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岩顶上,自来也和鸣人的影分身正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让纲手出面市恩,保下这两个顾问,使得他们日后受制于火影而无法直接反对……真是一手好棋啊!做幕后执棋者的感觉如何?还不错吧?”自来也看着鸣人写的计划书,笑着问道。
鸣人听了这个问题,怔了一下。过了很久,才眼圈发红地说道:“我只是没想到,连你都会试探我,好色仙人。”
自来也愣住了。
“如果刚刚的问题我回答了‘是’,你会如何看我呢?纲手大人会如何看我呢?还有卡卡西老师他们会如何看我呢?”鸣人看着纲手的背影,语气中带有一丝讥嘲。自来也想要出声,却被鸣人的手势制止了。
“我本以为这个问题你是不需要问,也会知道答案的。即使问了,也可以如实地问出来……”鸣人低下了头,自来也的脸抽动了一下。
“……而不是像这样,用虚假的笑容诱引我跳下你言语中预设的陷阱。”鸣人抬起头,他的话语仿佛北极上空刮起的冰风一样寒冷。
“我不愿回答这个虚伪的问题,但我可以回答你没有问出口的问题。不,我不会像大蛇丸一样,为了追求自己的利益背叛木叶村;不,我现在对火影的位置没有任何兴趣。我小时候想当火影的唯一理由就是要获得众人的认可,现在这个理由已经不再重要了。如果连我最亲近的人都不愿意再相信我,其他人的认可又有什么意义呢?”鸣人看着自来也的眼睛,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悲哀。被完全说穿心事的自来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将头低了下去。
“我已经累了,该回去休息了。自来也老师,请您上禀五代目大人,大蛇丸已经答应了我们的条件。”鸣人的影分身用冷漠的语气说完这句话,闭上眼睛,身体化为一道白烟消失了。
自来也看着天地桥的方向,良久无语。他的脑中闪过了水门,长门,弥彦和小南的脸,幽幽叹道:“我真是一个失职的老师啊。”他蹲在地上,把头深深的埋在了双臂中,没有人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傍晚,大和带着小队向纲手提交了任务报告。纲手发布了命令,要求今后所有出村执行任务的小队都必须佩戴抵御心智影响的护符,并且派遣了暗部的晴到大蛇丸处交接。大和将团藏被杀一事告知了佐井,后者请求大和带自己去根部看最后一眼。
鸣人情绪有些低落,在与小队一起共用了晚餐后,便独自一人走回了家。走到公寓楼下,他忽然注意到昏暗的路灯中,自来也正背靠在低矮的围墙上,脸上带着几分愧疚的神色。鸣人从来没有见过自来也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心一软,挥手招呼道:“哟,是好色仙人啊!不如到我家坐一坐吧!”面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自来也没有料到鸣人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有些惊讶,但还是接受了鸣人的邀请。
“对不起,好色仙人。”鸣人为自来也倒热水的时候,用这样一句话打破了沉默。
“今天下午我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伤人了,后来我仔细想了想,作为三忍之一,有长门和大蛇丸的前车之鉴,你对我抱有疑虑也是正常的。”鸣人将一朵晒干的菊花投入了杯中,静静地观察着干瘪的花瓣在吸水之后重新舒展开,“毕竟大蛤蟆仙人也预言过,我既可能为世界带来安定,也可能为世界带来毁灭。”他将已经泡好的菊花茶递给了自来也,“说到底还是我太敏感了。”
自来也接过茶水,低声道:“我其实不应该怀疑你的。木叶的老师应该信任他们的学生,这一点我做的还不如卡卡西。”
鸣人摇摇头道:“当年父亲对带土,三代对大蛇丸,还有另一条时间线上你对长门,我对川木,也是这么认为的。”
自来也无言以对。鸣人哈哈一笑:“哈哈,开玩笑的。好色仙人你今天能来我这里,说出刚刚的那句话,我已经很高兴了。”
自来也看到鸣人不似作伪的笑容,心情也放松了下来,嘿嘿一笑:“要不然我们今天进行一下久违的取材活动?”
“什么嘛,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时追老师这两年趁我修炼的时候用影分身出去偷窥过不知道多少次,时追老师早就告诉过我了。”鸣人一撇嘴。
“可恶的小鬼,都成年了竟然还会出卖他人的信任,真是我作为老师的失职啊。”自来也痛心疾首道。
“不如好色仙人你告诉我,什么时候会对纲手婆婆表白吧!”
“滚!未成年人就应该好好修行,关心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担心孤寡老人后半生的幸福而已。还有,好色仙人,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带坏未成年人,你以前成天带我去偷窥人家洗澡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关心过这个?”师徒俩就这样吵吵闹闹地向女性浴场跳了过去。
“佐助!卡卡西老师!你们没事吧?”就在鸣人和自来也化解心结的时候,小樱来到了宇智波宅,见到了佐助和卡卡西两人。
“在我们第七班三个人的夹攻下,团藏怎么可能活着离开?放心吧,我们都没有受伤。”佐助淡笑着答道。
卡卡西看着小樱和佐助目光之间的交流,面罩下泛起了一个明了的笑容,嘴里说道:“哎呀,今天和根部的人打了这么久,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吧。”说完就一个瞬步离开了。
“佐助君,我想请你到我家里坐一坐,可以吗?”小樱期盼地问道。
“……还是算了吧。”佐助拒绝了,他看到小樱沮丧的神情,又补充道:“不过我倒是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他牵起小樱的手,空间忍术一发动,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木叶村。
水之国的一个海岛上,两人手牵手出现在了岛边的沙滩上。明月银白色的光芒洒在海面上,清凉的海风徐徐吹来,佐助在耳边轻声对小樱说:“樱,三年前我走得太匆忙,今天晚上就让我陪陪你吧,我不愿其他人和我们分享这段时光,你的父母也不可以。”
小樱惊喜地望着佐助,听到他话语中从未展露过的温柔,双目留下了泪水,扑进了佐助的怀中,说道:“我等待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佐助轻抚着小樱的红发,没有说话,而是用自己的体温默默地温暖着她。小樱在佐助怀中哭了一会儿之后,忽然直起身,红唇印在了佐助的嘴唇上。佐助全身仿佛触电一般颤抖了一下,然后反手抱住小樱的腰肢,尽情地吻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小樱从佐助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看着他的脸,破涕为笑道:“我终于把你的吻从鸣人那里抢了过来。”
佐助闻言也露出了笑容。随后,他们坐在沙滩上,欣赏着月色。
只不过两人终究还是每日与死亡为伍的忍者,并且这个世界也远非和平,所以两人耳鬓厮磨一阵后,就将话题转向了他们正在面临的威胁。
“心灵兄弟会……你还知道他们更多的信息么?”佐助口中念着这个组织的名字,问道。
“鸣人也只是了解这个组织的大致信息而已。他们在阿塔斯的活动和我们世界中的晓很类似。不过他们并不想追求世界和平,而只是渴求更大的力量和更高的权力。”小樱答道。
“所以不过是一群掌握了力量的老鼠么?难怪会和晓合作。”佐助脸上露出了嘲讽的表情,然后说出了他掌握的情报,“卡卡西说暂时没有大筒木家族成员进入太阳系的迹象,除了辉夜一家子之外。我也没有感觉到木叶村周围有什么异常的空间活动。”
“不过我们并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渡鸦老师也说过他们当初没有把握能够胜过大筒木本家,只是大筒木家族野心太大,想要制造恒星级的黑洞,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小樱望着天空,说道。
“不用太过担忧,大筒木也不会一开始就把最强的个体派过来。如果来的是蒲式,金式,桃式这样的货色,我们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击败他们。现在跟我说说佐井和大和的事吧,毕竟以后可能会一起行动。”佐助拍了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慰。
小樱简要地介绍了佐井和大和的特点以及战斗模式,然后说道:“鸣人说我们的小队会需要一个专精封印术的队员,他认为佐井就很合适。鸣人说大和的木遁更适合防守,如果实力能够提升起来,可以为木叶村提高一些安全性。特制的树种也可以分给其他的忍村,以提升防御能力。”
佐助听罢,叹道:“鸣人还真是谋划得周全。”
小樱担忧地说道:“他从特训之后就是这样了。每天好像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的样子,可是我不止一次见过他把影分身留在幽暗的山洞中,不吃不喝思考问题。被我撞见之后,他就笑嘻嘻地搪塞了过去。除了那天晚上喝醉酒之外,他就再也没有在我面前展露过真正的烦恼。”
“你说错了,樱。有人会因为孤独而走入疯狂,但有人却会因为孤独而建立更深刻的羁绊。鸣人之所以不想在你面前展露出这些东西,恰恰是因为他把你当成了真正的朋友,不希望你为他担心。责任的重量固然可怕,却压不垮那个人,因为他有一颗强大的心。”佐助自信地看了看木叶村的方向,笑着答道,“而我们能做的,不是在他面前和身后可怜他,而是和他站在一起,去承担我们必须承担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