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尘埃落定
“上一次,应该也是你。我早就该想到了,你善用香。只是,稚儿无辜,你怎能下得了手?”她的语气哀痛,发音有些颤颤的。
太子站在一旁,微微闭着双眸,并不言语。
“太子,你说要怎么处置吧!”皇帝开口了。语气是生疏清冷的。
“回父皇母后,她这般行为,实在不宜再主事东宫了。更别谈母仪天下了。打入冷宫吧!”他的语气淡淡的,好像那个人,并非他的妃子一样。
洛云心寒,这个男人,竟是这般无情。只不过,那个太子妃,做的事情确实是让人喜爱不起来,太子嫌弃她,也是正常的。侧头看了看星逐月,他的眼,始终是有意无意追随着自己。不觉心下一暖。
“唉……既然太子这样说了,那就照办吧!本宫……是本宫选的太子妃,本宫也有责任。”皇后的语气悲悯而自责。
“母后,这件事,与您并无关系。请勿要自责,不然该自责的该是云儿和风儿。”洛云不忍看皇后这般,她已经渐渐地,把皇后当成了亲人一般。
洛云走上前去,扶着皇后有些颤抖的身体。
“唉……罢了!送她去冷宫吧!她父亲那边,本宫自会交代清楚的,她父亲,是个通情理的人。”
众人都不再说话,皇帝只是心疼地望着皇后,摇摇头:“云儿,月儿,陪着你们母后会寝宫吧!这儿,我还有些事情要和太子商量。”
空荡荡的大殿,就只余两个长得极其相似的男人。
“太子,你让朕,很失望……”皇帝声音哀痛。
“父皇!儿臣……儿臣……”他低着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原以为,自己做得很天衣无缝。
“唉……他始终是你的弟弟,你怎么忍心?”
“哈哈!父皇,他把我当成他的哥哥吗?你不会不知道,二弟觊觎这个太子的位置有多久了吧?!甚至,母后多次提起让他继承皇位。如此,把儿子置于何地?如今,他又有了子嗣,儿子,不得不这样做。”他笑得有些苍白无力。
“你……朕从前只觉得你敦厚老实,即使你弟弟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也会念着兄弟之情,所以,才会把太子之位给你。没想到,你竟然让朕这样失望!星儿虽然表面行事乖张了些,但是却比你有情有义,看他对他妻子的态度就知道。朕,当真是看错你了。”皇帝的语气渐渐弱了,像是极度的失望。
听到皇帝这番话,他有些慌了,但更多的是悔恨:“父皇!父皇,请原谅儿子这一次。儿子今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罢了!朕身子骨还好得很,有的是时间来看看你是否真心知错。下去吧!朕乏得很。只是,如果有一日,风儿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朕定不饶你!”他妥协了些。
太子见状,舒了口气:“是,儿子记住了。”
星逐月的脸依旧有些阴沉。洛云则是拨开迷雾见明月般,因为想要伤害风儿的人,已经不能在构成威胁了。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阴郁着一张脸,这是要给谁看?”洛云没好气地睇他一眼。
“哈哈!”他难得地爽朗一笑,眸光灼灼:“你这张嘴,怎么这么刻薄?!唉……我这辈子,是没好日子过咯!”他故做委屈状。
“你……懒得理你!”洛云对他这副样子,实在是无语得很。
“风儿,你娘亲又不理爹爹了。唉唉,还是我家风儿最乖。来来,跟爹爹亲一个!”说着,就要把他按俊美无比的大脸贴到风儿脸上。
风儿被他的胡渣子蹭得咯咯直笑。两只小手不断地摸着他的脸。
洛云笑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悄然而生。
夜,很静,有些凉意。但是,屋内****着身体的一对人儿,却是觉得燥热难耐……
“云儿……”他自然地唤了这个昵称。她也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
她“嗯”了一声。眼睛却是埋怨又羞涩地睇他一眼,抓住他在自己身上游走的大手。
他不满地挣开,继续探索着,看她脸上渐渐变化的表情,感受她越来越烫的身体。“你想做皇后吗?”
洛云的身体,突然震了一下。心里酸涩喷涌而出。那个人,自己原本是他的皇后的,可如今,他的皇后却是别人。那个自己曾经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云儿……”他搂住她,那么用力,却是那么温柔。“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想他了,好吗?以后,我星逐月,才是值得你依靠一生的男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这一生,只会爱你一人。”
她动容,掉泪。“可是……他毕竟是风儿的父亲。”
“风儿是我的孩子,从来都是。他以后会继承我的王位。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去夺下皇位,而风儿,在我百年之后,也将会成为日照国的君王。他能给你的,我只会给得更多!”他语气坚定而诚挚。
洛云深深叹气:“我知道你会善待风儿的。只是,皇位,我不能帮你做决定。你自己需要什么,应该是你自己决定的,我不想你因为我而留下任何遗憾。”
他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在说:我愿意许你整个世界!
“什么?你说父皇病重?这怎么可能!”星逐月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
“回禀殿下,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皇后娘娘要奴才来召殿下入宫,说是,要见陛下最后一面。”
“还不快走!”星逐月语气有些颤抖。洛云见状,连忙披上一件外衣,也跟着去了。
“星儿……”皇后的声音,突然间苍老了好多。她只是哽咽着,泣不成声:“你父皇……你父皇他,他快不行了。”
星逐月几乎迈不开腿,整个人,扑到了龙榻前。悲愤喊着:“父皇!父皇!你不会有事的吧!?一定不会的!”
“星儿,你要答应父皇,等我走后,一定要……要……额……噗……”一口鲜血吐出,人已经断气。
“父皇!”喊声,响彻整个宫殿。
皇后默默地流着泪,任凭眼泪肆意拍打着脸颊,不管不顾。只是盯着床上那一抹明黄色。
“是谁?”星逐月淡漠的表情,语气里的寒意,似乎能把人瞬间冻僵。
一个身影微不可见地一震,逃过了众人的眼睛,却没有逃过洛云的。
“星儿……你父皇他,他死不瞑目呀!”皇后突然嚎啕大哭,之前只是默默地流着泪,如今,却是放任自己发泄。
“母后!父皇的死一定有蹊跷,我一定会揪出那么凶手的!”他的语气凌厉,让所有人都连连战栗。
“母后放心,儿子也一定会想办法找出凶手的!”太子站出来,面上看起来悲痛不已。
皇后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些失望和无奈,甚至还有深深的痛。最终只是无声地叹息,然后默默流泪。
“娘娘,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是先主持太子的登基大典吧!”一个年迈的老臣声音沙哑却沉稳。
皇后的因激动和伤心而有些颤抖:“你!陛下尸骨未寒,你们倒是惦记着这宝座了!这个皇位,要有星儿来继承!这是陛下临终前的遗言。”
“皇后娘娘,刚才臣等都是看着陛下驾崩,他并没有留下任何遗言呀……!”那个老臣跪下。
“你没有听见,不代表本宫也没听见!本宫离陛下最近,难道连本宫的话,你也要质疑吗!都是本宫的儿子,本宫如何有必要撒谎!”素日温和宽厚的皇后娘娘,此时却是凌厉严肃,让人望而生畏。一国之母风采尽显。
众人一时不敢出声,太子虽然极力克制着,但是仍然不免露出一点焦急难耐之色。
星逐月一直盯着自己皇兄的面,觉得他好像紧张皇位,胜过对父皇驾崩的悲伤。真真是让人心寒!难怪母后不愿让他登基,如果让他坐上龙椅,那么,自己还有命活吗?
绝对没有!他连父皇的生死都可以这样淡漠,遑论这个能对他构成威胁的兄弟了!还有澜儿,若是自己出事,澜儿要怎么办?风儿要怎么办?不行!一定不能让皇兄登上皇位!一定不能!
“刚才我也听到了,父皇是有意把皇位传给我的!”转而看着太子,“皇兄与我是同母同胞,不管谁做这个皇帝,都是一样的。想来皇兄也是不会介意的。况且父皇却是有遗言说让我继承皇位。我也是不得不接受,还请皇兄支持!”他沉着冷静地应对着。说出来的话,挑不出任何毛病,也有着让人无法反驳的气势。
太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刚才的那位大臣,突然站起身来,大声道:“二皇子此言差矣。皇上驾崩前的遗言,除了皇后与你之外,再无他人听到。太子是皇上钦定的,想来也断断没有封着玩儿的道理。而且,就算是皇上有意要让二皇子来继承皇位,那么,也要有圣旨留下才行。否则,一面之词,何足为信!”他的语气有些傲慢。
“你……你竟然说本宫不可信!”皇后抚着胸口,悲怒交加。
“大胆!你诋毁本王就算了!居然敢对皇后娘娘出言不逊,你是想要造反吗?”星逐月语气怒意,让人生畏。
洛云悄悄挪到星逐月身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看着他摇摇头。星逐月会意,并不做声了。
“二皇子,老臣并没有诋毁皇后娘娘的意思,只是这祖制如此,是该让太子登基的。”他又跪下垂眉,语气仍然沉稳。
洛云暗自赞道,好一个老奸巨猾!
“陈公快起来吧!您年纪大了,禁不起这样反反复复的折腾。”洛云扶起他,语气温和地问:“陈公的孙女儿如今到了该出阁的年龄了吧!?”洛云只是漫不经心地一问。
众人都好奇地看着洛云,觉得她此时的问题,实在太多余了。简直太不懂事,这个时候,还这样说这些有的没的闲话。
星逐月却是眸中一亮:“是呀!听说陈公的孙女娇俏可爱,是难得的美人儿呢!不知有没有许了人家?本王倒是极想纳了做侧妃的。想来侧妃这个名分,也不会太委屈她。”星逐月淡淡地,说些在众人眼里无关紧要的话。倒是陈公和太子,眸中一紧,暗道不妙!
“夫君恐怕没有这个福气了,陈公早就把她许配给了太子爷。只等到了18岁,便娶进家门呢!太子府至今仍然没有一个孩子,希望陈家小姐能尽快为太子爷生一个!”洛云朝着星逐月看了看,两人眼神在空气中交汇,默契而温馨。
众人听到洛云这样说,就算是再笨的人,恐怕也明白了。况且是这群儒酸,他们成日里就喜欢玩儿这种游戏,想来也见惯了。
陈公的脸色顿时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甚是滑稽。张着嘴,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只听皇后哼了一声,威仪的声音响起:“这些见不得光的把戏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好了,什么也别说了。星儿准备准备尽快登基吧!”
“皇后娘娘三思!”众人哗啦啦跪了一地。只剩下星逐月,姜澜,还有几个宫人站立着,那些各色;品服的官员们,却是一脸惶恐不安地跪着。
星逐月眉毛微挑,眼中有些愤怒,但是更多的是不屑。没想到这个皇兄看起来不温不火的,平庸不能,没想到背地里居然做了这么多的小动作,把这些大臣都笼络起来。哼!
“你……你们……”皇后抚着胸口,极力平复着心中的气恼:“你们竟然敢逼宫!”
“皇后娘娘,臣等不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只是祖制不可废!太子是一国储君,先帝驾崩,皇位自然是有太子继承的。”又是一个不怕死的大臣站住来说话。一脸的镇定,更加凸显出其他人的惶恐和焦虑。
“哦?看来朝廷中还真是不乏忠心之辈呢!不过,忠心的对象不是皇上,不是天下百姓,却是这个弑君杀父的不忠不孝,禽兽不如之辈!”洛云的声音略微提高,清晰地传到殿中的每一个角落。让人听了不禁汗毛竖起,冷汗直流。甚至连刚才那个一脸镇定地人也有些被震住了。
星逐月微眯起眼睛,泛着危险的光芒:“太子,是你吗?”没有唤他皇兄,而是直接称呼太子。
太子突然一怔,旋即便是如死灰一般,毫无生气,让人觉得像是看到了死亡一般。只是,嘴角有些许嘲讽的意味。
众人大气儿都不敢喘,这等大逆不道弑君杀父的事情,简直是人神共愤!哪里
“你居然做出这等事情!父皇母后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毕竟是亲兄弟,做出这样的事情,虽然星逐月早已猜到了几分,但是这样揭开来说,仍然还是忍不住心寒。
太子面若死灰,突然,他脸上绽开了笑容,眼底却是一片寂寥悲凉:“待我不薄?哈哈哈!星逐月,他们心里眼里,就只有你!哪里有我的存在?!让我当太子,不过是因为更加怜惜你,不希望你被国事纠缠,想给你一个安逸舒适的生活!偏偏你这般不知好歹,辜负他们的一番苦心。一心想要坐上那把龙椅!”
星逐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后,见皇后微微低着头,面带歉意。看来,皇兄说的确实如此。从记事起,父皇母后总是呵护备至,什么都能满足自己。而这个皇兄,但是处处谨慎小心,外表的愚钝,止住了他内心的聪明。不过……就是手段有些太不光明了!
“王妃,凡是讲求证据,您可能拿出证据来?否则您的行为,便是大逆不道!”仍是有人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