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紫檀盒子里装的就是‘续命还魂丹’。”苏笑天手托紫檀盒,向四周转了一圈后,又道:“续命还魂丹虽然珍贵,却也不是不能得。一笑堂只所以设定这个规矩,是希望借助英雄会,推举一位能号令群雄的领袖人物,为天下苍生和武林造福,彻底铲除霓天教,决不能让铁木真宝藏落入星迷月和残元余孽之手。”
苏笑天以为振臂一呼,众人定会同仇敌忾,结果却是无人响应。
擂台下一片死寂,静得几乎能听到每一个人的呼吸声。
“苏堂主,铁木真宝藏藏于何处?”燕王打破沉默。
“无人知晓。”
“既无人可知,那星迷月要如何取宝?”
苏笑天道:“子母银蛇令记载着宝藏的位置和如何开启的方法。”
“子母银蛇令是残元皇帝假造的。八年前,儒侠七义为了夺下子母银蛇令,中了元军埋伏,全都死在了天门阵里。”
几个年长的掌门听说过当年的事,年轻的都是第一次听闻,抑制不住的兴奋,道:“苏堂主,那真的‘子母银蛇令’又在哪?是在霓天教么?”
“铁木真将藏宝图和密匙藏在两把绝世兵器中,由北安王看护,其中一把名为‘子母刀’。”苏笑天神秘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卷丝帛,展开给众人看。
丝帛上画着一把双壁弯刀,母刀长,子刀短,都是马头刀把。
“那另外一件是什么?”
苏笑天别具意味地看着众人,缓缓道:“不知。”
“不知?”
“听说北安王失踪了,好像有十五年了吧?”何老大不太确定,问得十分小心。
燕王掀开茶盖啜了一口,道:“确有其事,残元元君曾向朝廷讨要过此人。”
“信灵楼也曾接到探寻北安王的密令。”
不知是谁嚷了一句。
苏笑天神秘一笑,道:“北安王就在刀恨巧手中。”
刀恨巧三字一出,犹如苍雷贯体,轰得众人一片哗然,每个人的脸上浮现出各种诡异的表情。
擂台下又吵吵开了,众人交头结耳。
一时,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仇债,争得脸红耳赤,甚至有的都要动手了。
“各位请安静。”苏笑天拍拍手掌,待议论低下去,才又胸有成竹地开口:“北安王失踪前,将‘子母刀’留给了恩和公主,只要找到‘子母刀’便可找到另外一件绝世兵器。”
辰枫慵懒地躺靠在椅子里,折扇盖在脸上,看似在睡觉,其实心中也是惊涛骇浪。
八年前,星迷月就对朱重八说‘子母刀’不日可得。
这么多年过去了,朱元璋还在找‘子母银蛇令’?
依雅小丫头身带着银蛇九环鞭,那子母刀在哪?
不对,朱重八若没有得到子母刀,苏笑天又哪来的子母刀画卷?
燕王名为赐匾,实际上是利用英雄会,找寻银蛇九环鞭。
朱重八,你又要作恶了么?
辰枫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起身抻了抻腰,轻摇着折扇,懒洋洋道:“你们去追你们的宝藏,我去救那儿明媚的小丫头。”
苏笑天眼前一黑,手上一凉,托在右手上的紫檀盒子被人取了去,跟着被人往身后一带,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下擂台。
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只见大弟子紫竹已和辰枫战在一处。
辰枫出手太快,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将紫檀盒摘了过去。
在场的众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就连离苏笑天最近的紫竹也是楞了少许,才反应过来,挥拳而上。
紫竹在山下柳林镇被辰枫当众羞辱,早已怀恨在心,此刻更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一出手就下杀手。
连攻了十几招,却是连辰枫的衣服都不曾沾到,紫竹越打越急,手上的招式也变得慌乱起来。
辰枫右胳膊向前一伸,勾在紫竹腰上,轻轻一带,将她搂入怀里,轻笑道:“站着怪累的,我抱抱你!”
“无耻败类”紫竹连羞带怒,使尽全力用肘侧击辰枫肋下。
辰枫胳膊一松,折扇在她腰间轻轻一戳,紫竹双腿一麻,栽倒在擂台上。
苏笑天朝身后一摆手,一个男弟子小跑着跳上擂台,扶起紫竹往擂台下走。
紫竹用力推开扶她的男弟子,挣扎着站起来,整张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
辰枫也不看她,只是轻摇着折扇站在擂台边上,欣赏着院中景色。
男弟子见紫竹踉踉跄跄,再次上前扶她。
紫竹怒吼一声“滚开”,甩开男弟子,狠命地朝着辰枫的后背推出一掌。
辰枫在掌风挨近时,一侧身,一回转,随意地避开了攻击。
“好功夫!”擂台下的众人,忍不住地喝彩:“好身手,好功夫!”
紫竹被辰枫点了麻Xue,这一掌又用足了功力,双掌一落空,支撑身体平衡的双腿变得迟钝,忙乱中前脚踩后脚,后脚绊前脚,整个人扑出擂台。
“大师姐……”
男弟子飞身而起,率先跃下擂台,想要接住下落的紫竹,但还是慢了一步,紫竹在他落脚时,摔了一个狗啃食。
“大师姐”那男弟子面露惊慌之色,不敢上前扶她,只站在原地,嗫嚅道:“你,你没事吧?”
这不是林中溪水旁喊花昔师姐的男子吗?
辰枫楞了一下,抢步上前。
刚想探身向擂台下看一眼,擂台右侧人影一闪,一双铁筷子倏地刺来,戳向他的右手腕。
辰枫手腕一翻,手中折扇挽了个花,拨向筷子。
摺扇还没碰到铁筷子,铁筷子又朝着他的左肩扎去。
辰枫身子斜侧,让过铁筷子的同时,左手呼的一掌拍出,击向铁筷子手柄。“啪啪”几声响,掌与铁筷子手柄相击,两个身影相互交叉而过。
“卫旗,你伺候苏堂主和紫竹姑娘下去休息,让我来收拾这小子。”
辰枫回过头看向铁筷子的主人,何老大。
何老大朝擂台下的男弟子嚷了一句,又朝一旁的苏笑天卑微一笑,转脸却拿斜眼瞄辰枫,极不耐烦地嚷道:“你叫什么来着?”
“咋滴,看上我了么?”辰枫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嘲讽:“我可没有女儿许招女婿。”
何老大本姓党,原是秦岭山里猎户的儿子。
兄弟姐妹众多,他爹将他送给精义门的当家大娘子做继子。
大娘子过世后,由他继承了精义门。
何老大过了而立之年,依然没讨到老婆,于是带着精义门上终南山的何道姑家做了上门赘婿,改姓为何。
何老面红耳赤,怒吼道:“我何老大的筷子不夹无名小辈。快快报上名来,上前受死。”
“何老大,哪个何老大啊?”辰枫故意拉长声调:“哦,就是那个讨不着老婆,带着秦岭精义门上终南山给何道姑做赘婿的何老大么?”
这事是何老大心中的禁忌,就这样被辰枫当众说出来,愤怒可想而知。
“你敢羞辱老子,老子要你好看。”何老羞怒交加,一双铁筷子一摆,分别朝着辰枫前胸和肋下点去。
辰枫也不去化解攻来的铁筷子,而是腰身一扭,手中摺扇一甩,只听得摺扇与铁筷子铿铿铿的撞击声,刺刺的让人心悸。
何老大突然从擂台上摔了出去,擂台下一片惊呼声。
落地的何老大,嘴角带着血迹,手捂胸口,脸红的像烫熟的猪肝,久久说不出话来。
两个药童过来将何老大搀扶下去,院内一片静默。
擂台下坐着的都是练武行家,大家惊奇的不是辰枫一招将何老大打下擂台,而是他每个动作招式,优美的让人有种看舞剧的错觉,大家根本没有看清他的招式和路数。
“辰先生,我来讨教两招。”
西边首座上,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妇人站了起来。
辰枫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中年妇人从座位上一跃起上,在离辰枫五步远的地方落下,脚下却无半点声响。
“一丈涯聂谷。”
辰枫颔首,轻笑道:“聂家剑闻名天下,今有幸得见乃辰某之福。”
聂谷也不多言,抽出佩剑,剑鞘往边上一丢,亮好架势,说了声:“请”。
辰枫将折扇插回腰间,从背后取出玉箫,对着聂谷抱拳,道:“聂女侠,刀枪没长眼,咱们点到为止。”
“好”
聂谷说着将剑一抖,纵步上前,向着辰枫迎面就是一剑。
辰枫身子一倾一拧,剑擦衣而过。
聂谷抽剑回转,紧接着又“嗖”的一剑刺向辰枫咽喉。
辰枫一曲一圈,剑擦着头顶而过。
聂谷把剑一翻,又向着辰枫的腰部削去。
辰枫一翻一卷,剑又贴着脚底而过。
聂谷连刺带削,连攻了三招,辰枫却一招未接。
待她第三剑收回,辰枫猛得向后跳出数步,道:“为表谦让,我已让你三招,该你看招了。”
说罢,将手中玉箫一横,游龙戏凤般地舞动起来。
聂谷顿时眼前绿光翻闪,耳边却是勾人心弦的箫声。
她屏息凝神,忙将剑路一变,使出聂家剑的独门招式,猱进猿退,刺斩过去。
“聂女侠,得罪了。”辰枫手中玉箫蓦然滑转,身子略一后退,俯身下探,蓦然跃起,玉箫一撩,忽地卷起几团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