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默迷迷糊糊唔了一声，睫毛颤了颤，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霍云朝心也跟着缩了缩。
平时的祁默待人疏离冷漠，总是警惕而又防备……
此时，她双颊粉扑扑的，半张脸埋在他臂弯里，又乖又软，像只得了热炕头的小猫。
霍云朝突然有种被依赖的感觉，那感觉一点也不坏，很舒服，舒爽的他忍不住伸手在祁默头上摸了摸。
祁默动了动唇，嘴里含糊不清的念了句什么，额头贴着他掌心轻轻蹭了蹭。
“！”霍云朝瞬间兽血沸腾。
祁默这样子软的太犯规，霍云朝心里骂了一声娘，手控制不住又往祁默头上摸过去。
哥哥喜欢撸猫大概就是这个感觉吧，他想，小祁不光身体软，特么连发丝都是软的，摸起来手感不要更好，偶尔还会有回应的哼哼唧唧一两声，或者往他掌心蹭一蹭……
祁默一蹭，霍云朝就感觉像过电似的，遂发现了新大陆般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被电流打到麻木，霍云朝才停止了丧心病狂的撸猫行为，手移到祁默颈后轻轻摩挲。
祁默抱着他另一只胳膊，嘴里轻喃了一声，“妈妈……”
“……”霍云朝低头间听清楚，整个人都傻了。
闹了半天，小祁把他当妈了?！
猫妈妈。
不知怎么想到这个词，霍云朝忍不住笑了起来，直笑到肩膀都抖了，护士来换药，才总算停下来，小声提醒护士动作轻点。
护士怪异的看了他和祁默一眼，拔下旧药瓶里的针头插到新药瓶里，然后拿着空药瓶离开了。
……
祁默睡醒的时候，三瓶药都已经打完了，护士拔针时那一点疼让她醒过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霍云朝怀里。
霍云朝一只手臂支在她身上正在拿着手机看时间，见她睁开眼睛低头朝她一笑，“醒了?护士换了两次药你还睡，我都怕你一下睡过去。”
“抱歉。”祁默忙坐起身来，有尴尬也有懊恼，“我睡着了……”
“没事。”霍云朝还保持着“撸猫”的愉快心情，这会就是高平来找麻烦他都能做到一笑置之，更不用说对着祁默。
“我以前感冒吃了药就会睡，药的关系吧，不然你也睡不了那么熟。”
“……”祁默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看他放下手机甩了甩胳膊，知道应该是自己压麻的，正想问一问，霍云朝站起身来，“饿了吧，出去吃点东西吧，来时我看医院这边好吃的不少”
“恩。”祁默也跟着站起身，睡了这么久她身上也有些酸，简单活动了两下，“你想吃什么?”
霍云朝想了想，“麻小吧，我今天想吃辣的。”
“好。”祁默肠胃不好吃不了辣的，但愿意陪霍云朝吃。
这人今天陪她来医院，又不计前嫌替她解围，还被她压了两小时的胳膊……
祁默没有在外人面前睡着的经验，更别说睡到别人身上去。
婶婶一家没一个省油的灯，又有个好色表哥虎视眈眈，让她从小到大都习惯警惕，除了在哥哥面前，祁默对任何人都不会放松。
今天是因为药物影响，又换了环境，还有一点原因大概是霍云朝有些地方和祁苜很像。
比如热烈到可以燃烧的热情，毫无城府的赤子之心，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还有……
“就这家吧。”霍云朝的声音打断祁默思绪。
祁默刚想抬头看一眼店面，就被拉住手拽进店里，她下意识想挣开，转而又犹豫起来。
这时，门口两个穿得红红火火的迎宾热情的迎了上来，其中一个问，“客人您好，请问几位?”
“两位。”霍云朝扫了大厅一圈，“给找个靠窗安静点的位置。”
“这边请。”迎宾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带路。
霍云朝松开祁默跟了上去。
祁默松了口气，跟在他后面。
……
迎宾选的位置很好，靠窗还有隔断，这会儿不是饭口，用餐的人不是特别多，周围几桌都没有人，很符合霍云朝安静的要求。
两人落座后，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放在桌上。
“你来。”霍云朝直接将菜单推到祁默面前。
祁默没有拿，道，“你来吧，我还不怎么饿，随便吃点就可以。”
“生着病呢，随便吃怎么行?”霍云朝斜她一眼，拿起菜单翻了翻，“我给你找点儿有营养的……”
说着抬头看一眼服务生，“刚在外面看到你家特色是姜奶和蟹黄粥?”
“是的。”男服务生很老练，“这是我们店的招牌，姜奶粥开胃又解辣，配麻小是非常不错的，客人尝尝就知道了。”
“行，两样粥一样来一份儿，再来六斤麻小，这三种口味一样两斤……”霍云朝食指在菜单右下角的三种口味上划了个圈，合上菜单还给服务生，“饮料我要柠檬汽泡水，给他冲杯黑糖姜水，先这些。”
“好的。”服务生用点菜机下了单，收起菜单转身离开。
小龙虾都是现成卤入味的，不用等，不消片刻便和两杯饮料一起上来。
上菜时服务生还提醒了一声，店里的蟹黄粥和姜奶粥是砂锅现熬，时间要久一点。
霍云朝告诉他不着急，慢慢熬，反正这些小龙虾他也要剥很久吃很久。
服务生礼貌一笑，下去了。
“来尝尝，你发烧了不能吃辣，给你要了两斤五香的。”霍云朝把自己面前那盘小龙虾推到祁默面前。
祁默没什么胃口，也不喜欢吃海鲜，拿起一只虾慢慢剥着做样子。
如果说昨天的相处让她了解霍云朝不同于霍家人心无城府的一面，今天的相处，则让她发现霍云朝也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虽然介意她的疏离，却又因为高平主动为她解围，任她靠了两个小时，因为她生病特别选了招牌是粥的麻小店，点了黑糖姜水……
这也是进门时祁默没有冒然抽手的原因。
霍云朝的很多举动，总是让她无意识想到祁苜，那种熟悉的安全感，直接把霍云朝和其他人划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界线，令祁默总在关键时刻心软。
哥哥……
想到祁苜，祁默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拿起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