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环海市幸福小区某栋传出来了奇怪的声音。
“大姐！你放我进去，大姐！”
一刘姓男子面容扭曲，体态猥琐地站在三楼301的门前。
“夹到手了！你再不开门我手就废了！”
“滚那！别进老娘的门！”
楼下王大爷打开了自己家的门：“小刘啊！又和对象吵架了啊？”
“我要是有这种对象还不如死了算了！”眼镜大声朝楼下吼道。
门内死死拽住门把手的霍锦鲤闻言，把门缝关得更小了。
“哎！哎！大姐行行好，”眼镜吃痛，嗓门儿也变得尖锐起来：“哎！你先把我手放出来啊！”
于是霍锦鲤稍微打开了点，眼镜赶紧把手抽了出来：“哎呦……可疼死我了……”
“别听了，现在的小青年都喜欢玩这一套，叫什么S什么来着。”张大妈赶紧把王大爷拉回屋里。
尽管眼镜不知道楼下的邻居产生了什么奇怪的联想，但是他认定今天这事儿不能这么善了……
“我先礼貌地跟你掰扯掰扯今儿晚上这事儿，”眼镜隔着门大声说，“周教授让我请你回去继续上班，待遇什么的都好商量。”
霍锦鲤没出声。
“我可是先礼了！你要是不开门可别怪我后兵！”眼睛喊。
“我怎么听上去这么像鬼子来劝降的调子呢？”杨清清吃着个甜瓜在霍锦鲤后头嘟囔道。
“你闭嘴。”霍锦鲤回头用十分凶狠的眼神示意杨清清别说话，杨清清撇了撇嘴，声音小了点：“真的哎，我跟你讲，你要不好好跟他聊聊看看能开出什么待遇条件来？”
“我自从碰上了这眼镜男以后就没遇上过好事……”霍锦鲤说。
“说真的不就是打杂的活吗……”杨清清吃完整个瓜，抹了抹嘴上的汤水：“嗯，那啥，我其实也可以干的。”
眼镜顿时严肃起来：“霍锦鲤！你是不是在你室友面前乱说了！”
“？”杨清清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这两人还有共同的小秘密？
实际上，霍锦鲤知道他说的是保密协议的事，只得回复到：“行了我知道了！你等着吧！明天我去办公室找你们！”
说完她就转身回自己房间，而眼镜这边得到了答复也匆匆下楼，剩下杨清清自己满头雾水：“你俩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那！喂，你别回屋啊！”
……
第二天，霍锦鲤就应约来到了事务所。
“哎呀……可算把你盼来了。”眼镜马上一脸谄媚相迎上来：“渴不渴啊？我去给您泡茶。”
“你再阴阳怪气我可要走了啊。”霍锦鲤说。
“行吧，我求求你消停会儿吧姑奶奶哎，”眼镜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么一走，你那份研究数据就中断了啊！你知道现在上头对非法实验这块儿查的多严吗！”
“实验再重要能有我小命重要？”霍锦鲤白了他一眼，“之前协议谈得好好的，安全第一，结果上次让我去和毒贩手拉手心相连？你可摇了我吧。”
“我实话告诉你，这次的任务可能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眼镜说，“等下让教授自己告诉你吧。”
“我就应该一摔门离开这儿……”霍锦鲤扶额坐下，她不停地按着眼眶，好像昨晚和杨清清大战到天亮没睡好一样：“卷毛人呢？”
“你这么直接称呼领导真的好吗……”眼镜随口说道，“他在里头看实验报告，很快就出来了。”
说话间，一身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打开门从里屋走了出来：“啊，过来了啊。”
“嗯。”霍锦鲤点了点头，“就您二位这么整，天天和催命似的，我敢不来？”
卷毛苦笑了一下，“说正事。其实我也不想把你往火坑里推。实际上，我们的实验已经进展到了中期，如果缺失了重要的实验数据，整个研究都会前功尽弃。”
“之前我听你们说这个项目实际上正在由第八区议会全力运行着呢？缺我这么一个样本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是说，你们俩以及你们上头的投资方瞒着我进行什么危险的操作？”
霍锦鲤盯着卷毛的眼睛。
“没想到你会问这些。确实，我们这边的研究室瞒着政府开展的，不过政府内部也是有少数知情人的，因为灵武集团是投资方，所以也就给了个特许。”卷毛说，“尽管如此，我们这里开展的实验关键样本也是只有我们三个，同时都是随机选择任务来测试最真实的大脑数据。至于为什么选择你……”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脑子里好好确认了一下，才说出来：“普通人的深潜系统的综合匹配度是71%左右，而你是95%。”
霍锦鲤听了也吃了一惊：“所以……就非得需要我不可？”
卷毛说：“我之前应该提到过，深潜计划的成果转化……最关键的一条就是用来治疗心理疾病和构造虚拟世界，严格来讲，都和人类的大脑有关系。而这个东西就是投资方老板最关注的需求。”
他把一份文件推到了霍锦鲤眼前。
霍锦鲤打开了文件。
第一张纸上，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的病人的图片，其他几张是文字说明，已经一些霍锦鲤看不懂的数据。霍锦鲤一边翻看着一边皱眉头，卷毛的声音也适时响了起来：“林家玥，是灵武集团的老板的女儿。才20岁，和你一样大，已经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包括失忆、认知扭曲和昏睡等情况。就在项目正式成立前，她遭到了境外组织的绑架。对方要求灵武集团交出深潜计划的研究数据，但是老板随即派人展开了救援行动……结果就是林小姐脑部受到了严重的损伤，自我封闭并陷入了昏睡。”
他又推过来一份文件：“这就是林董事长写给你的信，希望你能看一看。”
霍锦鲤有点不想看，但是她还是接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让人看上去很舒服的字体。这一定是那个大老板亲笔写的。不知道为什么，霍锦鲤心里冒出来了这样的念头。
“霍锦鲤小姐你好。
我是灵武集团的董事局主席，同时，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近日，我得知了你离开了我所投资的研究团队，说实话，人各有志，工作上的事本就是大家好聚好散，但是研究团队的科学家告诉我，你所在的职位对于研究很重要。
也许你已经听你的前同事说过了，这个研究组的存在是为了什么。没错，我的女儿得了重病，只有深潜计划能够救她了。我可以说得上是富有的人，养活一个，算是植物人的人，并且让她的身体保持着健康状态，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我作为一个母亲，想到自己的女儿，灵魂被封闭在大脑中，得不到救治，我的心就像是一千一万跟针扎了一样的疼……我甚至在梦中，都能听到她在向我求救！
我向你保证，你所在的研究团队会投入灵武集团，乃至整个第八区我所能调用的最好的资源，包括安全保障、后勤服务各个方面，任何你能够想到的、不安全的因素，我都会主动排除，只希望你能继续留在这个研究团队，早日取得成果。尽管听上去有些自私，但是请你理解，这是一个母亲最真挚的请求了。”
信纸上有些皱巴巴的痕迹。
“她已经用了最委婉的词了。”卷毛说，“能不能考虑一下回来工作？”
霍锦鲤沉默了一会儿。
“女儿出事的事，是真的吗？”她问。
“千真万确。”卷毛说，“她女儿现在还在等着我们的成果去治疗。”
“我的命很值钱的。”霍锦鲤说。
卷毛笑了，“我们会安排最严密的安保人员的。”
“选择任务……要提前告诉我，如果我觉得任务目标三观不合适，我是不会接的。”
“当然。”卷毛说，“但是，可能会有一定的危险性，不过我们会确保你是平安无事的。”
“听起来不怎么样。”霍锦鲤说。
卷毛心头一凛。
“看在你没糊弄我‘任务绝对安全’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你吧。”
眼镜在一旁听着，也露出了笑容。“真的？”
“看你们这么着急找我回来，是遇上什么问题了？”霍锦鲤说，“虽然我会的也不多，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就干脆点说了吧。”
“好。”卷毛拿出了几个酒杯，“那么，在此庆祝一下霍锦鲤重新加入事务所吧。新的合同在由集团的法务部拟定，保证让你满意。”
“要是这次再来合同欺诈的话，我可是会告诉公司老总喔。”霍锦鲤说。
“哎。”眼镜笑了笑，“那么我就把这次的情况简单说一下吧。”
“就在你去人才市场的那天，碰到了一次骚乱，记得吗？”
“我猜就是因为那事……然后呢？”
“那天，银行街和人才市场一带，有人通过网络劫持了附近的公共音频播放设备，该设备之前似乎还经过了私自改造，导致它变成了一个定向的‘声波武器’。”眼镜说，“事发当日，劫持者，或者说，黑客，利用它播放某段特殊频率的声波，袭击了灵武集团的一位高层领导。”
“我们要做什么？”霍锦鲤问。
“抓住这个家伙。”卷毛说，“他自称‘私法制裁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