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树和樵夫对猎户好说歹说,说了好一阵才总算让猎户明白公孙树并非是上山来搜刮野人之辈。
不过即便是明白了这一点,猎户对公孙树仍旧没什么好脸色,便是对带着公孙树一道来的樵夫也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摆着脸色不理会二人。
公孙树把樵夫拉到了一边,暗地里悄悄问道:
“怎么回事啊?为何他对我有这么大的意见?”?“贵人,这——我也不知道啊,他现在对我也是这个样子。”
“他平日里也是这样吗?”?“贵人,不是的,猎户平日里挺豪爽的,我们有什么困难也热心帮我们,他平日了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哦?那这是怎么回事。”
听了樵夫的话,公孙树有些奇怪,他暗自琢磨着:
“这猎户不过是一个逃入深山之中的野人,他的武艺从何处习来?虽然他拳脚功夫还差高无丕半筹,却也不是易与之辈了,以他的功夫,到山下哪个国君或者大夫封地上都会受到重用,为何要躲在这深山之中?
“莫非,他是曾今在斗争中失败的贵族之后,逃到深山中的?”
这样想着,他的眉头便是一挑,又问:
“樵子,你可知这猎户是何来历?他在山下时又是做什么的?”
樵夫挠着头尴尬地笑了笑:
“不瞒贵人,在我们一家上山之前,他便在山上了,平日里他也不曾给我们说过这些啊。不过贵人,你问这个干嘛啊?”?“这不是看他对我有这么大的成见,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吗?他是不是在山下受了齐国大夫们的欺压,所以才对我有如此成见。”
听了公孙树的话,樵夫面上露出轻松好笑的神色来:
“贵人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像我们这样的野人,哪个不是在山下受够了那些该死的大夫、苛吏的欺压,所以才跑到山上来的。”
说着说着,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慌乱的神色,看着公孙树赶紧告罪道:
“贵人见谅,方才我不是在说你。”
公孙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嗯,我知道。”
樵夫看着他的神色,忽然之间只觉得脚底上有针在扎一样,在这里留不住了,慌忙说道:
“贵人,我先去给猎户说道说道,你且在这里稍等片刻。”
说完,他也不等公孙树的回应便转身向屋里逃去了,那样子就像是公孙树在后面追他一样,边走还边叫嚷道:
“猎户大哥,猎户大哥,我给你说道说道——”
公孙树看着他的样子,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也不好说啥了。
“不过,这猎户确实有一点问题,这普通老百姓,还能有这样的武艺传承?有这样的武艺随随便便下山去投靠以为邑大夫不必他在这山上独自一人风餐露宿好许多?况且他还不明不白对我有这么大的成见,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呢?”
思考了许久,仍旧是无果,公孙树只得按下了这些思绪。
中午。
公孙树、樵夫、猎户三个人,围着一个火堆烤着三只兔子。
这些都是猎户挂在院子里的。
经过樵夫给猎户说了许久,猎户终于终于不情不愿地答应了给公孙树寻这山中恶虎踪迹的事情。
眼看日头到了中天,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在樵夫这个摸不清状况读不懂氛围的人莫名其妙地说道下,猎户从院子里挂着的猎物中拿下来了三只兔子招待公孙树二人吃饭。
虽然他的面上仍旧是一副死了不爽的表情。
“这位贵人,不知你对那恶虎了解多少,千万不要不自量力,白白送了性命。”
把手中烤好了的兔肉交到了公孙树的手中,猎户看着公孙树讥笑道。
“倒是了解了一点,我只怕以猎户你的武艺到时候我护不住你,猎户你且千万小心。”
“你——”
公孙树听了他的话,也不动怒,微微一笑,清清淡淡地说了一句,却立刻便让猎户说不出话来了。
“贵人、猎户大哥,你们怎么又闹起来了,且吃肉,吃肉。猎户大哥,你这兔肉烤得真好吃,比我那浑家烤的好吃多了,真香。”
“哼!”
樵夫在一旁看见如此情况,赶紧出声劝阻,拿着一只烤好的兔子交到了猎户的手中,自己也拿起最后的一只兔子,咬了一口称赞道。
猎户冷哼了一声,对着手中的兔肉狠狠地咬了一口,似乎要把自己的满腔怒火都发泄在兔肉上。
公孙树也在一旁细嚼慢咽地吃着,同时在心底里对樵夫的话表示赞同:昨晚樵夫妻子做得兔肉简直不像是给人吃的。
“别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曾今也遇到过一只恶虎,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如今要上山来除的那只。当日我遇到那只恶虎时,恶虎刚捕食了一鹿,我藏在暗处不曾为其所知。不过,仅仅是它的气势便吓得我不敢妄动,那凶恶之势,”
猎户吃着吃着,忽然又冷笑着抬头看着旁边的公孙树,说起了他曾经的遭遇,说到此处,他语气一顿,长吁一口气,似乎还在后怕之中,
“怕是要让贵人你胆寒。”
“不知猎户你在何处遇到的那虎?”?“便在离此山不远之处。”
“不远之处么……”
公孙树听了他的话暗自沉吟,“那猎户,你又是何时见到那虎的?”
“何时?何时?”?听了公孙树的这个问题,猎户忽然变得不正常起来。
他手中的兔肉落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头不停地拍打着。
“我是什么时候见到那虎的?嗯?我怎么给忘了呢?何时?何时?啊——”
公孙树只听闻他口中喃喃念叨“一个月?”、“两个月?”,接着便大喊一声,仰倒过去了。
公孙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拉到了自己的怀中,手在他的手腕上一探,只感觉他的脉搏强烈而混乱。
他又将右手放在猎户的背上,输出了一道真气从大椎穴而入,沿着陶道、身柱、神道、灵台一路向下,游走于猎户的周身。
公孙树的真气一进入猎户的身体,便感觉到有几分不对的地方。
这猎户身体内的真气精纯之至,显然猎户所修习的功法不是什么普通路数,只是偏偏这真气中又含有一道至阴至寒之死气,带动着他周身的真气都在乱窜。
公孙树看着面色苍白,虽然心跳、呼吸急促,但很明显他此时身体的症状不过是真气乱窜带来的异状,但是按他身体里奇怪的死气,他明明应该已经死去了。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