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兴高采烈的回宫沐浴去了。
今晚便是她走向人生巅峰的日子,可要好好把握住了。
宫内的小宫女听闻今晚是淑妃的牌子,比淑妃还要激动,消息立刻传遍了整个后宫。
来往春来宫的人络绎不绝,除了真正恭喜的,大多都是嫉妒和打探消息的。
这这个宫里,可没有真正盼着你好的人,大家都是竞争者,皇上已经好久没有召唤妃子侍寝,这忽然就召寝了,万一这淑妃又生下一个小皇子,这怎能让人不嫉妒?
春来宫一片喜气洋洋,就差没把灯笼挂起来了,淑妃的贴身丫鬟金锁连忙拿来了牛乳:“娘娘,这是我特意找御膳房拿的,听说用这个牛乳泡澡,皮肤会变得特别光滑白嫩紧致。”
“快让我试试。”淑妃迫不及待。入宫三年了,终于要侍寝了,这是整个家族的荣耀,她要给皇上一个好印象。
“娘娘,刚刚宫里的老人得知了今晚娘娘侍寝,不少过来送贺礼的,特别是那个刘嬷嬷,你知道的,她以前可是现任皇上母亲的丫鬟,懂得的可多了,专门送来了这个小册子,你趁沐浴的时候有时间,抓紧看看。”金锁喜上眉俏。
淑妃一看封面就羞红了脸,伸出右手轻轻地扭住了册子。上面脱干净衣服的男男女女让她面红耳赤,有点热。
“娘娘可不要害羞,这是女人都会经历的事情,娘娘可要把握好机会,争取一举怀胎。”金锁打心里替娘娘高兴,一见淑妃那个模样,满脸通红,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忙安慰开导。
淑妃轻轻地“嗯”了一声,立马别过脸。
她知道的,为了不辜负所有爱她的人,她今晚一定会努力的。
金锁看着牛乳中的娘娘热泪盈眶,她们娘娘终于熬出来了,十五岁入宫嫁给十二皇子,三年了,都熬成了老姑娘了,可依旧还未侍寝过。
人人都羡慕她们娘娘是春来宫的主位,还是四大妃之一,可又有谁知道这其中的心酸。
一个女人,在后宫中没有子嗣,哪怕你再漂亮,依旧斗不过时间的法则,你会人老珠黄,最终被帝王遗弃,唯有子嗣,才是在后宫中站稳脚的真正靠山。
而如今,他们娘娘就要侍寝了,她如何不高兴?
又是香薰又是牛奶浴的,折腾了两个多个时辰,才全部梳妆打扮好。
换上薄薄的透纱的真丝,所有饰品按照规定全部取下,青丝就随意披散在脑后随风飘逸,侍寝专用的轿子早早的在宫门口候着了,时辰一到,淑妃便上了娇子。
楚月本来赢了那么多钱,可高兴了,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笑得合不拢嘴。
翡翠见自家公公跟个孩子一样,见到银子就离不开眼,无可奈何的跟着笑。
可是当天色暗下来,翡翠在她面前叽叽喳喳说着淑妃的事时,一股烦躁之意油然而生。
她总觉得哪里不舒服,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舒服。
先是让小太监们烧了水,好好地泡了个澡,可还是一身热,烦躁得不行。
紧接着她又跑去了楼台,吹着冷风,可依旧烦闷焦虑。
全身上下像是有小虫子在爬,烦的她想揍十个世子才能好。
哎呀妈呀,我到底怎么了,楚月站在风里生自己的气。
直到,看见,淑妃的娇子摆到了庭院,那一刻她瞬间明了了,她在生皇上的气,气他为什么娶那么多老婆,气他马上要跟别的女人睡觉,气他这件事居然还是让自己来办的,真是太生气了啊!
她恨不得立刻马上跑到燕寻的面前质问,但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又要质问些什么呢??自古皇上三妻六妾,后宫佳丽数都数不清。
每晚侍寝也是为了皇室子嗣,自己一点都不占理。
可是她心里,还是那么的希望,这个小皇帝,不会跟淑妃共度良宵。
她无力的甩甩手臂,又看了寝宫一眼,垂头丧气的回自己寝室。
翡翠见着自家公公时大吃一惊,自家公公向来神采飞扬,意气风发,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沮丧,萎靡不振,无精打采的模样。
“月公公,您这是怎么了?”翡翠担心地问道。
楚月怏怏不乐,但还是撑起精神回答:“没事,可能是困了。”
“奴婢这就去收拾床铺。”翡翠赶紧说道。
楚月找了个椅子坐下,右手撑着下巴,情绪低落。
该死的小皇帝,气死我了,我打打打打死你。
“公公,收拾好了。”翡翠带着一群小丫鬟过来,洗脸盆,洗漱盆都准备好了。
楚月坐在那里让其他人帮忙收拾,然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盖上被子,想努力睡着,可觉得全身都不舒服。
又打开被子,将自己暴露在外面,平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
“不行,我得去看看。”
楚月越想越气,总觉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了,一把把被子甩到一边,就下了床。
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终于找了一件比较黑的衣服,将自己头发扎起来,趁周围人不注意,一闪便出去了。
身轻如燕,疾如闪电,飞檐走壁,便来到了小皇帝寝宫的屋顶。
让我看看你们在做什么。
楚月摩拳擦掌,蓄势待发。心里想着,可别被我发现你在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然我可不轻饶你。
她轻轻地揭开一个砖瓦,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然后眯着眼睛探头下去。
宫内的熏香烟雾弥漫,轻纱随风飘逸,亲近的烛光摇曳。
一切都准备得妥当。
燕寻正坐在淑妃旁边,衣服半边滑落,露出光滑的皮肤,在烛光之下泛着淡淡的暖色。
他一脸温柔的看着床上的淑妃。
淑妃眼神迷乱的脸色红晕,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楚月一时间紧张的不行,将身体趴下,离洞口更近,耳朵贴在洞口,仔细倾听。
也不知道淑妃在说些什么。
可是这声音实在小声,楚月努力了半天都没有听清,她气得恨不得把这屋檐的瓦砖全部丢下去,让这个该死的小皇帝朝三暮四,后宫佳丽三千。
就在楚月发牢骚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阵阵轻喘。
听得楚月面红耳赤,这都是些什么呀。
大猪蹄子!真是个大猪蹄子!
楚月气炸了,将砖瓦合上,坐在屋顶上生气。
他的小皇帝一点也不听话,一点也不乖。
居然都开始学会睡女人了!
然而,实际上。
一个时辰前。
燕寻批改完奏折出来时已经是深夜了,见庭院里摆放了一个轿子,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墨言连忙说:“回禀皇上,这是月公公今晚翻得牌子,侍寝的是春来宫的主位淑妃。”
燕寻面色铁青,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但就是十分的生气,冷冷地回了侍卫一句:“让她等着。”
剩下的侍卫太监面面具时,等着?等什么?难道这淑妃并不招人喜欢?
淑妃在娇子里听见皇上冷漠的声音,一时心慌,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何皇上声音听起来有点生气?她忐忑不安,但又只能在娇子里坐着。
燕寻一个人上了屋顶。他觉得匈口有一股气闷着,压抑得他喘不上气来,整个人心烦意乱。是因为什么?因为月儿给他送妃子?可是自己身为皇上,对后宫要雨露均沾是理所应当的,而且这项工作还是他安排给她的,她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着想做了本职的工作,那自己为何生气?
燕寻眉头微蹙,好看的眸子里第一次就有疑惑。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了她,所以希望她会像别的妃子一样,会吃醋,会嫉妒,会不高兴,会不乐意送别的女人给自己?
对啊,为什么月儿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屋顶的冷风吹得燕寻静下了心来,他用力压下心里随后那一抹烦躁,如白玉一般的皮肤趁的菱角分明的脸更加英俊,一双桃花运忍不住弯了起来。
是了,自己喜欢上了她,可是自己从未表达过心意,自己早就知道她是女儿身,可是她还认为自己是那个月公公。
那她又怎么会知道呢,她只是在做她自己认为的本质工作,可是,她是否,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自己呢?
呵,不喜欢也没关系,既然进了朕的宫,就是朕的人,这辈子都逃不掉。
全部想清楚的燕寻一身轻松,也不再烦躁,甚至在这短短一刻钟的时间里,想了个有趣的法子。
墨言看着庭院中的轿子,有一丝不忍,这夜里风大,轿子里的娘娘可所谓几乎未穿,这要是着凉了可要受罪。
想到这,他走近燕寻:“皇上,夜里风大,娘娘在轿子里等候多时,您看?”
燕寻站了起来,再次转身时已经恢复了所有理智,淡淡地说:“让丫鬟们安排一下,进内殿。”
月儿,朕想试探你一番,是否也喜欢朕。
是否会为了朕,不讲道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