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量着少年似乎刻意抹黄的面容，淡笑道：“相逢即是缘，咱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只是日后女儿家出门在外，多少还是要小心着些。”
听到这话，少年顿时一怔，随后明白过来文敏所说的话里意思，倒也没有要争辩的意思，坦然道：“姑娘真是敏锐，到底一眼看出我的身份来，且容佩服。”
“且容？”文敏笑着道：“倒是你的名字也十分别致，不像寻常闺阁女子的闺名。”
方且容却并不以为然：“我原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父亲也是山野村夫，我娘怀我的时候，父亲就希望是个男胎，还未出生就定了这个名字，后来索性也就不改了。”
文敏看这方且容十分健谈，大方落落，今日倒也真是意外的收获：“不过上次见你，似乎已经离开，怎么如今还在这城中？”
方且容笑着道：“上回是去寻访亲戚，没成想，人没寻到，马也卖了，如今只得狼狈回到城中来谋出入。”
说着，方且容脸上露出十分无奈的神情来，更惟妙惟肖般地耸了耸肩。
这动作落在一旁秋词的眼中，顿时抿唇低笑出声。
方且容似乎被秋词这一笑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又暴露了自己的本性，脸上难免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连忙开口说道：“我看着姑娘气质不俗，定然是哪家高门大户的姑娘了，今日让你破费了一根簪子，且容实在不知如何未报……”
秋词笑着打断道：“行了，我看你如今也没有能抵我们家姑娘的东西，不若方才也不会被扣下。”
“话虽如此说。”方且容脸上微微泛红，显出赧然之色来，还是急声说道：“我……我可以给你家姑娘当丫鬟呀！”
“啊？”秋词倒是被方且容这突然说出的话给怔住了。
倒是文敏，不由深深地打量着方且容，她在心里忖度着方且容所说出的这句话。
眼前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比她大上两三岁的模样，倒是比秋词小两三岁，不过这机灵的样子，确实很讨喜。
如今她的身边也缺少可信的人，丫鬟下人都是相府大夫人赵氏所指派，与之相比，倒不如真的让这方且容跟着她身边。
只是，这话从这个机灵的方且容口中说出，文敏脑海里又冒出当初和她才相见时候的场景来。
还有今日这一回，倒是十分相似的很。
真的只是巧合么？
文敏心里忖度着。
“你这丫头，到真是个懂的报恩的，不过哪有你这样报的。”秋词笑着说道：“当丫鬟，这是要签契的，你当真愿意？”
方且容笑着说道：“愿意呀，我又不是没有当过，到底我只是女儿身，总不能真的一直打扮成男子的样子去做男子的差事吧。”
文敏却捕捉到方且容那话里的要紧：“你说，你原先当过丫鬟？在哪儿？”
方且容笑了笑，“富贾杜家，签了两年的丫鬟契，半年之前刚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