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家主,也就是张王氏的老公公,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休息终于缓过劲来,但因的确年岁太大,因此也只能强撑着身子说道:“大人,老夫是这‘回忆酒’的受益人,就由老夫来说一说饮过此酒的感受吧……”
“嗯,好,张氏老伯,你定要实言才好。”
“老夫已是快要入土之人,又何须说谎呢……”张氏家主经县官同意坐在一把椅子上说:“老夫曾是这‘黎安城’中的一个小地主,但因家道中落,内眷、内子接连去世,老夫心里大受打击,终日宿醉,好在儿媳并未因此而抛下我这把老骨头,一直照顾至今。”
张氏家主咳嗽了几声继续说:“三十年前的一天,老夫半夜喝得酩酊大醉,无意间进入了那‘忘忧店’中,那时还并非吴老板坐店,老夫在那里稀里糊涂地讲了家中之事,第二天醒来便在床铺旁见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忘忧且十年,酒过命可抵。”
县官听了那几个字后顿觉稀奇,赶忙问道:“哦?那张字条从何而来?”
“老夫不知,只是在老夫念过两遍后,那字条便自行焚毁了,当时老夫还以为被下了降头,还叫儿媳请了个法师来做法,做法后便再无事了。直到老夫即将病逝之时,回光返照之际回想起这句话,便差儿媳去碰碰运气,没想到这‘回忆酒’真能帮老夫续命一月。”
张氏家主的故事众人听完都是一番哗然,世间竟有这等事?真的是闻所未闻,奇中之奇啊!
因为太过稀奇,卢府大夫人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这简直是为天下之大谬!”
不过别说卢府大夫人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将信将疑,信是因为都知道这张氏家主是个老实人,虽曾是个地主,却从未苛责过农户们,也正因如此,那时才会被财力势力都大一些的财主们给坑骗了。但此时的确太过稀奇,实在是无法让人轻信。
前思后想一番,县官也是将信将疑,于是咳了两声道:“张氏老伯说得的确不像是谎话,但事情太过稀奇,也从未有人提过这‘回忆酒’之事,因此并未有过传言,其言语和效果真实与否还待查验。这位……”
县官又把目光投向给张氏家主看病的大夫,“你是个大夫?”
“回大人,小人方虎,是‘保医堂’的大夫,这里很多人都认识小人的,都在小人的医馆看过病。”为证明自己说得都是实言,方虎首先证明自己的清白。
“是啊!方大夫可是咱们‘黎安城’内较有名望的大夫,一直是给老百姓看病的。”
“是啊,我就在他那看过病。”
“我也看过。”
方虎话一出,许多围观的百姓都提声为他证明,县官这才放下心来,但卢府大夫人和卢御风却有些不太高兴。
“好,那本官问你,张氏老伯何时找你诊治过,又是因何病诊治?此时你看他气色如何?”
“待小人再为张老爷诊断一次。”方虎走到张氏家主面前开始给他诊脉、看气色,又摸了摸颈部,诊了一会儿才回话道:“回大人,奇迹、真是奇迹啊……”
方虎的话让县官也一惊,身子向前凑了凑问道:“怎么说?”
“回大人,张老爷近几年身子一直不好,经常会找我去诊病,大多都是些人老了便会生的病,昨日晌午的时候他家儿媳又来找我,我去看诊后就告诉她们让她们准备后事,毕竟已经九十高龄,再治也多活不了几天了。”
“那刚刚的看诊结果如何?”
“刚刚小人观了张老爷的面色、舌苔,还替他又诊了脉,竟发现他的脉象虽然仍旧很弱,但比昨日晌午时分强劲了许多,至少还能再撑个一月半月的时间!”
就连方虎脸上都露出了讶异之色,其他人就更加不敢相信了,纷纷议论起来。
“这方大夫说得倒有几分真,但这件事真的是太蹊跷了吧?”
“谁说不是呢!可那‘忘忧酒馆’的吴老板一直和大家相处得特别好,咱们经常去那喝酒,也从未出过事啊!”
“就是,我们周围的邻居都会去方大夫那诊病,也从未出过差错,方大夫的诊费还很便宜,我不相信他会说谎!”
“没错,我也不相信吴老板会无端下毒杀人!”
“对,我们不相信!我们都不相信!”
一时间,府衙内哄堂一片,围观的百姓们都在为吴笑言和祁红谷喊冤,衙役也看向县官,等待县官的下一步指令。可此时,县官和师爷也不知该如何决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