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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血色祭坛

这句脏话一出,杜剑飞也不知哪来的力量,如脱弦的利箭向前猛地窜出,直向巨人冲去。他此时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管冲到跟前如何对付那侏儒,只想不顾一切的先杀了他再说。在这股精神力的支持下,他原本虚弱无力的身体像膨胀了的气球,再度恢复了活力。

然而他速度再快,也绝不及身后原地待命的吸血鬼快。那四个光头吸血鬼在他还未冲入巨人身前几米范围时,就在沙坤惊诧的目光中纷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眨眼工夫间便追到了他的身后,然后迅速伸出手掌抓住他的四肢,将其死死按倒在地,不能活动分毫。

陀老见杜剑飞发狂,不怒反笑,发出一阵让人浑身泛起鸡皮疙瘩的怪笑,让本就精神高度紧张的沙坤心跳再度加速。陀老突然一跃而起,在空中化作一道黑影,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等他再次出现时已经站在了杜剑飞的面前。

“臭小子,你脾气很暴躁么。”陀老一边说,一边用脚尖顶起杜剑飞的下巴,“在地下车库里你像个娘们一样软弱……要不是羊头男大人有言在先,要留你活口参加血祭,我那会就把你的血给喝干了!也不会留你活到现在!”说完,一脚踢中杜剑飞的脸庞,后者登时口吐鲜血,脸颊顿时青了一片。

杜剑飞忍着剧痛,“呸”的一声吐出口血痰来,双目发红,如钉子一般死死盯着驼老,“我师父是被你害死的,只要我还有气在,定会将你抽皮拆骨,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他毫不理会陀老那逐渐阴沉的脸,又补上一句:“连带这一脚之仇我都等会加倍奉还给你!”

陀老见杜剑飞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脸色已经完全铁青,双目之中闪过浓浓杀机,举起变异的胳膊,一把掐住杜剑飞的脖子,竟将这百十来斤的大汉缓缓举起。

杜剑飞双手抓着陀老的手臂,使劲往外掰动。但陀老那看似婴儿的手掌犹如铁打的钳子,任凭他怎么发力都无法撼动。眼看他脸色越来越紫,眼珠子也是缓缓凸起,这样下去必定会窒息而死。沙坤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再看下去。

就在此时,大厅地面突然一震,在场众人都被晃得立足不稳,差点摔倒。那四个光头吸血鬼立时双膝跪地,对着大厅正中的铜鼎不停跪拜,好像在惧怕着什么东西。

就连陀老乍逢这地震一般的晃动之后,也被吓得不轻,冷汗不断从他那浑圆硕大的脑门上淌下,随手一甩,将杜剑飞狠狠摔在地上,冲着那几个跪拜不止的吸血鬼大喊道:“你们这群饭桶,还不赶快启动圣器?要是饿坏了羊头男大人,我让你们全部下地狱!”

四个吸血鬼听完陀老这一声嘶吼,吓得急忙站起身来,其中两个转过身去,向大厅后方快步跑去,来到那隐藏密室的墙面前。其中一个吸血鬼转动瓷瓶,墙面随即缩回,后方的密室再度出现,两个吸血鬼立即闪入其内,消失不见。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那两个吸血鬼去而复返,押着一个遍体鳞伤的女子从密室中走出,朝铜鼎所在的方位快步走去。

只见那女人面容憔悴、骨瘦如柴,不知经受了怎样的折磨,此刻双目无神,面容呆滞,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任凭吸血鬼将她蛮横地拖在地上往前拽去。

杜剑飞头部挨了陀老一脚,这会儿还有些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当见到那女人被拖到布满猩红钢针的铜鼎前方时,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地下牢房里淌出的血液,一股恐慌的心绪顿时充斥胸臆。

此时一直原地不动的“巨人”铁汉突然迈开脚步,手持巨斧一步步朝铜鼎走去。他本身重量已有上百公斤,再加上那副沉重如山的盔甲,整个人的重量无法估算。他每踏出一步,地面都要微微晃动一下,由此可见其沉重之极。

铁汉来到铜鼎前方站定,陀老轻轻一跳,已跃到了几米开外的地方,似乎刻意与铜鼎拉开距离。

那女人似乎才意识到她即将面临的厄运,原本暗淡无光的双目突然骤亮起来,身体疯狂扭动想要从吸血鬼手中挣扎出来,口中还不停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快让这贱货闭嘴,叽叽喳喳的吵得我耳朵都疼了!”陀老揉了揉耳朵,“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我就宰了你们几个!”

那两个负责押送女人的吸血鬼听到陀老这声威胁后,脸色大变,其中一个眼疾手快,手臂急伸,立即卸掉了女人的下巴,让她再也喊不出声来。陀老随即对他点头表示满意。

另一个吸血鬼见到同伴获得陀老赞许,显然不甘心自己无所作为,只听“咔咔咔咔”四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依次响起,那女子双手双脚都被他用重手折断,立时如软泥一般瘫倒在地,趴地上不停翻滚,面容因疼痛而极度扭曲,却偏偏喊不出声来。

见到这惨绝人寰的场面,杜剑飞的胸膛几乎气炸了。他平日里最恨的就是打女人的家伙。在孤儿院那会他就因一个陌生的女孩被几个年纪大的男孩欺负,便奋不顾身地与那些男孩厮打起来。结果虽然解了那女孩的围,他却因浑身是伤,在医院里连续躺了好几个星期。

而他此时的愤怒犹甚于当时,气血上头之后猛然弯腰起身,想要冲上前去救那女子,却被后面看守他的吸血鬼一脚踏住背部,背脊几乎断裂,“啪”的一下又摔回到地上。

陀老见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朋友,别着急,马上就轮到你了……要是你通不过血祭,我保证你会死的比这女人还惨!”

杜剑飞此时只感欲哭无泪,自己不久之前还是什么华夏散打王,几乎站在了世界之巅。然而此刻却被人无情地踩在脚下,一下子就从山顶跌倒了谷底。想到旁边还有一个沙坤,急忙转头望去,却见他吓得跪在地上,双手抱头,浑身发抖,眼睛里几乎溢出泪水,显然是被女人的惨状给吓傻了。

杜剑飞看着这个曾经威风一时的泰拳王竟然被吓成这副怂样,畏畏缩缩地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对他鄙视到了极点。心里仅存一点和此人携手逃生的希望也就此荡然无存。

“开始吧,铁汉,再等下去羊头男大人可要发火了,那时我两可吃不了兜着走了!”陀老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死寂。只见铁汉双手持斧,高举过顶,在空中停留片刻后,朝地上某处位置狠狠地劈了下来。

杜剑飞原本以为如此巨大的斧头砍中地面必定会产生惊天霹雳般的动静,谁知却只传来“扑哧”一声好似刀剑入鞘的闷响声,那把斧头竟然不偏不倚砍进了地面上早已存在的一条人工修葺的缝隙中。紧接着那原本静置不动的铜鼎突然颤动起来,发出阵阵金属摩擦的刺耳响声。

几秒钟后,铜鼎正对着杜剑飞等人的那一面金属弧面突然从正中位置裂开一条细缝,并像老鹰展翅一般朝两边不断张开,直到两块金属弧面呈180度完全打开后方才停止。

当看到铜鼎里面的情景时,杜剑飞差点呕吐出来。只见铜鼎内部中空,上方垂下几根弯钩状的倒刺,几只像是被风干了白色蝙蝠倒挂其上,肉身干瘪,像是垂挂已久,丝丝血液顺着身体淌下。

铜鼎底部垂直地插着一根刻满图纹的黑色铁柱,一头连接地面,另一头则呈锋利的圆锥形。一具身体表面千疮百孔的干尸如“烤乳猪”似的被贯穿在了铁柱上。

尸体肌肉干瘪萎缩,早已不成人形,身体上的小孔如黑色斑点一般密密麻麻,让人见了触目惊心。而尸体下方则是粘稠成块、沉积已久的血池。里面仅存的血液在底部小孔的作用下冒着气泡缓缓下沉,眼看液面越来越低就要干涸凝固了。

陀老使个眼色,两个吸血鬼立时从地上抬起已奄奄一息的女子。她被举在空中时四肢因骨折而软软的耷拉下来,随着吸血鬼的步伐高低起伏,如一只断了线的木偶随波逐流。

当两个吸血鬼平举着女子来到敞开的铜鼎前方时,杜剑飞从陀老脸上露出的险恶笑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如坠入无底深渊,心脏急速跳动,精神高度紧张而喘不过气来,赶紧闭上眼睛不敢再往下看去。但是在他闭上眼睛前的那一瞬还是无法逃避地瞥见了那女人绝望无助的眼神,他的心脏随之猛然抽痛起来。

等他刚一闭上眼睛,就听到了两声撕破人心的惨叫。第一个声音虽然因它的主人极度疼痛而变了声调,但还是被杜剑飞给听了出来,这就是那个女人的惨叫……可以想象,一个下巴被卸掉的人究竟遭受了怎样的痛楚才能突破障碍再度发声?想到这里,杜剑飞的心在滴血。

第二个声音毫无疑问是他旁边那个“外强中干”的泰拳王沙坤所发出的嚎叫。杜剑飞根本不用看他,就能通过这杀猪般的惨叫猜到这个男人被吓成了何等模样……

“扑哧”一声,铁汉拔出巨斧,那金属壁敞开的铜鼎如上了发条的一般自动关闭。从小孔里突出的无数钢针尽数刺进了女人的身体,血液穿过小孔向外喷洒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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