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文!听说你生擒了岳托之子!人在何处?”
卢象升明显比吴牲要直接多了,没有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措辞,一声国文也是叫的极其自然。
“禀卢督!洛洛欢被末将关押在县衙大牢内!”
“据我所知,这个洛洛欢好像也是建奴中的一个贝子,压送京师凌迟也算是够格了!”
“哈哈哈!当然是够格的,国文此次当真是立下了奇功,不过,此事还是稍后再说!国文呐!不如你给我们详细说说你与建奴这些日子对战的一些细节,要是皇上问起,我也不至于一问三不知嘛!”
“呃...!敢问吴老!不知末将应当从何说起?”
“就从你部离开天津卫说起!”
“好!”
...............
从进入县衙大堂起,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堂上也逐渐变得安静了下来,这些来自各地的总兵副将们其实心里也很平静,毕竟,即便没有分润到陈墨的功劳,他们也有一个勤王之功在身,不费一兵一卒,安然进退,这就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好在吴牲也没有让众人等待太久,再听完陈墨的叙述后,拐弯抹角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陈墨听后也大方的给出了自己的方案,三人又协商了一会,这才一起赶往大堂。
身为一个小小的参将,陈墨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到了大堂之后,便坐到了最末尾的一个席位,吴牲和卢象升看到后,皆是在心里暗暗赞许了一番,而其他各地总兵也都用不同的眼光审视着陈墨,直到吴牲哈哈一笑后,才将目光转移到了吴牲身上。
“蒙皇上信任,命本官全权负责此次与建奴之战事,适才,经本官了解,建奴已于前日从北古口破关而出,恐怕我等再追已是来不及了,不过,诸位千里勤王,劳苦功高,如今我二十万大军至此,却无一战而回,恐怕圣上那边不好交代,因此,我欲遣十万兵马出北古口,往前推进百里,不管途中遇到建奴还是鞑奴,一律斩杀,也让那些狗东西们尝尝我大明的天威!”
吴牲的一番话说罢,那些脑袋转的比较快的总兵们便纷纷起身离席,单膝跪于堂间向吴牲请命,而吴牲也不急着表态,只是微笑着安抚众人,让大家稍安勿躁!
作为知情人的陈墨显然并不在意这个,而是拿双眼不停的在吴牲和卢象升两人身上转换着,他其实到现在还是很难理解一件事,为什么卢象升这么一个在自己前世史书上被标榜成忠君爱国,正直的几乎死板的人会赞同吴牲的这次谋划。
不过,就在陈墨愣神的时候,坐在他前席的一个将领不知何时已经紧贴着他靠了过来。
“陈老弟,你这次可真够露脸的,哥哥我想跟你做比买卖,不知你意下如何?”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陈墨的思绪,转脸一瞧,发现说话的人是一个面色白净,颇有几分儒雅的人,只是因为顶盔披甲有些破坏了整体气质。
“不知这位大人是...”
“山东刘泽清!”
“哦!原来是刘将军!幸会!幸会!”
“嗨!你我皆是军中粗汉,就不必如此了,你若是不嫌弃,叫声老哥就最好不过了!”
“您乃一镇总兵,又是太子太师,我小小一个参将,何德何能敢与您称兄道弟!您就别折煞我了!”
“得了吧!别人不知道你,我可是知道的!你虽然只是参将之职,手下却有五万精兵,与总兵又有何异,不是我说,老弟你还真是够谨慎的!”
“刘将军说笑了!”
“好好好!就当我说笑!不过我真想跟你做笔买卖,晚点我去你营中洽谈如何?”
“好啊!末将正好向将军讨教一些兵法军阵!”
“那就说定了,我先过去了!”
“嗯!您请便!”
刘泽清回到自己席位后就不再关注陈墨这边了,而陈墨却反而偷偷打量起刘泽清来。
刘泽清的生平,陈墨还是知道一些的,但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这个人以残暴而闻名,吃人肝,食人脑,手下兵马更是连强盗都不如,军纪涣散,劫掠成性,搞得山东百姓还特意为他编了一段顺口溜:宁予贼,不予兵,贼如耙,兵如梳,儿失母,爹失妮,齐鲁地,卯刀金!
就这么一个人,实在是让陈墨对他生不出好感,但是,陈墨对他的了解,毕竟都是来自前世史书的记载,至于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他还不敢过于武断,卢象升不也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吗!
所谓的出关百里,不过是做做样子,好有借口分润陈墨的军功而已,陈家军并不会参与,所以陈墨一直安安静静的看着诸人争论,直至最终结果出来也未曾开口一句。
待会议结束,刘泽清果然第一个来到了陈家军营内,只是还未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意图,其他各地总兵也纷纷而至。
若是没有打仗,他们并不会有心购买人头以充军功,而吴牲既然给他们找了个战场,那么自己多多少少得有所建树吧!
“你看!我说什么吧!都他娘一个德行!喂!排队!排队!还有没有个先来后到!我老刘可是早就跟陈老弟说好了的!”
看着被众人扒拉到后面的刘泽清又挤到了自己身前,陈墨虽然有些好笑,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对着一众总兵副将们抱拳说道。
“诸位大人!吴大人先前已经与末将通过气了,末将思虑再三,决定拿出一千五百颗首级均给各位大人,至于这个价钱嘛!好说!”
“那个!陈老弟!哥哥想问问你,你这次到底斩杀了多少建奴?”
“对啊!国文!你跟我们说说,你总共杀了多少建奴?”
“不瞒诸位,此次我军一共斩获九千三百多名建奴,只是这人头却只有七千多一点,其中有真奴首级两千六百九十七,鞑奴首级三千二百四十三,另外的就是汗八旗人头,不过,这些狗杂碎已经蓄辫多年,仅仅只看人头,与真奴无异,只是衣着与真奴和鞑奴不同,虽然我将他们区别记录,但人头与真奴是混在一起的!”
“孔有德和耿仲明恐怕是忘了当初怎么被我打成丧家之犬了,居然还敢来!”
“八百年前的事了,也就你刘泽清天天挂在嘴边,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你在跟人家打,还不一定打得过呢!”
“左老三!你他娘的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要搞清楚,此时此地,人家陈将军才是主角,以区区两万人,两战杀奴近一万,这是何等的战力,你们怎么想我不知道,不过我左良玉是由衷的佩服!”
“左大人过甚了!我也不过是捡了个便宜而已!要不是有诸位的大军作为后盾,我哪敢跑到这里来!不死就谢天谢地了,就更不用说获此军功了!”
“哈哈哈!看不出,陈将军虽然年轻,还挺会说话,既然你说其中也有我等的功劳,那,价格方面你一定要给些优惠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