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知道他现在可是连炼体期都没有达到的普通凡人,顶多身体比普通人强健点罢了,竟然要他潜入到人人都有修行境界的门派中偷功法,这要是被逮到那可大事不妙了。
这一上午的经历已经让他知道到要获取一本修行功法有多么的困难,但值不值得用命去搏一搏,这个很难说。
如果没有修行功法的辅助他也可能在八天半的时间里达到炼体期,毕竟他还有一半的妖族血脉,加之陈风的星界科技,但这只是可能,修行的路他这是第一次走,是摸着石头过河,如果没有达到,那将会万劫不复。
关系到性命的事情,尤其是自己性命的事情,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危险都不能马虎的。
功法对于到达炼体期可是有很大的帮助的,对于身体的平衡协调会有明显的促进作用,就会有更大概率感悟灵气。
俗话说得好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如果失败了,无非就是早几天死和晚几天死的差别,为何不试试运气呢?
“那就谢谢大主了。”
曲少冰从怀中取出五百万两银票交给大主,这些钱对于大主来说虽不多,但大主并没有实际帮他弄到本功法,只是派人帮助,也算是一分钱一分货,还算是合情合理的。
大主并没有推辞,收下了这五百万两。
随后曲少冰便离开了黑市,下午他又进行了艰苦卓绝的锻炼,跑了足足有四百公里,比昨天下午还要多。
他现在需要一副强健的身体,因为三更之后去偷功法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只有身体足够强壮,他才可能承受住修行者的攻击。
今天他回赵府的时间很早,太阳还挂在半空他便抱着几坛酒走了进来,正巧赵笛今天事不多也早早地回来了,两兄弟相视一笑,在花园的凉亭中坐下来。
“今天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黑市里买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曲少冰淡淡回道:“还行。”
他对于这个表哥稍稍有些遗憾,作为东林书院的买办却不能帮自己踏入书院大门,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有些埋怨,何况这还是关系到他生命的大事。
他对于东林书院的影响力也有了新的认识,表哥只是一个区区的买办没有半点修为便让财大气粗的大主屈尊办事,要知道大主在这长安城里可是能横着走的,每走一步便有百万银两入账,这是何等的威势,如果在地球上,怕是中国首富都难以媲美。
地球上的大富豪每走一步便有百万元进账的其实是存在的,但是一百万两银子和一百万元并非等同的,在古时候,一两银子的价值是远超现代的一元的,说这个大主富可敌国其实一点都不为过。
所以东林书院真的是个了不起的地方,也难怪中原大地的人们都心驰神往。
曲少冰将酒坛摆开,放上两个大碗,斟满酒后笑道:“这几天来多亏表哥的照顾,这碗酒我敬你!”
赵笛二话不说拿起碗便和曲少冰一同喝了,旋又将碗倒转过来,一滴都没有落下来,以示自己喝得干净。
其实这两坛酒是曲少冰为今晚的行动壮胆用的,没想到赵笛正好也在家,于是就当是最后的聊天酒,叙旧是根本谈不上的,因为他们以前从未有过交集。
“表弟,我知道你这几天一直在忙修行上的事,也很想进入东林书院,你有这份志向是好的,但是东林书院并非是其他地方,莫要听他人说这是个光彩耀人的好地方,其实这里边的水深得很。
而且又是皇上亲自管理的机构,就算是太子殿下想进去,没有足够的天资照样被无情的拒之门外。
所以你现在不要太心急,一步一步来,船到桥头自然直。”
曲少冰知道赵笛是一翻好意,可是他不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容不得他半点差池。
至于“水深”二字令他略微感到一丝惊讶,东林书院是享誉天下的大门派,从这几天他的所见所闻来看,那里应该是个公私分明、纪律严明的学府,加之是由皇帝亲自管理,应是非常的开明、美好才对,怎么到大表哥口中就用水深二字来形容呢?
当然,大表哥在东林书院里做了十几年的买办,对于东林书院的了解肯定比那些道听途说的人更加清楚,这水深二字绝对不是随口说说。
想来这世界都差不多吧,就算是被凡人供做神仙的修行者也会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这东林书院里应该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外面的人过于向往又知之甚少,大部分都只会说些吹牛皮的话,才会把东林书院想象得犹如天堂一般。
其实曲少冰早该想到的,但这又如何呢?与他自己的命比起来这一切都只是浮云罢了,他之所以想进东林书院可并非是仰慕它的名声,只是为了能活下去而已。
“表哥,你在东林书院里那么多年,就没想过自己也成为里面的学生吗?毕竟那里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想进去的地方。”
曲少冰心中一直有这个疑问,如果大表哥和高层谈谈此事,绝对是可以在里面修行的,然而他十几年如一日,勤勤恳恳地只当他的买办,这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赵笛露出有点勉强的笑容,这笑容中百味陈杂,似乎有说不出的苦衷,又有自卑、自嘲等夹杂其中。
莫说十几年,就算在这东林书院当一天的买办都会动恻隐之心,凡是有过志向的人,谁不希望有朝一日能仗剑走天涯,成为人人说道的强者、大侠,在江湖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曲少冰也曾在赵幕口中听说过,这位大表哥天赋过人,在他还只是十五六岁的时候,只读了大半年的私塾便成功的步入炼体期,但是后来不知为何并没有进入到门派中继续发展,而是当了东林书院的买办,负责寻常弟子生活物品的置办工作。
这十几年对于这么出众的大表哥应该是非常难熬的,他就像是在与一位仰慕已久的美丽女子毗邻而居却永远无法得到她的芳心一样,看着学院里的弟子一个个精神抖擞、神采飞扬,他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所以曲少冰非常好奇,这十几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呢?还是说他真的已经对修行心灰意冷,彻底地把它放下了?
赵笛拿起酒坛“咕嘟、咕嘟....”喝了好大一口酒,似醉未醉地道:“很多人都问过我这个问题,我都是一笑了之,但表弟不是外人,我就说说掏心窝子的话。”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还是想当修行者,时间熬得越长这种欲望越强烈,我几次都想和校长说说这件事,就凭我在这书院里任劳任怨十几年,他不可能不答应,可是我在爷爷临死前发过誓,此生都不能再步入修行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