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晚儿还会跳舞啊!本王竟不知”肖行止的话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但细品他咬字重的“原来”、“跳舞”、“不知”等词,便能品出他放在字里行间的怒气。
看来白云初是算准了她不会跳舞,并且经自己精细的挑拨后,她是别想再解释清楚了。
白星晚给了白云初一个“你真狠”的眼神。又看了看肖行止,给了他一个你确定要我跳,不怕当着外人面丢人的表情。
白星晚想了一下,要是逼急了,就跳自己惟一学过的肚皮舞,但这之前自己一定要先找肖行止要个免死金牌,以防止自己跳一半被肖行止当场掐死。
肖行止会意,“晚儿昨日摔着腿了,改日吧!”
对!改日,改日一定要让她跳给自己看看,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隐藏技能。
白星晚这才如释重负,也不知是出门没看黄历,还是这三个早就合谋好了来给自己挖坑。
想是知道今日诸事不顺,直到上了肖王府马车,白星晚才敢放出夹了一日的尾巴。畅快的又是伸懒腰又是打哈欠。
在注意到肖行止正用嫌弃的眼神瞟自己后才略微收敛了些,“你觉不觉得长公主对南境公主的态度很奇怪?”
“有何奇怪?”
“比较起来长公主好像更喜欢肖玉欢”白星晚想起陈嫣儿的话,“还有就是陈嫣儿提到她们关系不一般时,长公主竟给了她一巴掌,还问是听谁说的,反应未免过于紧张,好生奇怪”
“依你看,是何原因?”肖行止听白星晚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禁问道。
“这个不好说,看长公主的反应,她跟肖玉欢的关系应该不一般,收个义女本是常事,只是长公主对肖玉欢好像格外看重,竟让她姓了肖,而且对她的喜爱也盖过了亲生女儿”于是她推理出一个让自己都瞠目结舌的结论,“肖玉欢不会是长公主的私生女吧?”
这长公主有权有钱有貌的,私生活混乱的事太正常不过了。
“有理!”肖行止微微点头后,看了看作惊吓状的白星晚,“你可有法子证明?”
“验个DNA就知道了”科学手段是结束怀疑的最好途径。
“当真?”他不知道她口中从未听过的名字代表什么,但看她一副“这事小菜一碟”的得意模样,倒有那么五分信她。
“嗯!只要拿两个人头发作比对,就能知道有没有血缘关系”说的太复杂古代人也听不懂,只好简在言之。
见肖行一脸”我不相信“的样子,白星晚捋了捋头绪道:“这样,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多找几对血亲的头发给我试试,你只标上数字给我,结果出时你比对一下,就知道我的方法有没有用了”
肖行止狐疑的看着现前的人,她有太多自己猜不透的地方,猜不透,所以对于她为自己做的事、出的头始终存有“另有目的”的疑虑。
于是他抱着看你何时会露尾的心态,放手让她折腾,并且非常配合的吩咐左丰去找她要的头发。
到肖王府门前临下车时,肖行止才对白星晚说:“本王有事要办,你先回府”
“什么事?我同你一起去吧!我保证绝不妨碍你”说着还煞有其事的举了手。
见白星晚一脸不舍和一脸娇嗔,到嘴边的拒绝终究没忍心说出口,换了个近乎哄的语气道:“别闹,正事,你在府里等我”
“嗯!”白星晚见好就收,乖乖的点了点头,不再纠缠。
蓝山书院,顾名思义,它坐落在京城东效的蓝山之中。之所以选在山中,为的是能让读书人远离尘嚣,宁神静性的用功读书。
肖行止脚步轻快,丝毫不曾注意这里相比五年前发生了些什么变化,比如当年读书的地方已经换成了书房,窗前的木兰花也早已枯萎……。
“来了”见肖行止推门进来,蓝子期打了个招呼,随后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几样书信、图纸、折子等物将到肖行止手中。
趁着肖行止看的功夫,蓝子期将早刚刚泡好的茶倒了一杯放到了肖行止面前,“这些东西早就该给你,只是我出于私心,并不想让你知道”
“为何?”
“对你而言,知道了也未必是件好事!”就像自己,知道了就再也睡不好觉。
肖行止反问:“明知两万肖家军亡灵被冤死而无动于衷便是好事?”
“已有两万肖家军作了亡魂,你想做那两万零一个?”
“你不必做这事后好人,只说你知道的便是”
“当年太后漏夜来找我,带了一张只剩一角的大齐布防图和一封肖远写与南境皇帝的信,长公主怕被南境皇帝发现所以送来的信是她自己誊抄的,要我用肖远的笔迹重新再写一份”说完,蓝子期如释重负。
“也就是说你们怕只凭一角且根本辨不出是什么的所谓布防图治不了肖家军的罪而特意以我父亲的笔迹写了一封真正具有叛国意义的信?”激动之下,肖行止竟气也没换的说了一大段。
“我检查过那图纸确实是你父亲的笔迹,当时肖王府、肖家军确实风头很盛,且皇上多次驳回你父亲攻打南境的折子,你父亲最是心高气傲之人,倘若他是真的想做叛国的事情,那岂不是会伤及百姓,所以……”
肖行止抢白道:“所以你便顺水推舟,写了那封信”
“那信确是你父亲的文笔”同窗数载,肖远文笔洒脱他是知道的。
肖行止初次看那信时也觉得是出自父亲之手,直到他看完父亲的手札以及读书的批注后,才发现了端倪,“你还挺了解我父亲,那你可知我父亲从来不用‘珍重’一词”
“……”蓝子期回想了一下,好像肖远写给自己所有的信都是以“安康”结束。
“因为‘珍’是我祖母的讳,‘重’乃我祖父的字,父亲向来能避则避,不可避时便以同音字代替”要不是他们不知道这些,露出了破绽,恐怕连自己也相信了。
“怎么会这样?”蓝子期的话像是在问自己,“是我害了他,害了两万肖家军”
“这不是你早就知道的吗?”
当年肖家军两万精兵惨死南河谷的消息传入京时,他便开始怀疑,为此事还不只一次的追问太后,“对,我早就有你父亲、两万肖家军是冤死的猜想,只是找不到证据”
“我父亲为何要绘这图?又是怎么到长公主手上的?为什么只有一角?”
“无从知晓,我知道的,都已经说完了”
看情况他确实是不知,当年的事情他们善后过于干净,连肖行止都查不到的事情,蓝子期不知道很正常。思到此,肖行止脑子里浮现出白星晚不论缘由的维护肖家军、维护自己的坚定模样,有一种多了一人与自己并肩而战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