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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虎象之殇

人作为社会性动物,习惯依附强者,跟随强者,服从强者,乃至给强者的行为进行注解。所以在强者打破一些陈规旧念的时候,只要不太过颠覆,大家都会比较大度。

椿生部落的人看到断羽折断的真是一支枯枝,虽然心里有些忧虑,然而并没有大惊小怪。

林实也就在这个时候趁机站了出来说道:“精灵告诉我,树木其实也是需要修剪的。它们的枯枝或者旁枝就和我们的指甲头发一下,修剪一下将更利于它们的生长。”

林实还准备了长篇的农业知识,准备一起修改一下大家的认知。

不过大家听了他的说法只是微笑,并没有人搭茬,随后便开始外出的准备了。

林实将那根枯枝弄回来查看,发现它只是干枯了,并没有腐朽,还能够用,便自行剥开树皮,测试它的弹性,看是不是真像自己想的那样能够作为弓箭的材料。

他没有留意到,在这个过程里,包括领椿在内的部落众人心神不宁,部落里流动着类似祖宗牌位被打翻了的怪异气氛。

这一天孩子们的晨跑因为这些和林实的分心停止了。

部落几个年纪大些的男人习惯性在部落周围巡逻,不多久便慌忙跑回来,急声呼喊着:“报应来了!椿神责怪啦!”

刚跑散的孩子们被他们母鸡赶小鸡一般赶回山洞,准备外出的女人们也慌乱躲入了山洞。

领椿和断羽同时拿着武器迎过去:“怎么回事?看到了什么?”

两人冲到前头,对视一眼后,领椿才脸一红退后两步。

“老虎!我们部落附近出现了老虎的踪迹的。”一个男人惊呼着,手里还捏着一点什么东西。

有经验的领椿和断羽一眼便认出了,那是老虎的粪便。

山洞附近是部落的核心区域,大家在此生活的时间不知道多久了。一般来说,除非到了食物匮乏的季节,否则是很少大型肉食动物靠近的。

毕竟他们本身才是最大的肉食动物种群。

在断羽折断了椿树枝后老虎跟着出现,本来就有些心神不宁的人自然就产生了联想。

否则为何偏偏在今天有老虎靠近?

想到这些,众人看断羽的目光都不对了。

断羽扭头去看看林实,目光也有些难明,不过他总算没有把责任推到林实身上,而是回头道:“慌什么?昨日我们不是在附近发现了一头老虎么?说不定便是那头。它追着我们过来了。今天孩子女人不要出去,我们去找它出来。”

众人想到这个,心神稍安。但行动上多少拖拉起来,准备了半天也没有弄齐武器出去。

太阳升到一竹竿高的时候,男人们才在断羽的催促下慢悠悠出发。那时候林实已经将手里的椿树枝削成了一副弓身的样子,准备上弦后做测试了。

他听到老虎的时候,脑子里也闪过那头他喂过的老虎。但是他在猎到两头鹿之后,便一棍子将它抽走了。那个地方离得老远,加上老虎吃痛而走,现在出现在附近的老虎应该不是它。

所以他也没有多想,只想看看怎么对这椿树枝进行测试。

要是椿树枝能够成为制作弓材料,这对部落以及整个人类历史都是可能产生影响的。因为在另一个历史里,完全没有这种东西。

他也觉得要是能通过这个说服部落的人,椿树这个物种说不定能拯救一下。

现在椿树大部分枯死的原因是还不知道。不过如果能够让林实砍伐研究的话,说不定他能找到椿树患病的原因,想出治疗的办法,从而让这个物种继续存活下去。

就算不能够找出椿树病变的原因,以林实的农业知识,也可以组织部落的人修葺一下那些树木,给树木进行一点的管理,让它们挂果率更高,给部落带来更多的过冬存粮。

算起来要是进行林间管理的话,现在正当时。

只是,林实很快想到了眼前的问题。大家可能不接受林间管理。另外,大家就算接受了这个,也不可能空着肚子去做这些。

所以要想办法一次性弄好些食物来才行。

林实脑子里闪过了雁群,又闪过了体型庞大的大象。

所以自己要不要冒险出去一次?林实沉吟着。

虽然说吃大象很残忍。但在这个时代,要糊口啊。

才这么想着,山洞外忽然传来了凄厉的狗吠和男人高声的呼喊声,这些声音里似乎还夹着重物擂地的声音,野兽的哀鸣以及低沉的虎吼。

“怎么回事?”林实抓起一根石矛要冲出去,却在眨眼间被几个眼疾手快的女人死死抱住。

二雨抓过一把弓跟着领椿和乌雕一起冲出去,跟着又很快脸色苍白跑回来了:“他们回来了。还有老虎和大象。”

“他们不是捕杀老虎吗?怎么会有大象?有多少大象?是朝象人来了?”林实问。

二雨被吓得不轻,张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林实好不容易挣脱抱着他的女人,承诺不出去,来到洞口往外张望,外面的情景他也看得目瞪口呆。跟着一起看的人也被吓到了。

领椿和乌雕站在山洞外如临大敌。部落的男人带着狗从远处狼狈往回跑。追在他们身后的是一头疯狂的大象。

那头大象身上插了不少羽箭,也有不少石矛的创伤,身上的血染红了半个身子,男人们在逃跑的过程里依旧用各种办法在继续扩大它的创伤。按理说它不应该继续送命才对,不过它身后有一头老虎在驱赶着它。

看到这个画面,部落的孩子们吓得哇哇大哭,女人们也默默垂泪,觉得是椿神怪罪了,才让发疯的大象和老虎同时出现,来惩罚他们。

果然,大象在追到近处的时候,终于放缓了步子,开始在大家新建的屋子之间横冲直撞,将大家建辛苦起来的茅屋撞倒踏翻,跟着四处追逐山洞外面的男人。

男人们已经被吓破了胆子,根本没人再敢靠近。只敢在远处投掷或者射箭。但这个情况下,男人投掷的准头奇差,箭射出去似乎也起不了多少作用。因为箭力道很难穿透大象的厚皮。

这景象比传说里最恐怖的战争还恐怖些。

“要是它冲过来,你们要躲到石头缝里去,你知道吗?啊?”女人厉声教训着自己的孩子,似乎在面对末日的到来。

林实却没有留在洞口继续看着,他在看到了大象身后的老虎的时候,便跳着脚满山洞寻找着什么:“肉呢?我们还有没有肉?要生的,半生的都行。找!”

他一眼认出来远处那头老虎就是他喂过的那头。

他此刻的心里也是懵逼的。它怎么来了?还追着男人和大象过来?外面一头发疯的大象已经够男人们拼命的了,加上它,部落今天岂不是要死伤惨重?

他有心出去收服了老虎,让它不要加入战团。但他不知道喂食的功效是多久的,老虎还认不认得他,会不会记得被他抽了一根子的仇?

万一喂食的功效过了,他岂不是要送菜?所以,他觉得手里要有块肉。

但洞里只有熏干的肉干,半生的肉都没有。

老虎留在河滩远处低吼着,似乎在催促大象拼命。它不时往山洞这边瞭望,似乎在寻找下场的时机。

“拼了。”林实拿了一根鱼钩,从肉干上撕了一点肉挂上去,趁着大家不备,一头钻出了山洞,没命往河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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