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我突的清醒过来,只觉一阵痛意传来,还来不及反应便嚎啕大哭。
“生了,王妃生了,是个小郡主——”一道苍老的女音响起,我不觉张了张口,却发出了一阵细小的嘤声。
等等,嘤声?尚睁不开眼的我挥了挥手臂,只觉似乎短了许多。结合刚刚那句夫人,我转动着有些混沌的大脑:早已废除的帝制与旧式称呼——答案呼之欲出。但有了一刻的惊讶,我便接受了成为一个婴儿的现实。怎么活着,对我而言没有多大不同。感受着仆妇轻微的摇晃,我顺从的闭上眼眸,却始终留了一丝心神。
今上同胞弟弟谨王宋逸站在庭院中,神情焦急,眉目中遍布忧愁。听到那声通传,他才收敛心神,步入内室。安慰完满头大汗的王妃,抱起红布稠裹着的婴儿,心中满是初为人父的喜悦。看到女孩儿双眸紧闭的模样,又思及前几日在永安寺里与住持的谈话,心下微沉。
这时,一名两鬓斑白的老者推门而入,没看床榻上的谨王妃一眼,径直向宋逸走了过去,面上严肃,见他一副忧愁的模样,又不禁叹了口气:“王爷,这命格特殊,此乃命数。”
谨王思及此下局势,眉目间忧愁更甚,压低声音道:“现今那姓陈的一家出了几代皇后手便越伸越长,还有那几个阉人,瞧瞧,瞧瞧朝中都成什么样了,咱这大晋的几代皇...”
对面那人眼中闪过一道冷光:“王爷慎言!”谨王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背上不由出了一阵冷汗,差点被那些个阉人听去了。
听到这,我的脑子稍稍清明,不由自主地推断起局势:如今应是皇权势微,外戚与宦官轮流把政,想起刚才似乎是她新爹的人未出口的话,再结合生在一个王府,她身下用的布料倒是她曾经在村里见过的,在这个年代应也并不算出众....由此来看应是一个王朝末代了,时局倒有些像之前的世界中某个朝代...。我渐渐困倦,幼儿的身子怎么也抵不过困意,渐渐撑不住,睡过去了。只在迷蒙间好像落入了一个带有淡淡竹香的怀抱。
那边,谨王妃已经醒了过来,靠在宋逸怀里,坐在床榻边,一双杏眼此时盛满了泪,眸中带着一丝恳求地望着前方的老者颤声道:“就不能留下吗......这怎么会与一个小女孩有关.....”没人答话,谨王妃已心知肚明。
老者转过身,将熟睡的女婴抱的紧了几分,用宽袖遮住夜里的凉风,神情依旧淡漠:“王爷,赐名吧。”脚步随之一动。背后传来一声带有些许沧桑的男声:“便名——宋长安吧。”边的谨王妃含着泪,紧盯着那个背影轻轻点头。
孩儿,我们不能护你做个无忧无愁的大家闺秀,但愿你一世长安。
在半梦半醒的时候,我仿佛听见了一句哽咽的女声:“你说,明明这么大个王朝,怎么就这样了呢...”来不及细想,便被一阵竹香包围,又沉沉睡去。
当夜,圣旨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闻谨王妃顾氏诞下一女,朕大喜,特封郡主,赐号怡南,钦此——
宋怡南,宋长安。
今生,我又是否能得一世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