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唐,你且记住今日吾之言。
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我能饶过你,他日或也有人会饶过你,可先贤也说过,事不过三,你以为你能一直嚣张跋扈下去吗?
我不杀你,非是惧你何家之威,你何家终究是外戚,便是十个何进绑在一起我李玄寅杀了也就杀了。
你说天下百姓是泥腿子,简直可笑,你吃的穿的用的那样不是百姓的?
你靠着你父亲那点威风已然如此跋扈,那我又该何等威风,是不是要杀了你来增加我的威风?
你醒醒吧,外戚身份终不长久,或许你父亲哪天被宦官或士子弄死在街头犹未可知,回去多读点书,做一个对大汉有用的人!”好为人师李玄寅已上线,请注意不要被忽悠。
“是……侯爷,小人明白了,小人再也不敢了!”何唐汗流浃背,害怕极了。
“好了,你回去吧,记得明天给百姓捐钱。”李玄寅摆摆手不再看他,然后大袖一甩,喝道:“雷散!”
盏茶功夫,在旁人惊讶的眼神中,乌云和雷霆好像听懂了李玄寅的话,径自散去。
这一举动让那些富家子弟惊为天人,那何唐吓得是一刻也不敢在这里待了。
李玄寅向着众人优雅一笑,拉着左琴雨的手走了下来,他没有为这点事就糟心,毕竟这世上糟心事多了去了,数都数不过来,还不如让自己无忧无虑的。
“哇……,李公子竟是如此俊美,而且他的功夫也那么好,面对十几个拿刀的家伙也是依旧淡然,这才是我大汉男儿啊!”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裙漂亮姑娘向旁边的几个好朋友说道。
“是呀,他给何唐那一巴掌的时候真是威风极了!”
“就是,人家还会号令天雷,怕是神仙下凡呀!”
……
人群炸开了锅,都在讨论李玄寅哪般威风,已然忘记正主还坐在这里听着。
“哈哈……玄寅,他们在说你呢。”左琴雨打趣道。
“不过那位左夫人也很漂亮啊,和仙女一样,人家俩才叫般配。”
李玄寅笑了笑,回道:“不也在说你吗?”
两人有默契的相视一笑,根本不去理会那些人。
一会儿后,李玄寅对这洛神亭起了兴趣,演义里从来都没听过洛神亭,倒是有个《洛神赋》流传。
两人也把话题引到了这上面,两人的想法都不一样。
“玄寅,我认为这应该是人们为了纪念洛神才修建了这样的亭子。”左琴雨说道。
“额……你指的洛神是谁,有啥故事吗?”李玄寅疑惑问道,没办法,学得东西全忘光了。
“你连这都不知道,文盲,那我给你讲讲。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名字叫做宓妃的女子,她原是伏羲氏的女儿,因迷恋洛河两岸的美丽景色,降临人间,来到洛阳。
那时,居住在洛河流域的是一个勤劳勇敢的民族,有洛氏。宓(fú)妃便加入到有洛氏当中,并教会有洛氏百姓结网捕鱼,还把从父亲那儿学来的狩猎、养畜、放牧的好方法也教给了有洛氏的人们。
这天,大伙儿劳动之余,宓妃拿起七弦琴,奏起优美动听的乐曲来。不巧,这悠扬的琴声被黄河里的河伯听到,这个浪荡公子便潜入洛河,看到宓妃,一下子就被宓妃的美貌所吸引。
于是河伯化成一条白龙,在洛河里掀起轩然大波,吞没了宓妃。
宓妃被河伯押入水府深宫,终日郁郁寡欢,只好用七弦琴排遣愁苦。这时,后羿来到了宓妃的身边。后羿原是位善射的天神,射死了天帝的九个儿子。
后羿听说了宓妃的遭遇,非常气愤,将宓妃解救出深宫,又回到洛氏中间,并与宓妃产生了爱情。
那河伯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听说了后羿宓妃之间的恋情,更是恼羞成怒。他化作一条白龙潜入洛河,吞噬了许多田地、村庄和牲畜,后羿怒火填膺,射中了河伯的左眼,河伯仓皇而逃。
河伯自知不是后羿的对手,只好跑到天帝那儿去告状。天帝早就知道了所发生的一切,并不向着河伯说话,河伯这下只能灰溜溜地回到水府,再也不敢管后羿与宓妃的事了。
从此,后羿与宓妃这对情侣便在洛阳居住下来,过上了美满幸福的生活。后来,为表彰他们,天帝还封后羿为宗布神,宓妃洛神。
这洛神亭应该就是后人为了纪念他们所建。”
“哇塞诶,琴雨你懂的好多啊,不愧是学霸,这些你从哪知道的呢?”李玄寅十分惊奇的说道,都是九年义务教育,人家咋就这牛逼,自己就啥都不会。
左琴雨谦逊一笑,摆摆手说道:“老师有讲过的,你又不听课,一天就知道玩,啥也不会。”
“额……嘿嘿,这不是有你嘛,有你我就不用担心不懂了。”李玄寅略微感到不好意思,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说道。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那穿着淡蓝色长裙的大家闺秀缓缓走出,一动一静也是极美。
“公子好,奴家名唤卢莺,家父卢植,奴家对于此亭较为了解,若公子不嫌,奴家可为公子解惑。”
这女子长相较为清纯,不施粉黛,一颦一笑让人如沐春风,声音如其名,有如黄鹂般清脆,也是一不可多得之良人。
李玄寅害怕旁边站着的女人,只得装作面无表情,向其点点头示意讲下去。
那女子温婉一笑,走出亭子,望着牌匾,亭里的人都跟着走了出来。
“公子,这亭子说起来还与你先祖李圣公颇有渊源。
奴家曾在家父为李圣写的《成纪公传》中看到,在我大汉宣帝五凤二年,李圣曾正在洛阳游历,当时匈奴呼遬累单于率众来降于汉,李圣的知此事非常高兴。
他就邀请了一些朋友在先秦时建造的洛神亭饮酒作赋,欢饮到夜晚才回家。
第二天,李圣带了数十家丁来到洛神亭,将原先的洛神亭修缮,亲自在洛水旁种了三里桃花树。
经过百年演化,桃树已成参天大树,后人又称这里为桃花亭或李圣亭。
只是奴家好奇为什么公子连自家先祖所修之亭都不知道。”
卢莺掩嘴一笑,大方而又得体,李玄寅感觉自己又被羞辱了。
“那个……先祖风流韵事颇多,寅不知实属正常,况且寅先前一直在陇西生活,未来过洛阳。”李玄寅不好意思的说道。
而两边的富家子弟梦们一同笑了起来,都感觉这李公子也是一个妙人,居然连自己先祖圣人的事都不知道,枉为儿孙呐。
众人笑着笑着,左琴雨也跟着笑起来,搞得李玄寅是很没面子:有没有搞错,我是现代人,又不是古代人,我哪里能知道那便宜祖宗李鸿干了啥事?能怪我吗?
李玄寅委屈的都想哭了,没办法,只得一拱手:“告辞!”,转而就拉着左琴雨手飞也似的逃窜出去,身后的笑声越发明显。
只听得卢莺在后面大声喊道:“公子,不要走啊!”
只不过李玄寅充耳不闻,还是飞窜,连李贺那小鬼都忘记了。
两人跑了一会儿就开始漫步起来,细细看向周边的花草树木,美的不可方物。
李玄寅、左琴雨的心神都放松下来,直直走向洛水旁边。
令李玄寅不解的是,前面有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孩坐在河岸,鞋袜脱掉,脚放入河中任由水花拍打,靠近过去,李玄寅发现这小孩长相实在不一般。
之前李玄寅自诩为天下第一帅,但看到这小孩后,瞬间不那么自信了。
怎么说呢,这孩子不但是俊美就能说清的,有一句:“英姿飒爽思奋扬,面如玉盘身玉树”的诗才能形容他,剑眉星目,穿的很随意,却是三分洒脱,七分自在。
“小孩,大家都在那里玩,你怎么独自在此。”李玄寅站在那小孩身后问道。
只是迟迟听不见对方的回答,倒是对方的小脚丫在河中拨弄的更欢快了。
“小孩……小孩,你在干什么。”李玄寅见对方不回自己的话,又是问道,这小孩子看起来不大点,怎么一点都不理人呢?
这一会儿,李玄寅并没有等多久,他听见了对方的答复:“嘘!和他们在一起无趣,我和小鱼玩,不要打扰它们。”
小孩声音很好听,很明朗,有一种正太的味道,操着一口洛阳腔,这孩子也应当是在洛阳长大。
这小孩说话的时候连头都不曾转过来,李玄寅看得出这小孩有多么专注了,对着左琴雨嘘了一声,两人就呆呆站在那看起了小孩钓鱼。
水流还是比较清的,不比后世污染严重,宽阔的洛河水面就像一面明亮的大镜子,映着蓝天白云,映着柳树姑娘修长的身影,映着水边的野花、芦苇……
两岸开满了各色各样的野花,已是四月份,蜜蜂已经开始采蜜,画面十分美丽。
在两人眼里,那小孩就像自然之子一样,和这恬静的自然融为一体。
忽的,小孩大喊一声:“上钩了!”,然后手脚并用的向身后爬去,只是有点费劲,好像什么东西拖着他似的。
然后小孩求救似的眼神看着李玄寅,急切道:“快拉我一把,我钓到鱼了!”
鱼?什么鱼?姜太公钓鱼还要立个竿呢,你就拿脚钓鱼?
李玄寅虽说有点想不明白,但还是过去拉了小孩一下。
“噗通~”
水面中跳出一条肥美的鲫鱼,嘴里好像还咬着钩。
仔细看去那小孩脚腕上套着一个铁环,而铁环连着一条很长的黑绳,而绳子末端就连着那个鱼钩,好家伙,这小鬼还真在用脚钓鱼。
很快,李玄寅就将小孩连同鱼一同拉了上来,那鲫鱼死命拍打着地面,妄图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