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身上浮现出九尾查克拉和时之沙的御神袍,双目泛着微光,对眼前幽深的阴影说道:“台前的傀儡已经倒下,真正的主人不应该出现么?”
一个娇柔的声音从暗处响起,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啊,你就是一直在和我们作对的土著么?果然有一些特别之处。”
鸣人看到阴影中走出了一个红发女子。她身着华贵的长袍,手执一根水晶杖,坐在一个巨大的构装体上,巧笑言兮。鸣人目光落到构装体上的时候,瞳孔一缩:“精金魔像?”
红发女子轻笑道:“我们的土著朋友还真是见多识广呢。”
鸣人叹道:“明明这么有钱,又掌握了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还要入侵地球呢?用这些钱在你们的世界逍遥不好么?”
所谓精金魔像,是一种全身由精金组成的类人构装体。它免疫一切超自然力量,材质硬度和韧度也居于所有材料的最顶端,这让它成为了最顶阶施法者良好的打手和保镖。当然,最值得一提的是它高昂的造价。制作者需要用20吨的纯铁镕铸出它的原身,为它固化上命令术之后,再使用昂贵的‘逆转现实’或者‘祈愿术’,将纯铁全部转化为精金。整个过程需要耗费五十万金币,鸣人觉得自己大概一百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红发女子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我们的追求,你们自然不懂。”她挥动了水晶杖,繁复的法阵图纹在地面出现,一道巨大的结晶枪从法阵中升起。鸣人险险躲开了水晶枪,却发现红发女子和魔像已经飞到了天上。他也紧随其后,升入了天空。
鸣人在空中向下望的时候,发现鬼灯城的地面上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组合法阵,所有囚犯的头顶上都泛起了淡淡的光晕。红发女子用调笑的语气说道:“下面的法阵,将会把所有人的生命力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极乐之箱里。虽然他们体内的能量都没有你强大,但我觉得献祭掉几千人,也能达成开门的目的,不是么?”
鸣人将目光转向了红发女子,眼中燃烧着难以遏制的怒火,体表的九尾查克拉也开始沸腾。他可以选择立即下去终止献祭法阵,也可以先将眼前的敌人干掉之后再终止。情急之下,他果断选择了后者,右手中凝结出了风暴一般的飞弹弹幕,朝红衣女子激射而去。红发女子微微一笑,一道传送门避开了鸣人的攻击,而精金魔像却直接穿过了所有的飞弹,朝鸣人挥出了巨大的拳头,被鸣人躲闪开了。
“下面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囚徒已经死掉了哦。”红发女子漫不经心地说。
鸣人没有再看地面一眼,而是把时间之力运向双目,将视觉范围延伸到了三秒钟之内的未来。
他避开了红发女手中的解离射线,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手上的苦无被风遁锐化到了极致,刺向了她的身体,却发现只是一个水晶碎片构成的镜像。
镜像在鸣人的苦无刺入后突然爆开,锐利的碎片中有十多片击穿了他的查克拉外衣,刺入了他的体表。
鸣人后跳一步,躲开了随即而来的魔像,丝毫没有在意神经末梢传来的疼痛感,把碎片逼出体外后,将时之沙融入了风遁·大突破。一股气浪从鸣人身上爆开,其中蕴含的时之沙将鸣人的感知范围扩大到了半径几十公里的球形区域,让鸣人找到了红发女的真身。鸣人一个瞬步来到了她的身旁,右手将一个糅合了七种属性外加仙术查克拉,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团按了上去,大吼道:“仙法·耀斑螺旋丸!”
待到光芒全部散尽后,鸣人和红衣女狼狈的样子显露了出来。鸣人大口喘息着,右臂几乎被高能辐射完全烤熟了;而红发女重新坐在了完好无损的构装体上,长袍被烧得焦黑,左肩的骨骼从被烧黑的肌肉下露出。
鸣人有些癫狂地笑道:“哈哈,你觉得我的回礼怎么样?”
红发女眼神冰冷,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她手中水晶杖的光辉一闪,半透明的灵质化为了一个茧,将鸣人完全包裹在了内部。鸣人手中凝聚出大量能量,想要突破出去,却完全无法对灵质层造成任何伤害。精金魔像一拳砸进了灵质中,只听到一声惨叫后,就没有了动静。红发女撤去了灵质茧,看到了鸣人的内脏从血洞中流出,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红发女让精金魔像将鸣人的尸体运了过来,准备细细检查,却发现眼前的尸体瞬间崩解为了金色的流沙,盖住了她的脸。她惊慌地想要发动传送法术,却听到出现在她身后的鸣人冷冷地说了四个字:“时间撕裂。”
红发女的头部血管和神经的时间流速被随机加快或减弱了,不同的流速区域的交界处出现了压力差和信号差,瞬间将她颅内的脑组织切成了浆糊。鸣人用左手握住了水晶杖,九尾的查克拉在上面流转,杖身碎裂开来,露出了里面藏有红发女灵体的光球。
“果然准备用这一招逃跑啊,可惜你没机会了。”鸣人用查克拉外衣凝成的手将光球一把捉住,然后将光球直接用查克拉烧为了灰烬。
随着红发女的彻底死去,正准备攻击鸣人的精金魔像失去动力,掉入了海中,鬼灯城的法阵也解除了。
鸣人落到了地面上,却看到岛上的小院内,只有一堆堆散落在地的衣物,衣物中还有灰色的尘埃。
他不可置信地将时之沙探出体外,覆盖了整座岛屿,可是连尸体都没有看到一具。目之所及的,只有一堆堆委顿在地的衣物,和衣物中灰色的尘埃。
鸣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失魂落魄地发出了信号,倚在了一根立柱上,将头深深地埋在了臂弯中。片刻之后,一道传送门打开,第七班的所有成员,还有纲手和大和都赶来了。
小樱看到了鸣人被严重烧伤的右臂,直接冲了上去,为他做起了治疗。她正要质问鸣人为什么不为自己治疗的时候,却看到了他抬起的脸上那空洞的眼神。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看见呢?”卡卡西不解道。
“他们都死了。”鸣人轻声答道。
听完了鸣人的汇报后,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我已经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最后是鸣人自己打破了沉默,“任务为重。”
大和担忧道:“你这样的心理状态,按照原定计划进入极乐之箱真的不是送死么?”
鸣人轻轻摇头:“我不是在意气用事。我有我自己必须要去的理由。”
纲手听到了这句根本不能算作辩解的辩解,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委婉地劝说鸣人放弃,却被佐助拦下了:“记得回来。”
鸣人见佐助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面上哀戚的神色隐去,点了点头,说道:“一定。”
说罢,鸣人站在了极乐之箱的大门前,双手按照原本历史中无为的方式结印,将大量的查克拉输入了狰狞的门扉内。
无尽的黑暗似乎要从门扉当中涌出,带着丝丝寒意。鸣人的身体化为了一道橙色的流光,投入了黑暗之中。
刚一踏进极乐之箱,鸣人身边的黑暗就退散了回去。他闭上了双眼,无垢曾经走过的路在他的眼前浮现,他沿着这条路,慢慢地前行着,身边是不断变幻的恐怖幻象。
他感受到了刀剑和苦无刺进体内的痛感,他看到了卡卡西,佐助,小樱,雏田对自己冷漠的目光,他看到了鬼灯城上每一个人被生生抽成灰烬的每一个细节,他还看到自己化身为了大魔头,将木叶村屠戮一空,手上沾着不知道是谁的血。
但他还是向前走着,脚步既不快也不慢,犹如一个旁观者默默体验着那些令他撕心裂肺的场景。直到他看到了一个皮肤白皙的年轻人,容貌俊美,衣衫破烂。正是无为城主的儿子和龙舌朝思暮想的恋人,无垢。
鸣人叹息了一声,心念一动,周遭不断上演的幻象如琉璃般破碎。他俯下了身体,轻轻地呼唤道:“无垢,该醒了。”
无垢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鸣人双目中的怜悯和愧疚。
他愤怒地吼道:“你是在可怜我吗?可是我并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黑气自他的身上浮现,他的身体变得巨大,黑色的翅翼从后背生出。
短短几秒之内,无垢就变为了一个拥有粗大的手臂和双腿,硕大狰狞的脑袋,和白色獠牙的怪物。鸣人抬起了头,静观着无垢转变的全过程,没有插手,只是说出了怪物的名字“悟”。
“悟”可以感知所有人的恐惧,所以很少有人能够真正打中它。而它却可以轻松命中敌人。
怪物仰天大吼一声,手掌向鸣人拍来。鸣人只是拿出了苦无,向前一送,苦无就深深地插入了怪物的掌心。
鲜红的血液滴落而下,怪物退后数步,不可思议地大叫道:“为什么?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心中的恐惧?”
鸣人用手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低声说:“我的恐惧并没有消失,不过我没有迷失罢了。而你的心,已经迷失了,无垢。”
“啊!”他的话似乎激起了无垢心中的回忆,两个意识在怪物的体内激烈地交锋,使得怪物抱着头惨叫了起来。
鸣人脸上再次浮现出了悲悯的神色,拿出了佐井事先准备好的小瓶,拔出了瓶塞,怪物的体内中的黑气不断涌进了瓶中。无垢也逐渐解除了变身,恢复了人形,昏迷了过去。
随着怪物被封印,箱内的黑暗也完全消失了,一个浑身发出淡淡微光的查克拉虚影出现在了鸣人面前,正是辉夜的长子,大筒木羽衣,或者说忍者之祖六道仙人。
鸣人鞠了一躬,说道:“六道仙人。”
羽衣脸上浮现出了笑容:“阿修罗。竟然是你封印了悟。我在你身上也感受到了因陀罗的查克拉。”
鸣人答道:“因陀罗的此世是我的至交。我们曾经在时间的另一端激烈地战斗过,但现在已经达成了和解。我们死后,因陀罗和阿修罗将不会再出现于世上。”
羽衣欣慰地点了点头道:“谢谢你,鸣人,让我的孩子能够在净土安息。”
鸣人仰起头,问道:“你能为我解答一些问题吗,六道仙人?”
羽衣摇了摇头:“你已经洞察了时间的奥秘,鸣人。没有什么我所能告诉你的东西是你自己不能看到的。”
鸣人垂下了头,说了一句:“哦。”
羽衣摸了摸他的头,叹道:“我本来还想说,忍界和人类的未来,就交给你守护了。不过这样的责任,你早已担在了肩上,不是么?那就让我作为长辈,祝愿你以后生活幸福吧。”然后他的虚影就化为了光点,消散掉了。
鸣人看着消散掉的光点,在心里默念道:“谢谢你。”
待到鸣人搀扶着无垢重新从极乐之箱走出后,箱体急速缩小,化为了一个魔方大小的盒子,飞到了他的手中。
目睹了一切的众人,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有些惊奇。小樱问道:“极乐之箱竟然还能变形?”
鸣人手一翻,盒子就消失不见了。他掏出了一个瓶子,递给了佐井,对众人解释道:“这个盒子本来是六道仙人用来封印悟的道具。现在悟已经被我封印起来了,这个盒子也变得和我心意相通了。”
无垢看着地面上两套已经被摆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和它们一旁的余烬,颤声问道:“这就是龙舌和父亲么?”
鸣人低声“嗯”了一下。
无垢捧起衣服,贴在了脸上,眼泪无声地滑落。过了一会儿,他才擦擦眼睛,重新站起身,对鸣人说:“你可以把他们都葬了么?”
鸣人目光黯然,说道:“这本来也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他双手结印,土系的查克拉被他辐射到了整座岛屿上,每一个人的衣物和余烬下面都出现了一个大洞,在重力的作用下落到了土中。随即土遁又将每个人简单的墓穴封了起来,并在上面升起了无字的墓碑。
无垢跪倒在了龙舌和无为的墓前,以查克拉为刀,用手指在两人的墓碑上划出了他们的名字。众人伫立风中,在落日的余晖中默默地为逝者献上了自己的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