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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82.

小陵泽是不吃炖的鸡鸭或者猪羊肉的,跟着黄老道一样,偏好加重料,觉得炖出来的肉精华都煮进了汤里,肉不大好吃。

因此边学着听来的法子仿照达官贵人家的膳厨,将肉剁地碎碎的捏成丸下到锅里。

锅里的水开了,锅底的小水泡接二连三的升到水面然后炸开,紧接着水泡也没了,开始沸腾。黄老道拿起一颗鸡蛋在锅边沿轻微一磕,随即拿勺接着流出来的蛋液,迅速的下锅画起了大圈,稳健而富有节奏的抖动着带出一大片的蛋花,顷刻间,一大锅蛋汤就已备好。

黄老道取了小块盐巴下到锅里,然后端出一盆备好的肉丁和蘑菇丁,半盆热水和的玉米粉,左右开弓,一个个丸子飞速下水。

待到看见锅里飘着满满一锅丸子时,黄老道停了手,将剩下的丁直接倒进锅里,加了飘水撒了盐巴继续煮。

黄老道原先也不是擅长于厨艺的人,当然现在也不是了,不过比之当初总是能够满足自己和小陵泽的胃口。

近些日镇上集市又进了好些调料,说是海域那边传来的,鲜香无比,他也跟着买了点,这次也加了点进去尝尝味道。

坐在炉灶前,明亮的火焰跳跃在小陵泽的面前,小陵泽托着脑袋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黄老道一边忙活一边想起来一件很久远的事情了,绕后看了看烧得正旺的锅洞,一边疾步翻箱倒柜。

找出了一个串着黄铜吊坠的黑穗子,穗子不知道被什么染黑了,黄老道扯了两下竟然还是很结实的。

甩了两下穗子,没忍心叫醒睡迷糊的小陵泽,先放在了一边。

丸子汤先好了,一个时辰后黄老道才把咸菜杆子加进了牛肉里,翻炒了两下尽量把水分收干,才出锅。

“小陵泽,醒醒啦啊,吃饭了。”黄老道一边盛盘一边叫醒了小陵泽。

方陵泽托着脸的手已经麻了,甩了甩两下手,脸蛋被热的通红。

这时,突然感觉到细微的疼痛,小陵泽把手拿到近前看,发现有一道小伤口,并不深,于是也就放下了。

菜放好了在桌子上,黄老道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煮饭。

顿时愣住了,唉,年纪大了不记事了。披上了新的貂绒披风,走之前将黄铜坠子交到小陵泽手上,道:“爷爷捡到你那天就有这个在你身边,你好好保管不要弄丢了。”,随即出了门。

村子里这个时候还是有晚做饭的人家的,换点应该不成问题。

方陵泽点点头,接过黄铜吊坠,将小罗盘捏着凑近瞅了瞅,这也太小了吧。

突然,小罗盘六角灵珠齐齐闪动,方陵泽觉得手指刺痛,一松开吊坠就掉在了地上。

绚丽的光芒一闪而过,小罗盘瞬间放大了,如今有三个小陵泽的巴掌那么大。

小陵泽惊奇地看着变大的罗盘,但是它没有再变化,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小陵泽手中,仿佛都是错觉一样。

小陵泽揉了揉眼睛,又摸摸罗盘,确实什么反应也没有了。再看看自己的手指,割草的微创处还在隐隐作痛,仿佛被刺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小陵泽心安理得的将罗盘揣进了怀里,又想起来自己怀里还有个青果子。

青澄澄的很好看,还要放几天才能吃呢。小陵泽把它放在了矮柜子上。

这个时候,黄老道回来了,关上门,卸下披风,端着一大盆的热乎乎白米饭给小陵泽和自己分别盛了一碗。

小陵泽现在已经很能吃了,不算白吃的是她也很有劲,有时候能和成年的女子相比较。

饭一端上来,爷孙俩就开始动筷子了,屋内温暖如夏饭香扑鼻鲜辣辛香令人食指大动,屋外寒霜已化,午晌的阳光天光大放。

……

五年后,炎夏酷暑,一个站在树下知了叫的人面对面都听不见彼此说话声的季节。

小陵泽爱在外面跑动,晒黑了不少,活泼好动地把附近山头都跑了个遍,寻各种野菜,让爷爷给她变着法地做菜。有时候会直接带回来长的很奇特的野草或者草药,认识了不少东西。

黄老道夜乐见其成,这些年其实小陵泽对草药并不怎么感冒,如今也就算学点东西吧,以后他走了小病都能自己治。

小陵泽在到处逛的途中,发现只要自己靠近自家后山一处地方,怀中的罗盘就会亮起来,不仅发光还发热,拿出来寻找一番后却始终一无所获。

颠了颠背后满筐的各种植株,小陵泽擦了擦满脸的汗甩甩手,矫健而敏捷的迅速下山。同龄人不大能追的上她的脚步,一天翻三座山的游来逛去,闲庭信步一样轻松自如。

当然也是有同村的人能和她一样的,此刻方陵泽后面就跟着一个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少年郎,也是背着慢慢一筐的东西,不局限于各种植株,今天他的收获还有一只会喘气蹦哒的小野兔。

少年郎姓陈唤铭。

家中父辈不是原住民,也是近些年才搬来的,经常上山搞野货,与方陵泽就熟悉了,二人经常一起结伴。

快到山脚的时候,陈铭唤住了方陵泽。“这只兔子你喜欢吗?”

方陵泽转头有点莫名其妙,脸上浮现的表情打着一个大大的?

陈铭笑了起来,说:“听说女孩子都挺喜欢这种可爱的小动物。”

方陵泽眨了眨眼睛,要是她喜欢的话,那以前的他提着的小动物就会说了。

“我不喜欢兔子。”方陵泽看了看这句话出口后面色顿时有些发红的陈铭,转头就溜下了山坡走上了平地。

陈铭挠挠头,父亲说的话好像不怎么起效果啊。紧了紧箩筐,迅速溜下山跟在方陵泽后面。

方陵泽与陈铭分开后回到家里,黄老道百年如一日的侍弄草药,喊了声爷爷后就进了屋,到矮柜上取了碗水喝。

喝完放下碗,被一个灰不溜秋的球样的东西吸引了,这是啥东西呀,方陵泽上手摸了摸,不是很光滑,有点硬,手摸过的地方会露出一点透明的橙黄色。

方陵泽把黑球洗了洗,发现是一个橙黄色的果子,这才想起来五年前那个卖糖葫芦的送她的果子,现在好像快成熟了吧。

什么果子放了五年都没烂?

方陵泽有点惊奇,轻轻掐了掐果子,果皮很薄,能看见里面有脉络状的果肉,看上去就想尝一口,但最终还是放了下来,因为还不知道能不能吃了。

方陵泽走到屋外在黄老道身旁蹲下,问道:“爷爷,什么果子可以五年都不坏呀?”

黄老道停了停手上的动作,“寻常的果子自然不可能,但要是仙人吃的,那边有可能了。”

黄老道向方陵泽解释道,他也并不关心小陵泽怎么会问这些东西,末了叮嘱一句,“果子别乱吃啊,有些是有毒的。”

方陵泽认真点点头。

问,“如果我不小心吃了的话,是不是就没救了呀?”

黄老道抬起头来,严肃的嘱咐,“不能随便吃,但要是你吃了,除了几种剧毒的东西,爷爷也有法子救你。”说完,自顾自的得意,“你爷爷可比你小脑瓜子想的还要厉害许多呢!”

黄老道眯了眼想起了什么又说,“过几天该给你办个生辰宴。”

方陵泽小脑瓜子深以为然地点点,复而又点点头。

生辰取的并不是捡到方陵泽那天,而是那一年八月的第五天,高烧不退,差点没熬过去。

近些年来生辰都定在这一天,爷爷会给她备好酒席,请她玩的小伙伴来吃,但是现在的小伙伴大多都不像她一般闲了要忙活家里的农务,情分固然还是有些的,倒也不似往日那般好。

与往年的不同,过了这个生辰,方陵泽就该算成大人了,十三四岁就已然可以结亲了,黄老道没这个想法,他有另外的打算。

方陵泽起身,进了屋子将矮柜上的果子拿着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在五岁左右她就有自己单独的房间了,之前都睡在木匠打的小摇篮床里,随着身高抽条,也觉得拥挤了。

方陵泽的房间很简单,一张床,一对桌椅,布置的很舒适,都是绒毛的垫子垫着的,衣物到了季节就会做新的,旧的就直接扔了。

把果子放在了桌子上,方陵泽取出怀中的黄铜罗盘,她总觉得这两个物件必然有什么联系,还有后山那个地方,也一定藏着什么。

……

生辰那天,黄老道做了一桌子酒席,他没有什么交好的朋友在这里,问小陵泽,陵泽说到时候她会请几个人来的。

陵泽和几个童年玩伴说了声,有三个立即就应声了下来,说必定回去,还有几个说家里实在忙活走不开,也邀请了陈铭。

陈铭是很开心的,答应了之后被父亲一声唤叫回去做事了。

方陵泽也没在意便走了。

到了时候,真来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了,一起吃了顿饭,闲侃了会儿就各自回去了。

方陵泽起身收拾碗筷,就被黄老道给叫停住了。

“陵泽,爷爷之前和你提过一嘴仙人吧?”

方陵泽点点头,“提过,仙人都是很厉害的。”

“那陵泽,你想不想成为仙人?”黄老道笑眯眯地问道。

方陵泽迟疑着点点头,如果能活久点她还是想的。

黄老道也点点头,没有再问别的。

方陵泽便收拾了碗筷,洗净整理好出了门。门外已经是黑夜了,今夜晴朗,繁星永恒的闪烁着,方陵泽抬头望着想,这些星星人也可以摘到吗?它们是很远处的灯火,还是一个个闪耀着的神圣殿堂?

“方陵泽。”陈铭还没有远走,徘徊等候在树下,因而一时间方陵泽也没有注意到。

她向他走去,“怎么了?你咋还没走?”

陈铭有点羞赧地挠挠头,“父亲说让我来邀请你到我们家也吃顿饭。”

“就在明天。”他补充道。

方陵泽疑惑问道,“你的生辰?”

陈铭摇摇头,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可能会影响到很多事情。”

方陵泽有了点兴致,于是点头同意了。

告别陈铭,方陵泽回到自己屋中,黑暗中果子散发着莹润的光泽,这是成熟了吗?方陵泽走上前拿起果子,馥郁芬芳与饱满的果肉十分吸引人尝一口。

方陵泽想着爷爷的自夸,犹豫咬了一小口,这一小口却没有落到实初,甚至理想中的甜糯口感也没有,整颗果子就如同挣脱了束缚一般化作流动光辉进入了方陵泽的身体。

黄老道看着窗纸上映出来一闪而过的光辉,笑了笑,他一直都知道。

怀中的罗盘自动飞起旋转在方陵泽头顶,撒下金色光辉将方陵泽笼罩在内,而此时窗外突然乌云集结,下起一场瓢泼大雨。

这是八月的第一场暴雨。

方陵泽被沐浴在罗盘放出的光华中,果子一入口化成了一股神奇的力量,没有四下散开,而是在心口停留了片刻后,再循着方陵泽身体经脉走了一通。

略微有些疼痛,方陵泽忍住了,心想自己这下完了,要等爷爷醒了才能来救自己了。

走脉的过程仿佛只持续了半个多时辰,那股神奇的力量又汇作一股在方陵泽身体里落脚准备长住了。

方陵泽纠结的皱眉,然后睁开半只眼,眼前还是自己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布置。

此时黄老道站在了门外,喊到:“陵泽啊,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起床啊?”

方陵泽连忙应了一声,摸了摸怀里,黄铜的道盘还在怀里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昨夜都是一场梦。

刚离了椅子,跨出半步,方陵泽就差点摔倒在地上,好像以往那个虎虎生风的她一瞬间病来如山倒,浑身都提不起来劲。

方陵泽伸出手勾着桌沿,一点点地靠着桌子站了起来。

黄老道听到屋内的动静,舒出一口气,从袖中变戏法的掏出一盘粗糙的馍馍来。

颜色驳杂不堪,看起来很厚实,闻起来也是淡淡的谷物香气。黄老道推开了门,看见靠在桌子边出了一头汗的方陵泽,若无其事地把盘子放在了桌子上,叮嘱道,“爷爷今天得去后山啊,中午饭自己解决一下。”

方陵泽表面轻松地点点头。

待黄老道出了门后,方陵泽才挪到椅子上坐了下来松口气。拿起了一个馍馍往嘴里塞。

那果子吃的虽然是全身没劲但是隐约对她来说并不是坏事。索性爷爷不问她也就不说了,凑合过呗。

咬了一口馍馍,仿佛刚刚是因为饥饿导致的没力气,又使的上劲儿了,方陵泽赶紧咽下去,吃了两个就感觉自己又好了。

出了门,因着昨夜的暴雨,泥巴路就特别泥泞,伸了个懒腰,夏日暴雨后的空气是很新鲜的。拿起了箩筐准备也上山去,突然想起来陈铭邀请她去他家吃顿饭的事情。

这小子也没说是哪一餐。

但今天早上他也没来找她一起上山,那必然是午宴了。

看着太阳,估摸着也到了时辰了,方陵泽先快步去集市上买了点东西。

走起路来她就发现自己十三岁的身子又抽条了,身高已经能赶上陈铭了,走起路来也精神轻松地很,往返没花什么功夫,就是现在大太阳也起来了,晒的人脸发烫。

拎着两袋东西健步如飞,路过的有田埂上休息的劳作男女,都暗地里说,这丫头好一身力气,肯定能生。

到了陈铭家门口,从前没注意,陈家大门挺气派的,和同村的相比就像个小财主一般,今天大门左右还新置了守门石兽。

门是大开的,方陵泽估摸着便自己进门了,左绕右绕,还好院子小,找了会儿便找到个人多的地方。

这个人多的地方是真不一样。

中间垒起一个高台,高台上一个穿着褐色袍子的人正在忙活,但不是真的忙,只是手头轻松地比划动作。

而后方陵泽就看见了一道微弱的灵光,和那个褐袍人略显柔和的声音,“资质不错,这次随我回本家吧。”

站在看台下的人熙熙攘攘的,盼望着自己也能上去测试一番,方陵泽的误入并没有影响这些人的兴致。

直到混在其中的陈铭似有所感不经意地转头看到了一脸疑惑的方陵泽后,慌忙挤出了人群,拉着方陵泽到一边说话。

“陵泽,这次叫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那个人可以帮你检测资质,好的话便可以修行了。”陈铭低声说道,继而又放慢了语调,“不用害怕,不会强硬拉你去什么地方,也不用做什么别的。”

方陵泽纠着眉毛,眼睛里透出莫名其妙,叫她来测验这个做什么,爷爷昨晚也曾与她提过,难不成与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吗?

看着陈铭期待的神色,方陵泽点了点头,“我测一下,这个不要钱吧?”

陈铭失笑,又是低低地说,“这个不用。”随即拉着方陵泽到看台旁,路过的人有些奇怪地盯着她,方陵泽也不关心这些。

离得近了她便将这褐袍人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

褐袍人的手中放着一个奇怪的小东西,先前来的时候看到有什么东西发光,想必便是它了,紧接着褐袍人手一挥,小东西便舒展开来。

这次方陵泽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了,长着很多细小的如同绒毛般地触手,似乎还向外界传递着不要打扰我我很惬意的信息。

随后,等长着许多小触手的东西舒展开后,褐袍人便示意让上台人将手贴上去。

一只白白嫩嫩的手伸了出来,微微摸了摸小东西,小东西依旧没什么变化,依旧舒展着肢体,甚至还勾上几根在伸手的人手指上。

伸手的是个小姑娘这下子脸都吓白了,这小东西长的并不讨人喜,相反还有点令讨厌触角的人毛骨悚然的。

褐袍人面色平淡,让小姑娘把手缩了回去,手一挥,道:“下一个。”

陈铭将方陵泽送上了台。

方陵泽站到了褐袍人身前,褐袍人眼皮低垂,面无表情,“伸手。”

方陵泽伸出手去抓那个小东西,张着触手的小东西在接触到方陵泽布满薄茧的手时,不起眼地缩了一下后反而更加舒展身体,触手有些巴着方陵泽的手了。

陈铭抿了抿唇,有些若有所思。

褐袍人不管这些,直接一挥手,小东西立马老老实实地缩了起来,同时闪动光芒。

“下一个。”

方陵泽有些愣,随即也下了台,陈铭走了过来,想要拉住方陵泽胳膊随即还是没有动作,小声道:“陵泽,跟我来。”

方陵泽就跟在了陈铭身后,回头看了一眼高台,高台上又亮起一点光,这光并不刺眼很柔和,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

陈铭拿了两个割草的篮子和镰刀,给了方陵泽一份后,说一起去后山挖点草药。

路过陈铭的父亲时,中年男子低语,“早点回来。”

陈铭点头。

一路相顾无言,陈铭到了山上,一屁股坐下来,方陵泽也坐了下来,她有很多疑问。

陈铭道,“不用心急,我先和你说,这个年纪测不出来也是常有的事情,每个人都处在自己人生的不同区段,也许你只是机缘还没到。”

陈铭说完看看方陵泽什么反应,发现没有什么反应后便放心继续说。

“那个测灵台上的人手里拿着的东西叫海柔荑。这种生物是长在海中礁石上的很是常见,但是一般是无法存活很长时间的。”

“身体带有灵的握住后,往往会使海柔荑惊惧不已,缩起全身触角,但是没有灵的—”陈铭顿了顿。

“还没有灵的,就会十分亲近。”陈铭说完看了看方陵泽。

方陵泽被盯得有点发毛,“那我就是没有灵了吧。”

陈铭迟疑点点头。

随即安慰道,“时间未到,我相信你必定会有机缘,从第一次在这个山上碰到你,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是个寻常人。”

陈铭说着,又惊奇地出声,“你怎么突然长这么高?”

方陵泽摸了摸头,轻描淡写,“因为我吃了有助于长高的东西。”

陈铭无言。

二人对坐着沉默了一番后,方陵泽率先拎起箩筐准备今天也去翻山越岭找一番,她突然很想去那个地方,那个让她罗盘有反应的地方。

陈铭本想跟在身后,想了想最终还是收回了脚步,也许该让她静静,自己也许不应该把她叫来。

……

一路寻到那个山头上,方陵泽拿出罗盘,罗盘又有反应了,而且这次很是激烈,自己左右摇摆着飞到半空中骤然竖起,六颗灵珠光芒大放,天色犹如雷雨来临之前般变得乌黑,滚滚的浓云压了下来,光芒像是努力撑住压下来的天幕般亮着,半空中蓝色阵脉一闪而逝,方陵泽消失。

黄老道其实就站在不远处,说是去后山侍弄草药,实际上等方陵泽一踏上山他就知道了。

他其实没想过方陵泽会回来,因为陵泽身上应该是有灵的,如果检测不出来,那必然是别的问题,或者是那海柔荑太低级了,反正不能是自家陵泽的问题。

陵泽身上有很多秘密,但她自己也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

神秘的空间中,脚踏实地,周围环绕着游离的雾气般,都很有默契的绕开了站着的身影。

身影伸出一只前爪凝聚光辉点在昏迷的方陵泽眉心,紧接着身影就消散了。

脑海中一阵剧烈的疼痛,睁不开眼,下意识得把意识往回收,意识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向头顶冲去,最终冲进了一片广袤大海般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

黑沉沉的水阴郁沉寂,没有惊涛骇浪,只有方寸之地,透过水隐约露出蓝辉,水面之上有一团柔和的白色光团。

看到方陵泽的意识探进来时,光团原地蹦哒了两下表示欢欣,紧接着就冲过来把她给包住。

“我方氏血脉,解封第一重。”

“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而我方氏族人修行之道在本心,外物皆助力,取之有道,力求己身。”

“国行有方,生灵有法,吾方氏一族求真知,第二代神女有言:吾族不传灵宝,皆凭各自机缘,九秘仅传三秘作族人自保。”

“方氏昌盛千年,至第九代神女不知去向后,逐渐式微,今九秘重新启封,以期后世子孙起煌煌之火再现我族荣光。”

“九秘一传:灵秘”

“修行之法以期遁入不朽,感知万物之灵,以己身接引灵种,取天地之力为己用,所取之灵无禁忌,但不可有损道心。”

“万物有道法,规则孕其中,道则明,万物可引。”

“此处明吾方家子孙木之法则……”

……

一场黄梁大梦,梦里有女子轻柔地宽慰她,认真的向她诉说着什么,后来身影逐渐淡去,声音也慢慢消失。

她一句也没听清。

醒来后已经在家中的床上了,捂了一身的热汗,身上也臭臭的。耸了耸鼻子,方陵泽嫌恶地起身打了洗澡水收拾了一番。

黄老道已经在田里扒拉着什么了,这些他养了十几年的药草,有的甚至更长。

方陵泽也走了过去,突然裤腿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方陵泽低头,一棵有些年头的药草伸出两片叶边带着齿距的叶子扒拉着她的裤腿。

“?”方陵泽惊辽,蹲下身扒开叶子瞅了瞅,小植株羞涩的把叶子遮挡在身前。

方陵泽碰到叶子的同时脑海里就自动出来了一些东西,这个会动的植物好像就是因为感知到了这些东西所以对她表现出了莫名的亲近。

但是她并不会把理论化为实践啊?

十三岁的小陵泽愣住了,实在不懂怎么摸索入门。

黄老道头也没抬,直接扔了一本江湖流传的蓝色小武侠书给她,方陵泽一打开,密密麻麻的文字,她一个也不认识。

黄老道停了半晌没动静,蹲着挪了挪脚步换个方向看方陵泽一脸傻的表情,突然想起来她不识字呀。

明白了,黄老道从怀里无中生有出一本黄色初级书给方陵泽。

方陵泽拿着两本本子,想把昨晚的事情告诉爷爷,可是自己也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索性闭了嘴,拿着两本书进了房间。

先从黄色的入门书看起,还是有点迷惑的,随即方陵泽决定先建立一个基础认知,再在上面盖起高楼。

然后融会贯通,三个时辰的时间字学得差不多了。摸了摸肚子有点饿,去厨房摸了一通,锅里还闷着盆饭,和一罐菜。方陵泽饱餐后回房打开了蓝皮书。

“起招式……”

“感悟……”

“意志凝聚……”

“成功……”

“……”

方陵泽眉眼都快纠在一起了,最终决定盘腿坐下,闭上眼,像昨晚一样想象自己的意识是一个有生命的,探入脑海,这次没有迷路就到了地方,平静的很,方寸大小地地方扩大了一点点,白色光团依旧悬浮在那里开心的蹦哒着。

这时候突然的一些文字就涌现了,方陵泽照着念着,读了几遍才捋通顺,反应了一会理解后字就消失了。

方陵泽睁开眼,出了房门找到刚才巴着自己的那棵植株,伸出手去感知。

叶片上跃动起了光点,带着很熟悉的气息,方陵泽有些明悟了,尝试在脑海里勾勒出这颗植株的样子,终于刻画出与其外形差不多了,却总觉得不得劲。

它没有灵魂,它的内在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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