了。”
向大人分析着他说的话,和目前已经知道的证据并没有太大的出入,包括先皇确实是因为食用这种花的粉末才进入昏迷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这么急,三个月就要让新皇也进入梦境。
毕竟这背后之人并不是一个急于求成之人,从他毒害先皇花了六年以上的时间便可见一斑。这次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需要这么做吗?
向大人虽然很想知道原因,但是他忍住了,这场博弈里,谁先主动开口,谁就输了。他已经占据了好的时机,不能白白浪费掉。
在这件牢房的右侧,有着他的心腹,刚刚的话应该已经被他听进去了,也不知道左侧两间牢房里的犯人都审的怎么样了,现在就需要先稳住面前的人,不让他看出端倪,然后把从他这得到的消息稍微透露给另外两个人,让他们觉得自己什么都掌握了,综合起来套路他们。
“嗯,有意思。”向大人装模作样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你讲了这么多,渴了没有?来人,端壶茶过来。”
“年轻人,一会喝喝茶醒醒酒,看看有什么遗忘了的没有,老夫可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的哦”向大人眯着笑,慈爱的像个老爷爷一样。
只是炎石一越看越瘆得慌,感觉点头表示知道了,不会辜负老人家的一片好奇心。
旁边两个牢房的人还在审问,此次审问,向大人用的都是自己最忠心的心腹,一起上过战场出入生死,是可以把命都交给对方的兄弟。
知道向大人这个牢房详情的云正志贴着耳朵大致跟另外两个牢房的兄弟张乐贤,吕雨泽说了一遍,他们有了这个大概的基础,便不再跟眼前两个西方人兜圈子,而是很直接的拍桌子。
“你们兄弟可是什么都招了,你们还要死撑着?我们都知道你们是来谋害新皇的了,你们要是这么抗拒,就是不想说的话,我们也成全你,不如为世界做一次贡献,成为那施肥的泥土如何?”
炎石二和炎石三皆是一惊,他们是一个小团体,称为磐,比喻像石头那样坚固不可摧,可是现在,对面shen判他们的军爷居然一口就说出来他们此次来的目的,看来真的有人招了,有点气恼又有些可惜。
虽然他们两个也招了,但是说的都是一些不冷不热无关轻重的小事情,这么大的秘密,居然直接就说出来了。
虽然他们自己也招了,也怂了,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有点挫败感。
忽然就不想反抗了,随他去吧,既然都知道了,无非就是想综合自来再对一次答案,并不影响消息已经败露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