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溪作风丝毫不拖泥带水,说完便回府内住处收拾行囊,准备反都。
唯独陈康一人,独坐于树下摇椅,吹着微风,嗮着太阳,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看不懂,看不懂呀。”陈康自言自语叹道,对于上午忽然发生的两件事,自己已思虑许久,依旧无法看透,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哈哈,公子有何不懂啊?”一道笑声音自房檐传来。
“哎,范市呀,你就不能走大门吗?”陈康十分无奈道,坐起身来,这个范市行事天马行空,经常神出鬼没般的前来。
“公子莫怪莫怪。”范市笑间飘身落下,稳稳站在陈康身旁。
“想必你已得知了吧,领兵一事。”陈康看了他一眼,便又是一躺,闭目养神。
“此事,小人早已打听清楚,不知公子可愿知晓?”范市卖着关子笑道,坐在一旁石凳上。
“哦?快说。”陈康一听,立即激动的坐了起来,盯着范市。
“嘿嘿,就在刚刚,咱们的人传来消息,说这事纯属太子逼迫。”范市自顾自的从腰间掏出一袋子果子,扔在嘴里。
“然后呢?”陈康极为自觉的伸手过去,抓了几颗。
“这事啊,还得从朝堂开说,本来宋国进攻,二皇子提议让陈亲王率亲军十万前去退敌,但太子万般阻拦,说陈亲王多年不曾上战场,多有不便,然后提议让御前将军带领十万亲军。但你想啊,那十万亲军,可是你爹的私有军队,那白白给了外人,你爹能同意吗?后来啊,吵得那是不可开交,等到第二天,你爹突然就提议让你带领十万亲军前往,结果,你猜怎么怎么样?”范市嘴里塞着果子,指手画脚,忽然停顿下来。
“结果?结果国君同意了?”陈康吐出一颗果核,猜道。
“正是,陛下不但同意,还亲赐皇家御匠为你打造盔甲,皆是皇室配置呀。”范市啧啧称奇,这等待遇恐怕与太子无异。
“原来这么回事?上午来了几个士卒为我量身,我还以为是我爹派来的。”陈康拍桌惊道。
“真来啦?那这消息肯定无误。”范市有些羡慕道。
“对了,范哥,这消息你哪来的?”陈康疑惑问道,虽然商会有情报部门,但这等重要消息这么轻易就打探到了?
“世子有所不知啊,这事国都已经传遍了,你想想当日朝堂之上,百官皆在,这刚一下朝,此事便传的沸沸扬扬。”范市好笑道,手中握着一把果核,没地方丢。
“范哥厉害,你可真是我的及时雨啊?一解我多日忧愁。”陈康拍胸笑道,顺手再拿过一颗果子扔进嘴里。
“公子莫要骗我,何来多日啊?”范市摇头笑道,谈话之间默默收起了果袋。
“行了,谢谢范哥了。”陈康抱拳笑道,十分开心,此事终于弄明白了。
“得了,小人走也。”范市摇摇头,飞身一跃,踩着屋顶瓦砾离去。
“哎,悠闲日子没多久喽!”陈康起身伸伸肩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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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此举太过草率了。”周管家无奈讲道,此举无疑是将世子推进火坑。
“管家别急,本王又何尝不知?只是太子一派想方设法让我交出兵权。这也是权宜之计。”陈亲王摇头无奈道,皇室本就如此,争斗不休。
“哎,老奴这是担忧世子殿下,世子刚过十五,如何能够统领十万大军呀,此行必是危险重重。”周管家抚须叹道,心中忧虑。
“管家之忧可先放下,此事你当真以为如此?”陈亲王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外面的天色,轻声反问,若非身旁有人,怕定是自语。
“若是宋国不敢打呢。”陈亲王似自语般喃道。
周管家在一旁思虑片刻后讲道:“若是如此,那世子岂不是立于风口浪尖。”
“所以这兴许是个机遇,只不过有些烫手,有些拿不稳。”陈亲王忽然大笑道。
“王爷,这实在是烫手了些呀”周管家听后,手都有些颤抖。
“管家,你不知道的,当初我为皇子之时,所要拿取之物不比我儿轻松。”陈亲王似乎想到年轻之时,不禁傲气凛然,竟是激起了当年热血。
周管家此时也是陷入思虑,没有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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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陈康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外面车驾挂着皇旗。”范计激动道,那可是皇族之人啊。
“诏书来了?”陈康摸着下巴自语道,说完连忙整理着仪容,将额头碎发撩上,衣服的褶子抚平,挺拔站立,等着诏书前来。
忽然一队人马走进门口,步伐整齐,装束威严,两面皇旗随风飘荡,为首一人身着官衣,其后皆是银白盔甲士卒护送。
“陈康世子何在?”为首官衣之人站立院中,大声喝道,其声虽寻人,但一双眼自进院起便盯着陈康。
“本世子在。”陈康一步上前,立于那人身前两米。
“陈康世子接诏。”官衣之人语气柔和,对陈康此番颇为满意,许多贵族子弟第一次接旨之时无不紧张出错,这陈世子竟可淡然处之。
陈康连忙单膝跪地,双手高举。
“奉天之运,陈帝之诏,经朕决策,封陈康世子为侍郎将,正四品官职,并即刻前往国都,后率十万精兵前往靖宇关与守军共退敌军,特赐予陈康世子皇室精甲一副,宝剑一柄,钦此。”官衣之人小心打开诏书,极为庄严般大声朗诵。
“本世子接诏。”待那官衣之人说完,陈康站起身来,低头伸手接过诏书。
“世子果真不凡,还请尽快回都。”官衣之人亲切笑道。
“大人放心,收拾好行囊便前往国都。”陈康拱手谢道。
“世子客气,那我等便先行离去。”官衣之人脸上笑着,心里却有些不满,上面吩咐要一同回都,谁知这陈世子竟打算单独前往。
“大人慢走。”陈康笑着摆摆手,并没有送客之意。
大队人马随着官衣之人徐徐离去,剩陈康一人站在院中,似在思考。
“真是的,早知如此,让风叔等会好了。”陈康无奈嘟囔着,回身进入屋内收拾行囊。其实陈康也没什么带的,沛城这贫穷之地,好像值得带上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