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天苍和风缱绻一路跑着,听见后面没了动静,便放缓了脚步,回头望了望,“缱绻,他们、他们好像没有追过来……”曲天苍喘着气,累得不行。
风缱绻也一阵阵地娇喘着,他们几乎跑了几里路,实在是太累了,于是便坐在一个石阶上休息,“天苍哥,看来李管家的药奏效了,他帮咱们逃了出来,可不知道他会不会受到什么惩罚?”
还在喘着粗气的曲天苍听到风缱绻的话突然停了下来,想了想说:“今天李管家帮我们那么明显,定会被发现,我觉得那个跟在大公子卢御风身边的华叔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会回去到大夫人那里告上李管家一状。”
“啊?那怎么办呀?咱们岂不是害了李管家么……”风缱绻担心地说。
曲天苍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说:“唉,现在咱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呢,既然李管家自愿将我们救出,他自然会有应对的办法,咱们就别担心他了,先想想咱们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嗯……”风缱绻看了看四周,又缩了缩身子,这么深的夜了,街上了无人烟,他们又身无分文,真的是想不到该怎么办。“天苍哥,要不然咱们就去找找李管家说得那个‘忘忧酒馆’看看?”
“嗯,也只有这样了。”曲天苍一把搂过风缱绻的肩,一同站起,往城门处走,“夜深了,是不是觉得有些凉?”
“嗯,没事,天苍哥,我没事……”
“驾……驾……”正走着,曲天苍便听见身后远处有马蹄的声音,人还不少的样子,回头一看,竟是卢府的人追了上来。
“糟了!那个华叔动作还挺快,缱绻,咱们得赶紧找到那个‘忘忧酒馆’才行!”
“嗯。”曲天苍带着风缱绻拼命地往城门处跑去,跑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空中飘着一块布匾,上面写着“忘忧酒馆”四个大字。
可卢府的人离他们越来越近了,而他们二人离忘忧酒馆还有一段距离,情急之下,风缱绻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曲天苍推出去两步远,自己则停下来说:“天苍哥,你快走,想办法进了‘忘忧酒馆’就别再出来!”
“缱绻!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不管!”曲天苍不肯走,想要拉回风缱绻,却发现她在往后退着。
风缱绻抱紧了身子,带着哭腔说:“天苍哥,你走吧,你才是最重要的,你是咱们村的奇迹啊!”
“什么奇迹!不要再跟我说什么奇迹,那些诅咒可能都是骗人的!我已经因为那些奇迹变成孤儿了,我不要什么奇迹,我只要你跟我一起走……”
“不,我不能走,我要帮你拦住他们……他们最想抓的是你,所以抓了我没用,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而且李管家也说过,‘忘忧酒馆’每晚只能进入一人,若是咱俩都去了,也不一定能进去,还不如只保你一个……”
风缱绻回头看了看,马蹄声越来越近了,卢府的人就快到眼前,风缱绻大喊一声:“天苍哥,你快走!”
曲天苍犹豫着,如果他不走,那么他们二人都会被抓起来活埋;可如果他走了,风缱绻还不知会被他们怎样……
但既然风缱绻如此护着他,要是他不走,便白费了李管家和风缱绻的一番心意。于是他狠下心,转身向“忘忧酒馆”的方向跑去了。
一边跑,他还一边回头,嘴里念叨着:“缱绻,谢谢你……”
“吁……”华叔带着众多家丁追了上来,见风缱绻一个弱小的小姑娘横着挡在他们面前,只看了看她说:“把她抓起来送回府,其他人跟我去追那个曲天苍。”
“是。”两名家丁将风缱绻的手捆绑住,然后押上马车,往卢府驶去。上马车前,风缱绻回过头去,望着曲天苍跑远的身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曲天苍一路跑,眼看就要到“忘忧酒馆”了,果然被李管家说中,“忘忧酒馆”内室灯火通明,外门却紧紧地闭着,曲天苍还想着往前跑几步,却被两名骑马的家丁拦截了下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华叔从马上下来,向前走了几步说:“好你个曲天苍,竟敢串通李管家逃跑!如今,我看你能往哪跑!”
曲天苍被马队包围着,他站在中间看着那些眼神凶狠的家丁,大喊道:“我是自己跑的,跟那个李管家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不跑?不跑等着被你们活埋么?你们既不是官府也不是官吏,只是一个大户人家,凭什么草菅人命?”
“哼,草菅人命?你说对了,我们就是要草菅人命,我们员外和朝廷中的多位官员都是好友,再者你和那个臭丫头是个骗子,我们只是处理两个骗子,有何不可?”
“如果你们觉得我俩是骗子,可以差人把我们送到府衙,可你们却要私自把我们活埋!难道大户人家都不讲王法的吗?”
曲天苍振振有词,华叔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得对家丁们说:“别再听他废话了,赶紧把他抓起来带回府,听候大夫人发落!”
“是!”华叔一声令下,马上的家丁全都下了马去抓曲天苍,曲天苍拼命地躲着,终于在躲到“忘忧酒馆”的一个墙角处时躲无可躲,只能抱住头部等着被抓。
可就在这时,天空一阵响雷劈了下来,直直地劈在了其中一名家丁的身上,瞬间燃起了青蓝色的大火。
“啊……啊……”被劈倒的家丁在地上拼命地滚着、叫着,看得其他家丁谁也不敢再接近曲天苍。
“诅咒……诅咒……”随后,其中一名家丁大喊起来,吓得往回跑走了。
“你给我站住!”华叔大声制止了那名家丁,却发现他根本不听自己的,一溜烟就跑远了,华叔赶紧问其他人:“什么诅咒?他说的什么诅咒?”
其中一名家丁说:“就是曲家村的诅咒,如果他真是凡尘少爷的儿子,在曲家村出生,本应活不过三岁,可看这少年却已十六七岁的样子,可能就是受了诅咒!刚才咱们一要抓他,便有天雷劈下为他护体,他、他可能已经不是人……”
这名家丁说得玄乎,其他家丁也开始往后退。
就在这时,“忘忧酒馆”的灯突然灭掉了,由于刚才曲天苍退到了“忘忧酒馆”的墙角,因此突如其来的黑暗掩盖了他,也像是蒙住了所有人的双眼一般,谁都看不到他了。
只有华叔在那里喊着:“人呢?人呢?”
家丁们揉揉眼睛,正找着,天空突然又是一阵霹雷落下,虽然没有劈到什么人,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霹雷打下时,曲天苍躲藏的墙角被照亮了,可曲天苍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按说那个墙角是个死胡同,根本没有躲藏和逃跑的路,若是他往两边跑了,这里这么多人定能看得见,可现在,曲天苍竟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诅咒!真的是诅咒!华叔,咱们、咱们回去吧!我、我可不想死……”
“我也不想死……”此时,家丁们全都惊恐地向后退着,大家都看向华叔,等待他回府的命令。
华叔一见这种情形,心里也是有些打鼓,便无奈下令说:“好吧,咱们先回去,反正抓了那个小姑娘,就不怕他不来救!”
说完,便骑上马往卢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