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公公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即道:“是,老奴这就去办。”
他就说,皇上心系皇后娘娘,怎会突然就临幸了别人呢。
段珩心浮气躁,看不进奏章了,起身朝太医院走去。
他要去问顾皎皎,听到这种谣言为什么要信,为什么要给他塞人?
但转念又想,她有这么不在乎他么,传言他碰了别的女人,她就没有一点点的介意,没有一点点的……伤心?
哪怕一瞬间。
路上,段珩胡思乱想,什么话都想问,可真的见着顾皎皎的时候,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站在门外,看着坐在庭院里,跟婴孩一块晒太阳,姿态懒洋洋的顾皎皎,浮躁又暴躁的内心瞬间安定下来。
众人见到段珩,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奴婢/奴才见过皇上。”
满眼都是孩子的顾皎皎很快看见段珩,她扫了段珩一眼,随后眉目沉冷的抱着孩子,起身回了殿内。
段珩清俊的脸上神色未变,可眸色黯淡了不少,疾步跟了进去。
殿内,顾皎皎将小不点抱进摇篮里,一下一下的晃着,小家伙蹬着脚,笑的又甜又暖。
沉稳的脚步声传入耳内,顾皎皎的眼眸微动,紧接着摇晃着摇篮的手,便被人紧紧覆上了。
她抗拒挣扎,但段珩抓得她很紧,收不回手,肩膀被他牢牢地摁着,起都起不来。
“放手。”
她知道段珩的性子,软硬都不吃,只想达到目的,但总体来说,不跟他对着干,硬着来,他还是会假装礼让,谦和的。
“皎皎,那个女人我没碰过,”段珩自她的身后紧紧的拥着她,下颌抵在她的头顶上,姿态亲昵无比。
“除了你,我谁也没碰过——”
“住口!”
她的语调里有些恼羞成怒,段珩知道她在气什么,“那晚,是我不对,我把你哭了……”
顾皎皎听到这,没能再忍下去,她用力的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我给你面子,是想以后好过一点,不是任由你来欺负我的!”
那晚的事情用得着他提吗,她什么样她自己不清楚?
段珩挨了一巴掌,也没生气,只是掀眸望向顾皎皎时,眼眸幽深,“皎皎,朕是帝王。”
“没有人能掌锢帝王,动手之前就已经死了,”他抬手抚了她的脸颊,“但朕舍不得罚你,所以日后你打朕一次,朕就亲你一次。”
顾皎皎甩开他的手,又想一巴掌扇过去,但这次她的手腕被牢牢的扣住了。
他果真亲了她一下,她瞪圆了眼睛,脸气得涨红,在她发火之前,他便离开了,而后猛地将她打横抱起。
顾皎皎狠狠地咬了他的胳膊,他也没撒手,而是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了床上,她没松开,他任由她咬。
胳膊都出血了,他也只是皱皱眉。
最终还是顾皎皎先败下阵来,唇上还染着他的血。
她深深闭了闭眼,“你是不是绝对不会放过我?”
其实这两天她也不是没想过对策。
她已经跑过一次了,还因此失忆了一次,算是看出来了,除非段珩愿意,不然她是跑不掉的。
段珩敛下了眉目,“我们是夫妻,你是我的皇后,除了我身边,你还想去哪?”
顾皎皎甩开了他的手,身子往里侧,“我可以心甘情愿的留下,只要你把我爹送到顾盼盼身边,这辈子吃穿不愁,一生无忧,以及不要碰我,我就留下。”
他漆黑幽深的眼眸里倒映着她满是不甘不愿的面容,没有想象中的喜悦,但到底,他还是将她留下来了。
只要她开了这个口,相信往后他会有机会,将她留下来的。
他唇边微微弯起一丝弧度,“我答应你,都答应你……”
顾皎皎闭了眼,没有再说一句。
过后不久,段珩安排人去处理。
但顾盼盼已经死了,此事流风流云都知道,但封锁了消息,没让顾皎皎知道。
流云将顾清送到安全的地方,安排了十几个武艺高强的侍卫,还有许多宫婢,全都伪装成普通人,守在他身边,伺候他。
皇宫里的暗潮汹涌似乎就此解禁,没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了,皇上与皇后之间的关系,似乎也转圜了许多。
自从顾皎皎答应段珩不会再离开后,段珩几乎每天寸步不离的守着,除了上朝和批奏折,基本上所有的时间都呆在顾皎皎那。
虽然答应过顾皎皎不再碰她,但是在他强硬的要求下,仍旧每天和顾皎皎睡一张床——
虽然中间隔着一床厚厚的被子,还有个孩子。
顾皎皎从来不会主动和他说话,偶尔给的两句回应也都是敷衍了事。
段珩虽然心里失落,却也已经不敢再奢求更多。
两人就这么不温不火的相处了一个月。
宿子琅每天按时来给孩子送药,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孩子的身体基本上已经稳定下来了,至少不会再有性命之忧了。
这天中午,宿子琅将刚刚研究好的新药送来,又给孩子施了一套针。
孩子全程都很安静,施针的时候竟也没有哭,顾皎皎坐在床边看着,段珩站在她身后,两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宿子琅收了针,站起来看了段珩一眼,又转向顾皎皎,道:“小太子的身体现在已经比较健康了,新药的效果很好,再服用一段时间,药就可以都停了,只是……”
他垂下眼睫看了看孩子,似乎有些为难。
“他身上这些伤疤,我暂时还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尝试过的那些,效果都不太显著,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婴儿的肌肤实在太过幼嫩,我怕随意用药情况会更糟,所以……”
顾皎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如今孩子能够保住性命,还能健康长大,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没事的,子琅,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她说着就要站起来想往宿子琅那儿去,结果身体还没站直,便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身子一软,猛地跌了回去。
站在她身后的段珩顿时脸色一变,慌忙伸手扶住他,眼里都是紧张:“皎皎!你怎么了?”
宿子琅立即上前,给她把脉。
顾皎皎微微喘了几口气,慢慢等着那股眩晕感过去,再睁眼时就看见宿子琅一脸凝重地看着她,清秀的眉毛皱到了一起,半晌都没说话。
段珩看他这副神色,在一旁等不急了,沉声问道:“皎皎怎么了?”
宿子琅的声音有些低,听不出是什么情绪,他只注视着顾皎皎,道:“皎皎,你怀孕了,已经两个多月了。”
宿子琅话音一落,只听见“当啷”一声,段珩身后小桌上放的药碗,被他碰翻在地上,摔成了几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