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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马来西亚之旅

他很忙,很多次在周末在吃饭的时候他接完电话立刻换了衣服就走,有时候甚至一走就是两三天,或者一星期,他每次走的时候都会交代好一切,搞的他要去上战场一样,说什么“你要学会自己做饭吃,不要吃快餐啊,晚上不要出去,不要开门,注意安全……”什么的,我不知道我在他眼里是有多傻,才用的着交代这么清楚。有时候我看到他衣服里的名片,某某公司的项目部总经理,瞬间我都会为我未来的工作能力感到恐惧,一个从天性里就排斥被约束的人,结局就是不知道怎么约束人,或者不能被别人约束,所以,迄今为止我是佩服他的。

也因为如此,我的性格在学校里也就只是局限于认识那么几个同学,由于住在校外,就更加上升不到一个更好的感情层次了,所以,我还是一个人,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不过时间是最好的催化剂,我跟我哥越来越熟,我们是朋友,也是亲人。

大二的秋冬学期结束就临近春节了,某一天回来他问我要不要去马来西亚度假,说是公司组织的公费旅游。对于一个从来没坐过飞机,没出过国门的人来说,我是很激动的。我记得那是我第一次抱他,呃,结实的胸肌和腰,这就是我的感觉,他仿佛被吓到了,然后条件反射的把我推开。

“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嗯,”我不停的点头。“这是我第一次出国旅游,当然开心了。”

“你真的是没救了”。

我以为只有我们两个人,到了机场才知道,这就是组了个中年旅游团,一共有十来人,听他们互相介绍,都算是公司高层,那些人看到了我都很好奇,随之猜测。

“温总,女朋友?”他的女同事语调晦涩难懂。

我摇摇头微笑看着我哥,等待他解释。

他也笑着看着我,然后毅然决然的点点头。

最后大家都传开了,说温总有小女朋友,就是我,这不,都带我出来透气来了。

后来一个还算比较有气质的中年女人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她的声音带着上海女人的腔调,说话很慢。

“我就说嘛,像温总这么有型的人,怎么可能没女朋友呢。”然后她笑眯眯看着我。

“好漂亮的。在哪里高就啊?”

我瞪着眼睛看着我哥小声说。“什么?”

“她还在念大学。”我哥很淡定的说。

然后那女人哇了一声,苦笑着说。

“温总真是眼光不凡啊。”

我哥笑了。

我看到这滑稽的一幕,也忍不住笑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我哥站在中间是那么的年轻,尽管他也快30了,老妖精。

在飞机上我哥对我说,“今天表现得很好,继续努力。你要是不配合,我就马上把你送回去。”

我愤怒的看着他。“你要是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我就跳进印度洋。你别逼我。”

他看着我笑的合不拢嘴。“别担心,就算让我跳进印度洋,我也不会跟你做什么过分的事。”

“你的嘴可真够欠的。难怪你没女朋友。”

“你倒是优雅温婉,不也没男朋友吗。”他一脸嘲笑嘴脸。

我没再理他。。

下了机场我们就直接去酒店了,我在想这怎么还会有大巴车接送。后来才知道这趟旅行的酒店和一些消费点都是他们公司下的服务产业,他们只是来视察工作,结束了回去还要写报告,旅游都只是顺带的事。

到了酒店以后,出了些小差错,他们后勤预定房间的少订了一间,由于是春节旅游高峰时段,整个酒店都被一些旅游团预定了,剩下的就只有什么顶级总统套房。我哥说,公费旅游不能影响酒店的营业收入,所以我们就挤在一起了,算不上挤,里面卫生间带浴室的都跟我房间差不多了。床很大,我们兄妹容纳的下。

到酒店之后大家就算是平安到达了,什么时候走就随便了,反正假期就这么长,能准时上班就行了。

我哥带着我去的地方真是不一般,别人都去海边烧烤,沙滩排球。他带我去马来西亚的乡下,植物园,动物园,我觉得我不是来旅游的,我就像秘书一样陪他来视察民情的。

他说我不懂,要深刻领会生活内涵。

“哥,以后你和你女朋友旅游是不是也得让她陪你去加勒比海探险啊,你可长点心吧,这样是不会有人喜欢你的”。

“不会啊,跟你只能来大自然解放天性,我觉得这里才是最适合你的。”可是后来发生的是就是对他自信的最好反驳。

“我哮喘犯了,因为去植物园的时侯有很多花粉植物,过敏性支气管炎,呼吸困难,幸好旁边有个小诊所,才捡回一命。”舒缓过来以后我想着自己就想哭,可是我一直忍到最后回到酒店卫生间,坐在马桶上捂着脸哭。

我哥在外面敲门着急让我出去,我哭够了以后,打开门眼睛又红又肿。他稍微带着嫌弃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又上前来抱着我。

“好了好了,今天是我不好,我想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那我就带你去人少的地方,你喜欢空气清新的地方,那也就只有乡下的大自然了。”他轻轻的摸着我的头发。“你日记里不是说,唯有自然之中才能让你神光焕发吗?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没事啊。”

“什么没事啊,我都差点魂归故里了,哥,你看了我日记?”我好奇的等他回答。

“日记里是你想说的话,难道你不想跟我分享吗?”

我推开他“你真的是太卑鄙了......”我真心觉得我的人生会被我哥搅得一团糟。

“……你也可以看我的啊”。

“呵,谁要看你那无聊的工作计划表。”

“行了,明天去你想去的地方。”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我哥工作以来就很少回家过年,爸妈也理解,因为他们觉得儿女的事情更重要。今年不同往年,我们都没在身边,只是打了电话问候,我哥说休假回去后,让爸妈过来和我们一起待一段时间。

第二天他带着我逛街,然后去一些我觉得好玩的地方,给爸妈买了一些纪念品。晚上他的一位同事过生日,在酒店附近的一个露天酒吧,他问我去不去,我在酒店也是闲着,就跟着他去了,那些高龄黄金圣斗士真是超乎我意料的疯狂,我松开挽着他的手臂,但是他把我的手抓得紧紧的,跟我哥搭讪的女人几乎是一个接着一个,不过她们看到身边的我时都会问这是谁,我哥说女朋友她们就都走开了。我告诉我哥,这样他会一辈子单身的,他说宁缺毋滥,让我多学着点。

整个夜晚最热闹的就是点着蜡烛许着生日愿望,身边的人鼓掌欢呼,气氛热闹非凡,可我觉得她还是孤单一个人,在灯火辉煌的夜夜笙歌中,还是不会因为你是谁而变的柔软。

马来西亚的华裔很多,春节气氛也十分浓厚,当绚烂的烟花升空爆炸。不知是谁在背后喊了一声,全场情侣亲吻三分钟。见证这美好幸福的一刻。我哥拉着我的手,慢慢的向我靠近,我心想,他喝多了吧,疯了吧。

在离我还有一毫米的时候,他小声的说了一句,“看把你吓得。”

“有病。”

另一个女人请我哥跳舞的时候,我去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被一个浑身酒气的中年男人拦着,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拉着我的手,使劲把我往小房间里拽,手伸过来脱我的衣服,我哭着叫着喊help,中文英文都说了,外面音乐很大声,最后我用尽力气咬了一口那个男人的手,一脚踢在他的前小腿上,然后风一样的跑出去,直到最后那个男人被拖走,我看到我哥,看到了镜子里自己凌乱的衣服,突然感到恶心就趴着垃圾桶吐,吐完才慢慢发现自己已经全身发抖。原来这个世界上能保护我的只有自己。

我哥跑来到我面前脱下外套盖在我身上,我推开他,眼睛里模糊的不知道哪里是路,我顾不了自己的眼泪,也从没这么的绝望,我顺着来时的路一直往外跑,他就跟在我身后,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我感到可笑,又不是什么死电视剧里的套路,追着我跑什么啊,该出现的不都是关键时候吗。

最后我跑到一个公园喷泉旁边坐着,他站在我面前,准备伸手来抱我。我只是条件反射的说了一声让他别碰我,我当时不想看他脸上的表情,尽管是委屈也好,痛心也罢,都没心情顾及,马来西亚不算冷,温柔的刚刚好,顿时感觉自己全身都是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滴。

他就一直坐在我面前,等我平静了,他才又伸手抱着我,我的脸感受到了他被汗水侵湿的衬衫,冰凉的余热。

“对不起。”即使我从也没有听过从他嘴里发出这么轻的语气,但还是会觉得分量很重。风悠悠吹过,好像吹散了一切。

我最怕听到最亲的人对自己的抱歉,我的亲生父母,我的哥哥,也因此内心的坚定这样瞬间坍塌,他怀里嚎啕大哭。

等我哭够了回到酒店,洗完澡,我哥说等他洗完澡给我吹头发,我知道他洗澡是超快的,感觉地球上的水就是被我这样的人浪费掉的。

他穿着浴衣出来,走到我面前给我吹头发,我的眼泪又悄悄的留下来。他发现不对劲,蹲下看着我。

“怎么了。”

“还好你在。”我伸手抱着他。

他摸了摸我的头。

那天以后,他像故意似的,便再也不敢离开我半步。

回去的前一天,他带我去了海边,我们就静静的坐在沙滩上,看着大海,各自神游。

“哥,为什么说谎我是你女朋友?”

他转过头看着远处,又转过头看着我。

“抵消流言。”

我看到了他表情的细微变化,这些事可能不用多说也都明白。

我们的生活方式很相似,以前没怎么发觉。

刚好那天有一对国内的夫妻在海边拍婚纱照,完了那男的弹吉他,唱了首歌给女朋友,我就情不自禁的转过头对我哥说。

“我以后也要找一个会弹钢琴的男朋友。”

“怎么到你这儿就得弹钢琴了?”他觉得挺搞笑的。

“更拉风啊。”

“拉二胡的吧。”

“你会吗?你女朋友以后估计只能陪你去跳个广场舞什么的。”我说完想象了一下画面,完全没有违和感。

“能做这种事的可能也只有你了。”我发现我永远都说不过他。

回到家以后,他打电话让爸妈过来,爸妈过来待了一周多的时间,虽然我对这个城市也不太熟悉,但是相比爸妈还是好一些,所以我哥不愿意带我去的地方,不会吃的东西,我跟爸妈都去了,去游乐园,吃火锅,一切好玩的有趣的都去,我哥没办法,又拗不过爸妈,只能开车带着我们一家人去玩,在游乐园的时候,我让他陪我去坐摩天轮,因为人家规定两个人,爸妈一起,那我们兄妹只能凑合一下了,他极力反对,但是最后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他还是上来了,坐在里面,他就跟木头一样,毫无反应,我让他给我拍照他也不拍。

“你真的是少了一根神经,你放心吧,你这样爱神丘比特是不会光顾你的,太无趣了。”

我哥好像被我的话给刺激了,他突然站起来,狠狠着看我,然后朝着外面吼了一声,“温露是笨蛋。”然后又坐下去,我给他突然的举动给吓到了,神经病一样,天啦,太可怕了。

不过他怪,人还是挺好的,照顾我们三个人,买票排队都是他,也丝毫没有抱怨的意思,总之,他有时候就是太沉稳了。在家里吃火锅的先例也是第一次,他本来不太喜欢吃辣的,在我们三人的请求下,他去超市买了菜,回家看视频做火锅,那种认真地样子,又觉得想笑。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爸妈也回去了,而我也该回学校上课了,初春的季节,我们又踏上新一年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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