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救二哥?”
“够了!难道我做事还需要向你解释吗?”
见张献忠似乎真的怒了,艾能奇忍不住心中一颤,赶紧低声说道。
“义父!我们三人虽然不是至亲兄弟,但是感情一直很好,我实在是不敢相信二哥没了!呜...呜呜!”
艾能奇这一哭,张献忠也忍不住眼睛跟着发红,都是人生父母养,谁能真正做到铁石心肠呢?
“你以为我不想救文秀吗!实在是救不了啊!我不让你去只是不想再失去你罢了!别人常说我张献忠阴狠狡诈,其实又有几人真的懂我!你放心!总有一天,咱们定能为文秀报仇!”
如陈墨所料,张献忠确实不敢跟陈墨拼命,虽然手握十万人马,但是干过正规军的张献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先不说打不打的过,就说这流贼的生存模式就和陈家军有着巨大的差别,大明即便是此时正遭遇着内忧外患,可人家依然维持着运转,你去跟陈家军拼命能得到什么好处?
打不打的赢还两说,就算是让你侥幸赢了,自身的损失恐怕也是巨大的,到时候实力大减的自己还能干什么?无非就是被其他人吞并罢了!
而陈家军就不一样了,即使陈家军全军覆没了,对张献忠也没什么实质上的好处,不过就是剪除了一个潜在的威胁而已,张献忠有这么伟大吗?
牺牲自己,成全别人,这种事也不是没人干,不过,你要是指望张献忠这么干,那你就是想多了,凭什么啊?
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他朱元璋能打下一个大明,又怎见得我张献忠不行呢?
这个时候去跟陈家军硬拼,简直就是愚蠢的不能在愚蠢了,这么做只会便宜了李自成那个王八蛋,就算陈家军未来会变得势不可挡,大不了一起死嘛!谁都得不了便宜。
就在两人暗自伤神的时候,孙可望领着一个人进了帐房,艾能奇抬眼一看,欣喜莫名,急忙问道。
“大哥,可是二哥回来了,他人呢?”
孙可望摇摇头,叹息一声,便看向了张献忠!
见孙可望神色不对,艾能奇一把揪住跪在旁边的铁罗汉衣领,将他硬生生提了起来,大声吼道。
“铁罗汉!我二哥呢?”
“回...回四当家的话,小的...小的...”
“快说!”
“呜...呜...”
“你他么哭什么!说!我二哥怎么没回来!”
其实从孙可望和铁罗汉的表现就可以推断出刘文秀的结局,只是艾能奇不愿意相信,既然铁罗汉都回来了,没可能刘文秀会回不来。
“能奇!你别逼他了,刚才我已经问过他了,我猜想,文秀可能还活着!”
听闻刘文秀没死,艾能奇下意识的看向了张献忠。
张献忠当然理解了艾能奇的意图,想了想便对着孙可望问道。
“可望,把你知道的说我听听!”
“义父!据铁罗汉说,当时他们被四面合围,文秀却拒不投降,最后狗官兵喊话,降者不杀,于是很多人都丢了武器降了官兵,文秀带着二十多骑想突围出去,结果被活捉了,所以,文秀应该没死才对!至少目前还活着!”
“铁罗汉!我问你!你是怎么逃回来的?”
听张献忠语气还算平和,铁罗汉带着哭腔说道。
“大王!不瞒您说,是官兵自己放我们走的!”
“你们?”
“是啊!活着的本来还有一万多人,不过跟我一起回来的只有三千多,二当家也清点过的!”
“这就奇怪了,陈家军对我们一向是斩尽杀绝的,怎么会放了你们?”
“这个...这个小的也不知,他们只说是让我们回家好好过日子,别再从...从...!”
“从贼吗?”
“呃!......”
“那你有没有看清他们到底有多少人马?”
“差不多有三万人吧!跟我们对战的是一个姓邓的,我看他们打的是邓字旗,还有一个应该是湖广参将陈墨,我看到他的陈字旗了,他没有参战!”
“你可是看清楚了?”
“看清了!确实有两面大旗,不过小的不敢确定他们是不是只有那么多人马!”
“那他们有没有说会怎么处置文秀?”
“没说!”
听完铁罗汉汇报的消息,张献忠陷入了沉思,孙可望拍了拍铁罗汉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走后,铁罗汉如蒙大赦般的对着张献忠行了个拜礼,便轻轻的退了出去。
好一会,张献忠才恢复正常,先是对着艾能奇道!
“能奇!你找两个聪明机灵的人快马追上陈家军,让他们问问陈国文,咱们能不能花钱赎回文秀,只要他答应,银子不是问题!”
“义父!还是我亲自去吧!”
“放狗屁!万一他再把你扣住了怎么办?你们知道吗?这次咱们真是倒霉到家了,居然就这么赶巧遇到了陈家军,我到现在才想明白,原来陈家军并不是有意针对我们,实在是凑巧罢了!难怪他们不追击我们,恐怕他们真正的意图只是为了咱们的钱粮而已!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义父!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所料不差,陈国文肯定是接到了狗皇帝的勤王诏令,咱们破凤阳的时候,他刚好路过,所以才出手攻击了咱们,不过他急着进京,并不想与我们大动干戈,这才只劫了咱们的钱粮,之所以放铁罗汉他们走,也是因为他急着进京,没功夫理会铁罗汉他们,不然,以他以往的作为,断不会轻易放了咱们的人。”
“这么说的话,既然他只是求财,那么文秀就有很大的机会能赎回来了!”
“正是,所以此事要快,能奇!你即刻就去办理此事,一定要告诉陈国文,多少钱咱们都愿意出!”
“好!我现在就去!”
艾能奇走后,孙可望也正要告辞离开,却被张献忠叫住了。
“可望!我给你两万老营人马,你带着他们和你的本部人马,一定要想办法多弄点钱粮回来,要是想攻打县城,就叫上能奇一起去,我打算近期之内再扩充十万人!”
绕是再怎么好奇,孙可望也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并没有问张献忠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