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出走时也没有带什么行李,除了随身携带必备的银两,其他什么都没有带。
既然没有行李,自然也是很方便,连原来的客栈都不用回去,就直接在离陌生的客栈住下了。
住下之后,楚月才发现,这客栈虽然看着破破烂烂,但是素雅典静,干净整齐,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离陌生也没有二话,直接给楚月开了最豪华的上房,房间里应有尽有,还有一个木桶可以泡澡。
水还是自动流出且是热的,楚月觉得十分神奇,不由得问:“这水又没有烧,怎么自动流出的,又怎么会是热的?”
说道这个离陌生十分自豪,他嘚瑟的抖动着自己的右腿,开始口若悬河起来:“说道这个,不得不提一下我是多么的机智,当年我练功遇到瓶颈,就来到这里想开家客栈,每日多接触点人,看能不能有所收获。自从出关之后,时间就多了起来,我就开始关注这里的人和事,发现每回客人要洗澡,我都得烧好几桶水还得一桶一桶搬上去,太麻烦了,我就想了一个法子。”
说到这,离陌生不说了,他满是期待的看着楚月,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可惜楚月根本不吃他这套,想调她胃口?不可能不可能,你要是不想说我就不听了呗,又不是非想知道不可。
楚月别过脸去,假装打量四周,一点都不接离陌生的话。
一看楚月这幅模样,离陌生急了,他还想装逼呢,准备看这个小姑娘崇拜的眼神呢,她怎么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
无奈的离陌生只好败下阵来,无可奈何地说:“算了算了,服了你了,一点都不捧场的。这栋楼本来是三层的,我把第三层全部用两成玉石贴住,玉石中间是棉花,做成了水缸,里面每天清早我就运动,将水灌满整个三层,然后运功加热。差不多没三四个小时我就运功一次,保证这水是热的。”
“玉石?运动?”楚月像看个傻子一样看着离陌生,这人是不是有病啊,这么大手笔就是为了不挑水上楼给客人洗澡?
真是懒出一定境界了,但是不得不说,这样一来确实方便了很多。
离陌生没有迎来想象中的崇拜,反而是收获了一枚白眼,内心有点受挫,忍不住继续解释道:“这,我虽然出山了,可是功法每日还是要练的嘛,虽然是瓶颈期,但是也不能停下来呀,这烧水刚好运一遍大周期,也算是为故而知新了。”
楚月还是不想搭理他,懒就是懒,还给自己找一个这个好的借口。
“你还不快去找人,还待在这里干什么?”楚月不想搭理她,环绕了一圈回来,发现此人还站在面前不动,不由得质问。
开玩笑,她答应住下来是因为他答应帮忙找燕寻,不然她才不住这么一个破地方呢。
离陌生举起双手头像,得得得,他甘拜下风,他毫无办法:“得了,我的小祖宗,我这就出去喊人给你找。”
说罢,就走出了房间,他还有事要求着这位小祖宗,他可不想再把她惹恼火了。
待离陌生走了,楚月才真正放松了下来。
虽然她能感觉得这个男人对她没有什么恶意,但是毕竟是忽然冒出来的男人,是人是鬼并不清楚,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才认识的男人,楚月很难对他没有警惕性。
所以男人一走,楚月就再次运功,将整个客栈来来回回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
不得不说,房子虽然破旧,但是确实蛮干净的,看来离陌生每天都有打扫。
楚月还去了三楼看离陌生说的那个大水箱,不得不嘴角抽搐。
这真的是大手笔啊。
去往三楼的楼梯被封了,楚月是直接从院子飞到三楼楼顶的,楼顶的中心有个边长五十厘米左右开口,确实是玉石做的,轻轻一拉,这个开口就打开了,里面全部是干净的水。
只是水中那些明晃晃的白玉,看得楚月眼瞎。
这得多少钱啊,此人真是个人才,就为了偷懒,花这么多钱置办玉石,他这么一个基本没有生意的小客栈,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本哦。
还是有钱。
楚月感慨道。
将整个客栈全部转完一遍的楚月放下心来,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昨日如果不是她忽然闯入,他也不会跟她有交集,所以排除了处心积虑的可能性,接下来就是怕这个人是见色起意。
想到这,楚月回想了一下这个大叔,虽然看着不像个好人,说话办事也吊儿郎当的,但是,没有一点危险的气息。
罢了罢了,楚月回到自己的上房,还是先好好睡一觉,自己现在的武功这么高强,昨晚只是不想暴露罢了,真要打架,楚月并不觉得自己会干不过这个大叔。
床是上好的红木,床边和床头都雕刻着精致的梨花,周围是轻薄上好的青丝,随着微风在空中缓缓摆动,看样子是张阳县特供的那种天蚕丝,十分珍贵,有助眠的效果,被子也是蚕丝被,主色是大红色,上面绣着牡丹花,手感非常轻薄和亲肤。
这间上房果然不愧是上房,所有的东西用料,都十分的讲究。
楚月含笑走到床边,卸去自己身上的衣物,只留最里面的里衣。
忘记带睡衣出来了,晚点睡醒,还需要去买一套,换洗的衣服也要买几套,这件紫色星辰是燕寻亲自送给她的,可不能穿坏了。
楚月拉开被子准备睡一觉先,屋内的熏香缓缓上升,整个屋子都是柔和的氛围,让人不知不觉中愈发的放松,她轻轻闭上了眼睛。
先好好睡一觉,虽然离陌生帮她出去找燕寻了,可是一时半会也不一定能找到,所以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晚上还是得把西边的屋子也全部搜一遍,要是还是没有,明天就要跟离陌生道别了,毕竟雪山脚下的雪山镇,是燕寻一定会去的地方。
无论是等燕寻也好,还是找燕寻也好,去哪里肯定不会错的。
十三没有派人去找楚月,也没有杀光楚月屋里的那些人。
临走前那张纸条,是在威胁十三。
一,这是我们的约定你要遵守。
二,你不能耍赖忘记我们的约定。
三,我警告你了。
十三还能做什么,他这辈子没怕过谁,唯独这楚月,他甘愿跪下。
楚月屋里的人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天,发现皇上虽然在屋里坐着,但是始终没有下达处死他们的消息。
他们也不敢造次,一个个跪在屋外,忧心忡忡,惶惶不安。
终于到黄昏的时候,十三才直接离开了寝宫,回到了自己的乾和宫大殿。
这一个月来,他一直睡在这里,吃喝拉撒都在这里,他在这摆了一个小床,等着有一天,楚月可以接受他,他可以光明真大,大摇大摆的回到原本就属于他的寝宫。
但是他终究没有等到那一天,楚月就不告而别了。
在寝宫跪着的奴才们已经跪了整整一天了,皇上忽然甩手就走,一句话都没说,他们面面相视,不知如何是好,是起来,还是继续跪着?
这皇上也没有说要杀了他们,那他们的这颗脑袋是不是保住了?
虽然皇上不在院子里了,但是还是没有人敢说话,大家的心依旧悬挂在半空,没有人心里踏实。
正在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离开的皇上又重新回来了,铁青着一张脸,像是要将大家都杀了。
众人的头低得更低了,没有人敢去看皇上,甚至连余光都不敢。
十三在院子里站了半天,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话:“将房间收拾干净,朕要住着。”
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一愣,皇上要搬进这里了?嘴上连忙应“是”。
十三说完这句话又走了,还是不提怎么处置这些下人的话。
大家颤颤惊惊的过了一个晚上,十三在寝宫里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太阳出来,十三依旧没有提要杀他们的事。
大家的心稍微放下来一点,看来皇上是放过他们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皇上才会放过他们。
十三躺着楚月睡过几个月的那张床上,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想好好休息一会,这十几年他都没睡过什么好觉,但是要睡下去吧,心中又有点舍不得。
这这个床单被子都是楚月用过的,本来丫鬟要将它们换掉,十三不让。
他用力地嗅了嗅,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也是,这宫里床单被子都是三天清洗一次,这床楚月才睡过一晚,又怎么会留下什么味道。
十三自嘲的笑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不是特别可笑,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国家的君王了,但是他还是甘愿被这些情爱所困,对于他来说,什么国家啊天下啊,哪有楚月重要。
可是就算如此,又能如何?
他已经把心剖出来给楚月看了,但那还是抵不过一个燕寻。
他拿了燕寻的江山,但终究还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