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前,定远将军宋衍书在敌军攻城时公然打开城门,迎接翼国军队入城,并得翼军首领亲封伐临将军。因他本是临国之将,对临国布防了如指掌,不过数日时间,他率军长驱直入,连破临国五城,兵刃之下是数不尽的临国军人、百姓的亡魂。
消息传来之际,沐初云正在她的寝殿整理她与宋衍书几年来往的书信,每一封都保存完好,因他久居边关,她难与他相见,只能借这些信以慰相思,可是此刻,信上的甜言蜜语皆化为穿肠毒药啃噬人心。
沐初云咬唇无声抽泣,清泪滴滴落在手中信纸上,她素手一扬,书信纷纷扬扬散落一地。
“可查到他为何叛国?”
“据消息,定远将军,不,宋衍书于六年前留下一小兵于帐中服侍自己,我军近日才知那小兵根本是个女儿身,并且是翼国的公主,被派来临国军队中当奸细的,而宋衍书早在以前便与她有了私情,得知她奸细身份却知情不报,并且被她策反了。”
“六年前!呵,宋衍书,你可是够能装的!”
她与他重逢并钟情于他,才不过四年半时间,而他竟已在六年前与敌国派来的奸细暗通款曲,通敌卖国,将手中长枪对准了自己的国家。
“宋衍书,你可以弃我,但为何叛国?那女人就这般重要吗?”
四年多啊,他一边与自己书信往来,道尽相思之情,一边美女入怀,做着背叛亲人背叛国家的事。
脑海中又浮现那抹背影,因时长日久,早已记不清旧日少年模样,惟有腰间的圆环玉佩与四年半前见过那人时,那腰间的圆环玉逐渐融为一体。
沐初云心痛到无法呼吸,终究是她错了吗?是人心亦变?还是当初的一切,本就是一场骗局?
抬手擦尽眼泪,沐初云起身向外走去。
“长公主,你去哪?”
“去见父皇!”
刚走出大殿,就见顾景容迎面走来。
沐初云心情复杂,四年相伴,他的心思她不是不知,只是终究无法给以回应,她也曾对他避而不见或者明确拒绝,他却始终站在原地,不逼近也不退步。
“这个世上不只宋衍书一个人,能爱你照顾你的也不只他一个。”
“他负我!不,或者不是辜负,估计他从未爱过我。”
“我不会负你!”
“不会吗?”沐初云苦涩一笑,泪水充满眼眶却始终不曾落下,宋衍书不值得她再为他流泪。
“宋衍书身为临国定远将军,他通敌卖国罪无可恕,但你,你乃沂国之人,你我立场本就不同。”
“沂国又如何,在我眼里,比不上你一丝一毫……”你可知,沂国皇子,本就只是为接近你而捏造的身份。“或者说,世界万物,皆不如你一颦一笑。”
与四年前及笄礼时一模一样的盒子被他拿出,顾景容俯身将其放在她身前的地面。
“这是第二次求娶,若有朝一日,你改变心意,可拿着这只玉簪来寻我。”
说罢,顾景容转身离去。其实,若真想要她,他有的是手段,但他从不曾逼迫于她,终不过一个,世间唯感情无法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