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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占城

消灭了盘踞在彩虹岛的倭寇,水兵们都很兴奋,这场胜利也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我们海外的第一站是占城,每次出海大明水师都会在那里停靠数日。”郑和对铁牛说,“中国给予了占城非常多的援助,上次经过这里时我还帮他们修建了一个深水码头呢!占城人民对中国那是相当的友好。”

“这个世界如果还有人对中国心存敌意,那只能说明他们愚蠢至极,连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也不懂。”铁牛笑道。

“是啊!大明作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从来没有凭借武力欺负过任何人,只会无私地帮助朋友,这份胸襟与担当,试问当今世上除了中国还会有谁呢?”王大人也是深有感触。

这天,前方终于出现了陆地。郑和兴奋地说:“占城到了。”大明水师的海外巡视之旅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舰队驶入港口缓缓靠岸,郑和与铁牛,王大人等高级军官依次走下宝船。

占城王早已率领文武百官在码头迎接,这是时隔多年中国舰队再次巡视占城,上国贵宾的到来令这个南洋小国蓬荜生辉,欢欣鼓舞。

郑和宣读了皇上的圣旨,占城王跪地谢恩之后,忽然满脸泪水地哭诉:“郑大人,安南王仗着兵强马壮,杀我百姓夺我城池,请您为我们做主。”

“竟有这样的事?我现在就派人去请安南王。”郑和安慰道,“如果真是他的错,我会让他给你赔礼道歉。”当即派了一名亲随率领十名水兵去宣安南王。

占城与安南同为大明的属国,他们之间起了纷争,就好像两个小孩在吵架,作为家长中国当然有责任调解,也有能力调解。

“安南王,你要倒霉了。”占城王破涕为笑,中国处事公正,绝不偏私,这在南洋早已是人尽皆知。

随后两日,郑和在占城王的陪同下视察了当地人们的生产生活,还发放了一些钱粮,占城人民感激万分,高呼中国万岁!

这天清早,郑和还在睡梦之中便被吵醒,出使安南的亲随回来了,怒气冲冲地向他报告:“大人,安南王不但没有来请罪,还让我回来传话,说安南从今以后不再奉中国为宗主国了。我见到他们正在大肆招兵买马,肯定是要叛乱。”

郑和勃然大怒:“大明虽然幅员辽阔,但没有一寸土地是多余的。安南王死性不改竟敢谋反,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传令升帐!”

号角长鸣,战鼓齐响,众将齐聚指挥室,一道道命令传了下去,半个时辰之后,一万五千精兵集结完毕,雄赳赳气昂昂地前往安南兴师问责。

二十多年前,大明军队曾经讨伐过安南,罪名与今日如出一辙,都是妄图谋反,那次明军大获全胜,不仅杀敌数万,还将当时的安南王父子生擒,想不到时至今日他们还是贼心不死,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螳臂挡车,自取灭亡。”铁牛冷笑一声,对于这段历史他并不陌生。

占城王也兴高采烈地带着大批粮草、水果一同前往,美其名曰“劳军”,其实是想亲眼看看安南王失败被擒的狼狈样子。

经过两天的急行军,大军来到安南边界,探子报告说前面有叛军的营帐。

此时天色渐晚,郑和命令军队安营扎寨,养精蓄锐,明天再狠狠地教训他们。

到了后半夜,营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锣鼓声,水兵们纷纷大叫:“着火了,着火了……”

铁牛赶紧跑了出去,只见粮仓上方火光熊熊,烟雾冲天。水兵们都在奋不顾身地扑火,但天气干燥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大火迅速向四周蔓延。

铁牛果断地命令所有人全部撤出火场,然后带领水兵将周围易燃易爆的物品搬离,又在地上挖了一条深沟,总算把火路隔断了。

大火肆无忌惮地吞噬着粮草,郑和无比心痛,严厉地责问守卫:“粮仓怎么会给人烧了?你们知罪吗?”

一名水兵百户委屈地说:“郑大人,我们守卫粮草一刻也不敢疏忽,只是到了半夜忽然从树上跳下来许多猴子,手里还拿着引火之物,它们四处点火之后又上树逃走了。我们想追却追不上,请大人恕罪。”

“这群可恶的安南猴子,我一定要把它们消灭干净。”郑和怒不可遏。

对于安南郑和并不陌生,这里山高林密猴子很多,被当地人驯服之后不仅可以表演杂耍,还可以做些简单的家务活,放火这种事情对于它们来说就是小菜一碟,这次纵火很明显是有预谋的,肯定有人在背后搞鬼。

王大人统计了火灾受损的情况,由于最大的粮仓被毁,剩下的粮食只够两日所需,郑和无奈只得让占城王先回去筹集粮草。

回到中军大营,郑和一脸忧愁,大明水师虽然无坚不摧,但此战最大的隐患却是猴子,它们身手敏捷还会上树,要怎么对付还真是令人头疼。

“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不必过于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铁牛安慰道。反正也睡不着了,他便在林中四处溜达,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安南境内。

既然来了就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发现呢!铁牛脑中灵光一闪,径直往叛军营地走去,一路上发现了好几处暗哨,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只得悄悄地绕了过去。

密密麻麻的叛军营帐驻扎在两山之间,扼守着唯一的一条山道,看军营的规模估计有两三万人,这点人马在强大的中国军队面前自然不值一提,但在南洋小国中也算是强大了,难怪他们敢造反。

层层叠叠的白色营帐中立着一座金色大帐,此刻帐内灯火通明,隐隐还有说话的声音传来。铁牛摸过去把几个守卫一一点晕,又把帐篷刺了个窟窿,眯着一只眼睛往里面望去,只见十几个人正在开怀畅饮,人人面带笑容得意之极。

“侯将军真是足智多谋,先让猴子烧了郑和的粮草,这下他肯定会退兵了。”一个头戴王冠,黑瘦矮小的中年人笑道,“事成之后本王一定会论功行赏,侯将军当记头功。”

“多谢安南王的夸奖,在你的英明领导下,中国军队一定会溃不成军。”一个长着两撇小胡子,尖嘴猴腮的人恭维道,估计就是那个侯将军了,这家伙不但自己姓侯,相貌更像一只大马猴。

“各位将军,让我们为胜利干杯。”安南王得意洋洋地举起了酒杯。

铁牛嘿嘿冷笑,不作死就不会死,安南王荣华富贵的日子过久了,难道想试试阶下囚的滋味吗?我一定满足你。

“这次的任务猴儿们确实完成得很好,现在我要去奖励一下猴王,没有它的带领,这群猴子都是乌合之众。”侯将军打着饱嗝摇摇晃晃地往帐外走去。这可正中铁牛的下怀,不动声色地跟在他后面。

侯将军跌跌撞撞地往山上爬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一片小树林,两指塞进口中使劲一吹,一道尖锐的哨声传了出去。林中一片骚乱,一大群猴子从树上跳了下来,大概有三四百只的样子。一只强壮的大猴从猴群中走了出来,满脸期待地望着主人。

侯将军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毛桃,和蔼地说:“金毛,这次立了大功奖励你一个桃子,以后一定要好好地替我办事,知道吗?”

金毛点了点头,抢过桃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其余猴子看了馋得直流口水。

铁牛暗自好笑,这家伙也太小气了,像这种毛桃武当山遍地都是,小白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他心中一动有了主意,又悄悄地原路返回。

第二天一大早,铁牛让郑和带了五百水兵随他出营。郑和也不开口询问,他相信铁牛这样做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大营西侧两里是一片草地,铁牛吩咐水兵们挖一个三丈长宽、一丈多深的陷坑。五百水兵一齐动手,不到一个时辰便挖好了。铁牛让他们把削尖的竹子插在坑内,上面用树叶草皮覆盖,然后摆满各种水果。这些水果都是占城王带来的,现在刚好派上了用场。

“是不是憋得很难受?”铁牛问道。

“才没有呢!你想说的话迟早都会告诉我,如果不想说我问你也没有用。”郑和对铁牛是相当的了解。

铁牛笑道:“晚上我去引那群猴子来这里,你们埋伏在旁边的树林里,等它们落入陷坑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郑和拍手称赞,“真是妙计。”

到了晚上,铁牛背着两个装满水果的口袋往安南军的营地奔去,那几处暗哨今天可没有再手下留情,干净利落地把它拔掉了。

到了猴子栖息的树林,铁牛从袋中拿出一个苹果,坐在地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水果的香味把树上的猴子都吸引过来了,它们贪婪地盯着铁牛手中的苹果,有几只还蠢蠢欲动,但看到这条水牛如此强壮,倒也不敢上来硬抢。

铁牛一边咂咂地吃着,一边不住口地称赞:“真甜,真好吃。”把吃了一半的苹果丢在地上,又拿起了一个火龙果。

金毛动作最快,扑上去就把苹果抢到手里。“真甜,这绝对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苹果。”它连果带核吞入腹中,十根手指舔了又舔,眼巴巴地看着铁牛手里的火龙果,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铁牛把火龙果吃完,伸出舌头把嘴角的果汁舔干净,笑着问道:“小猴,好吃吗?”

“好……好吃,水牛大哥,能再给我一点吗?”金毛咽下口水,结结巴巴地说。

“没问题!”铁牛爽快地说,“早上我经过一片果林,那里全都是又香又甜的水果,我就摘了一大堆。这些就送给你们吃吧!就当交个朋友。”说着便把身后的两袋水果全都倒在地上。

“哈哈!过年了。“金毛兴奋地大叫一声,猴群一拥而上抢了起来,但猴多果少,哪里够分呢?身体强壮的还能抢到一个半个,有些猴子却连果皮都没有摸到,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

“你们吃饱了我也要走了,我还要拿一些带回家给弟弟妹妹吃呢!”铁牛捡起地上的口袋转身就走。

猴子们着急了,一窝蜂地挡在铁牛身前,七嘴八舌地叫道,“没有吃饱,还想吃。”

“我连果皮都没有摸到,不准走。”

金毛看着这群可怜巴巴的手下心里很难受,自己吃了两个也没有吃饱,它们就更甭提了。“水牛大哥,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好人。这些水果你是哪里摘的,能带我们一起去吗?”它谄媚地笑道。

铁牛断然拒绝:“不行!你们一下子去这么多人,那我还吃个屁啊!”

金毛拍着胸脯保证,“我发誓每人只吃一个,吃完就走,求求你带我们去吧!”

铁牛迟疑了片刻,极不情愿地说:“那好吧!谁叫我和你们是好朋友呢!记住每人只能吃一个。”

金毛一脸严肃地答应:“好的,好的,我们说话算数。”心里却在偷偷暗笑,这条水牛块头虽大,脑袋可真笨,在这里谁不知道我们安南猴子言而无信,贪得无厌啊!它心虚地瞧了瞧铁牛,脸上故作镇定,自己刚才的想法可千万不能让水牛知道,要不然他反悔就糟糕了。

虽然猴群经过训练有了一点点的纪律性,但一来水果诱惑太大,二来这几日侯将军都没有安排任务给它们,所以全部猴子都出动了,大呼小叫一片欢腾。

“安静点,不要发出这么大的声音。”铁牛埋怨道,“要是被那群战马听到可就麻烦了,他们肯定也要跟着去,你们瘦不拉叽的可抢不过人家。”

金毛得意地说:“你放心,我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夜间赶路绝对没人发觉。”

铁牛在前面带路,猴群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果然行动敏捷悄无声息,难怪昨晚会被它们偷袭得手。由于安南军的暗哨已被清除,这一路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陷坑处。

只见草地上摆满了桃子、火龙果、苹果、香蕉,色泽艳丽果香四溢,一看就让人垂涎欲滴。猴子们高兴极了,就连过年也没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今天可得放开了肚皮吃,但猴王未下命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家伙还真是疑心重,铁牛心里暗骂,脸上却是一片真诚的微笑,“这是我早上摘的,因为拿不了这么多所以寄存在这里,幸好没有被人偷走,否则你们就白走一趟了。”大模大样地走到陷坑边,左挑右选终于拿了一个香蕉吃了起来,顺手把果皮往后一丢,刚好砸在金毛脸上。

金毛捧着香蕉皮心里犹豫不决,当中会不会有诈啊?其他猴子满脸焦急地看着它,心中都是愤愤不平。

铁牛吃完香蕉又吃起了桃子,金毛终于忍不住了,尖叫一声:“大家开吃!”

猴群争先恐后朝水果扑去,只听“扑通”“扑通”的声音不绝于耳,猴子如下饺子般纷纷往陷坑掉落。

金毛见势不妙转身欲逃,铁牛笑道:“老子演戏演的这么辛苦,为的就是引你上钩,你要是逃了那我不是白忙活一场吗?”一头撞在它的腰上。金毛惨叫一声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也掉入了陷坑内。

埋伏在林内的水兵纷纷跑了出来,把背负的干柴投了下去。郑和下令点火,马上就有无数火把丢了下去,陷坑内顿时火光滔天,四周弥漫着浓烈的焦臭味。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烧我粮草,我烧你躯壳。”郑和哈哈大笑。

铁牛说道:“安南军的暗哨都被我清除了。兵贵神速,我们连夜进攻,叛军肯定无处可逃。”

“英雄所见略同,我早有准备。”郑和笑道。

大军自铁牛出发后就一直处于战备状态,一万五千精兵在铁牛的率领下往叛军营地冲去,一路上摧枯拉朽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战斗来得快结束得更快,许多安南叛军还在睡梦中就做了刀下之鬼。

铁牛冲向金色大帐,一个瘦瘦的家伙拿着刀冲了过来,这不是那个侯将军吗?铁牛轻蔑地摇了摇头,铁角一刺正中他的胸膛,既然他这么喜欢猴子,就送他去地府见他的猴群吧!

“别杀我……我投降……”一阵颤抖的求饶声从帐后传来。铁牛走过去一看正是安南王,昨晚他还不可一世,现在却如丧家之犬,脸色苍白双腿打颤,地上还湿了一大块,竟然被吓得尿了裤子。

“就他这窝囊样也敢造反?”铁牛不屑地一笑,像抓小鸡一样把他拧了出来。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叛军尸体,侥幸活命的人全把兵器丢在一旁,高举双手跪地投降。铁牛把安南王往地下一扔,过来几个水兵用绳索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郑和冷冷地看着安南王,高声痛骂:“你这乱臣贼子,可有想过如今这个下场啊?”

安南王哭道:“郑大人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敢犯中华者,虽远必诛。”郑和大喝一声,“来人啊!”

两个高大的水兵杀气腾腾地走了上来,“大人,有何吩咐?”

“郑大人,这都是侯子石那个奸贼怂恿我这么干的。其实我一直对中国忠心耿耿,再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以后我一定乖乖地听话,永远臣服于中国。”安南王很清楚这是自己最后的一线机会,如果再不争取那可就真的完了。

郑和挥手让水兵退下,威严地说:“我就暂且相信你一次,希望你记住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如有下次,杀无赦!”

“不会有下次了,一定不会……”安南王在鬼门关外转了个圈,没人比他更懂得生命的珍贵。

“至于你们……”郑和眼睛一扫,吓得俘虏们胆战心惊,“中国以仁德治国,宽宏大量,相信你们也是受人蛊惑,这次我就不予追究。以后你们要老老实实地做人,若是再有异心,后果就算我不说想必你们也知道。”恩威并施,怎么对付他们郑和很有技巧。

俘虏们连忙磕头谢恩,忙不迭地为自己推卸责任:“是侯将军那个混蛋逼我们的,我们不敢再犯了。”反正那家伙也死了,都把罪名推在他身上吧!

大军胜利凯旋,郑和策马扬鞭,意气风发。

王大人笑道:“郑大人,我还以为你会把安南王押解上京或者是关进大牢呢!就这样放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我已经把这里的情况飞鸽传书送回京城,怎么处置他相信皇上会有英明的决策。”郑和说道,“经此一战,安南王的实力已经大大削弱,如果皇上真要拿他问罪,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妙哉!郑和这一手玩得漂亮,铁牛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中国舰队平叛成功,占城人民无不拍手称快,他们终于不再受安南王的欺压了。占城王更是感激涕零,“有中国这个好大哥主持正义,我们是多么幸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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