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着面前完全换了一副面孔的姜温义并未言语。
姜温义的眼睛逐渐猩红，死死的看着面前的火堆，双手狠狠的攥着沙子，就连呼吸也是越来越粗。
颤抖着身体的姜温义抬起头面色狰狞的看着老人，咬牙说道“被杀了，全部被杀了，姜家上百人口，除了我，一个活口都没有了。”
“我躲在水缸里，十一月份，水缸里的水冰冷刺骨，我连动都不敢动一下，透过水缸我看到那人手起剑落，姜家上下一个个人头落地，我在水缸里躲了整整一夜。”
“地上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尸体，管家老林的尸体就在不远处躺着，他掉下来的脑袋就滚落在我面前，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被那双眼睛盯了一夜，我怕的要死，水缸里的水刺的我骨头缝里像针扎一样，我却动都不敢动。”
说到最后姜温义的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水缸里。
一旁的老人看到，缓缓的伸出手搭在了姜温义的后背，姜温义只感觉憋在胸口的那口闷气突然散去。
仿佛被抽干力气的姜温义一下瘫软在地上，老人长叹一口气道“当真是一路坎坷走来，必定瑕疵必报。”
“也罢也罢。”老人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就让老夫和这天下赌一赌，找你本就是剑走偏锋，谁曾料到你的心中已经藏下了魔念。”
姜温义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老人盯着他问道“可曾想过报仇？”
“日夜都在想，睡觉的时候想，吃饭的时候在想，就连杀人的时候我也在想。”姜温义咬牙道。
“倘若我可以帮你报仇，你可愿和我做一个交易？”老人问道。
姜温义听到老人的话猛然抬起了头，一字一句道“只要老神仙能帮我报这个仇，我姜温义这条命都可以给你。”
老人想了想说道“那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老神仙请将。”
“第一，今后无论你的能力如何大，决不能滥杀无辜。”
“您放心，虽然我八岁开始杀人，但是绝不弑杀，必然做得到。”
老人缓缓点头接着道“第二，将来如果有选择，在这天下的大我和你的小我面前，我希望你可以舍小我成就这天下的大我。”
听到老人的话姜温义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还是接着说道“我只为报仇，其余的必然听从老先生的。”
老人满意的点点头道“最后一个，叫声师傅。”
姜温义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心里早已有了一些猜测，犹豫片刻，从地上爬起来跪在老人面前，一个头磕下去道“师傅。”
老人哈哈哈大笑了几声“你拜我为师是绝对不亏的，我的大弟子乃符道第一人，二弟子被称为千年来最年轻的天仙，如今又收了你这么一个弟子，当真是满门桃李。”
说罢老人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给姜温义“师傅自然也不会让你白拜的。”
姜温义接过老人递来的书，书页泛黄，显然有些年代，而书皮上写着几个大字——太上禅杀经。
盯着这奇怪的书名姜温义道“太上应当是出自道家，而禅这个字好像是佛家，然而最后却取了个俗不可耐的杀字。”
老人笑眯眯道“这本书有上下两本，这本是上半本，下半本在你大师兄那里，今晚我先帮你入境，随后我有一些事情要离去，你便一路向北到天弃山去，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灭你满门的人是谁。”
姜温义一挑眉头问道“你知道当初灭我满门的人是谁？”
老人说道“十几年前凌州庆阳姜府满门被杀，然而对一帮凡人出手的竟然是一个修者，这事当年也闹的沸沸扬扬，我倒是知道一些内幕。”
姜温义没有再说话，老人便接着说道“今晚我先帮你入境，这世间修行虽然分门别类，不过境界大都殊途同归。”
“从凡人入修者行列第一境叫识境，识天地元气，明修之含义，踏入仙途第一步。”
“第二境叫入境，算是正式踏入修者行列，天地灵气随修者而动，为一体是为入境。”
“转而小成境，小成之时天地元气随心所欲，怒则元气狂躁，乐而元气汹涌，是为小成。”
“接着是大成境，大成境便可触摸到凡人和仙人的那层隔膜，若有所获，便可成仙。”
老人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世间大多修者都会卡到这一层，久久不能突破，最后仙凡两隔，郁郁而终。”
“倘若有所明悟，可跃为地仙，地仙境那就是真的仙人了，踏空而行，呼风唤雨皆可为。”
“地仙之后是为天仙，天仙境，已然是世间凤毛菱角的存在。”
姜温义听着老人的解释，咂摸着嘴巴问道“那天仙之后呢？”
老人笑着拂须说道“天仙之后便是圣人境了，古往今来圣人无不是有大气运加身，成圣，岂是那么简单的事........”
姜温义砸吧了一下嘴，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老人却眯着眼接着道“圣境之后还有一境。”
“还有？”在姜温义看来，成圣已然是这天下最厉害的事情了，比如古往今来赫赫有名的几个圣人——孔圣人，鬼谷子，无不是流传千古的传奇人物。
老人看着姜温义吃惊的样子笑道“圣人之后便是帝位。”
“帝位？”
老人点了点头“很久之前，这世间存在人帝，妖帝，神帝。”
姜温义想起老人讲的传说道“后来神帝杀了妖帝。”
老人微笑点头不语。
想了想姜温义接着道“那现在有人成就了帝位吗？”
“自然是有。”老人说道“你可知这世上存在一座山叫无顶山。”
“知道。”
“神帝便居住在无顶山。”
“居住在无顶山的不是天下第一唐自在.......”说着姜温义停了下来，然后吃惊道“唐自在是神帝？”
老人点了点头。
今晚和老人的一席对话似乎打开了姜温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姜温义眼漏神往自语道“我这辈子怕是没机会成就帝位了。”
想了想姜温义接着道“别说成就帝位，能当个地仙都不错了。”
老人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递给姜温义道“先不要想那么多，还是从最简单的识境开始吧。”
“这是什么？”姜温义接过玉瓶疑惑问道。
“帮你入境的东西。”老人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