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经历了一段很长的梦境。
似乎有什么人路过了她的生命。
好像又如同抓不住的风一样飘走。
快乐啊，希望啊，全都离去。
为什么？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来自异界之人发出轻轻的疑问。
“只要你追寻着答案，只要你想知道为什么，那么，你注定能够得到答案。即使那是毫不光彩的过去，你也必须直面。”有个声音这样指引着。
冲破牢笼的记忆如同炸裂堤坝中冲出的洪水，慕白想起了关于自己的一切。
孤独的岁月与青春，没日没夜听着双亲的争吵，流淌着不伦血液的身体忍着暴力与嘲笑，继而感受谎言与背叛；压抑着爱、怀疑着爱、渴求着爱，于是，放弃了爱人，也放弃了被爱；于是，唾弃自我、厌恶自我；于是，戴上假面，学会了伪装；于是，笑脸盈盈。
“人没有了心会怎么样？”神话故事里，比干这样发问。
“说什么傻话呢，人没有心当然是会死了。”神话故事里，老婆婆这样回答。
慕白曾一次又一次地想起武王灭商中的这段故事，失去了希望的她、不曾拥有爱的她、放弃自我的她，是永远不可能拥有一颗真正的心的。
然后，双亲终究还是离婚了，然后，相继死去，然后，一个人生活，然后，每天保持笑容。然后，自己也死了，多么……
灰暗而扭曲的一生。
“难道重新开始也不能抚平你的痛苦吗？”
燃尽的花不会盛开第二次，慕白默默地回答，如果这就是我的命运，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还要继续放弃吗？”
沉默……
“还要活在牢笼中吗？”
沉默……
“要放任这个无辜的人因你而死去吗？”
沉默……
“还要不怀希望地活着吗？”
沉默……
“沉默似乎也是你的风格呢……”那声音远了，直至消失。
慕白从那令人眩晕的记忆中醒来，胸腔中好像有火焰灼烧的痛感。她坐起，发现自己置身于某个房间。
看到慕白起身，孟贞忙用汤匙递上一口养魂水，孟贞脸色有些许担忧，她问慕白：“有没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魂体还好吗？”
慕白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地喝掉那口养魂水。
房间里鸦雀无声，孟贞只是一口一口地喂着慕白，慕白只是机械地喝水。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慕白又陷入了“放空”的状态。
孟贞见慕白这个样子，虽然有心安慰，但也不知如何说起，只得长叹一口气，离开了房间。
安静，如同死亡一般缠绕着这个毫无内核的人偶。
半晌，慕白发出了一声嗤笑，“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
慕白痛苦地将脸颊埋进手中，然后大口地吸气，试图将那些痛苦驱逐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慕白赶快调整好姿势，摆出一副淡然的面孔，“谁呀？”
沙哑的声音从慕白的喉咙里发出。
“是我，钟开阳。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