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宫里静谧的可怕,苗儿不但解了玉佩的迷,道了花臻的身份,还解了西凤鸟入中土之谜,奚瑶闭上眼睛思绪在脑海中过了几个来回,她睁开朦胧的双眼,脚下早已站不稳,勉勉强强走出了水宫的大门。
“爹,娘,你们清白了!”奚瑶说完噗通一声跪在门口,泪水长流,面向苍天深深磕了一个响头,乔诗远赶紧扶起她,将她拥入怀里,生怕奚瑶再一个响头又磕破了哪里。
诗意却不相信苗儿的话,无论如何总不能凭一个人一面之词就相信了这么大的事情吧:“可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你们信不信无所谓。说实话,你们的死活去留与我无关,我并不关心。”
“你!”诗意被噎的几乎背过气去。
乔诗远接过了妹妹的疑问:“姑娘当年是如何落入花狐之手,现在又是如何摆脱花狐掌控的?”
苗儿微微一苦笑:“花狐现已无心管我,当初他看我同为异类,又有几份像克丽娜,才留我帮忙照顾花臻的。现在花臻都这么大了,我对他早已无用。但是各位,花狐每躲过一次天人五衰,法力就会得到大增,你们最好做好十足的准备,花狐今非昔比,恐怕举负鸠山全部的力量也只能勉强打个平手了。”
“多谢姑娘好意提醒,但是我不明白了,你既然不关心我们死活,为何又告诉我们这些?”
“因为报恩。”苗儿一字一顿说的清清楚楚。
“报恩?”这里会有谁曾经有恩于苗儿?
“你们别急,我今天自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苗儿看出了他们的疑惑,却依旧不疾不徐。
“你们都知道猫有九条命,不过,准确的说是猫有九世,这得从我上一世说起了......”
原来在花狐遇到克丽娜的那场天劫里苗儿也亲历其中,当年的苗儿是一只在山间独自流浪的小野猫,那日风和日丽的好天气陡然雷雨大作,狂风四起,在天空正中间出现了一个倒漏斗状的云朵,云朵中间不断闪着雷电,那些雷电连着对同一个地方击了四次,到第五次的时候,苗儿看见一个小狐狸忽然丢下另一只小狐狸跃地而起,逃离了雷电地带,而第五个则完全雷劈在了另一只小狐狸身上,瞬间雷火四起,那只小狐狸一会儿就被烧成了一阵青烟。
苗儿被这一幕吸引,欲跳到树枝上去查看时,却被一阵狂风刮到了一个山涧,也就是五彩岩洞的一处峭壁里,苗儿途有傲人的弹跳能力,奈何饿的没有力气,加上心里又害怕,居然被困在了里面,上不上得上,下不得下。也是因为这样,她才看到了克丽娜遇到花狐的前因后果。苗儿在这个缝隙里靠着捕食偶尔路过的昆虫、爬虫、鼠类存活了十几日,直到有一天苗儿凄厉的呼声吸引了一个附近采药的少女,才被少女所救,而那个少女就是奚瑶的姑姑奚芸翊。奚芸翊因为救她受了伤,所以很快被人带下了山,而苗儿就被遗忘在了山上,这一世的苗儿就偷偷住在了五彩岩洞后面,她几乎见证了花狐和克丽娜幸福的全部。
“几年后我的上一世结束,因为得了五彩岩洞的灵气庇护,竟轮回到了天水宫。在天水宫的第二年我就得罪了一条小花蛇,后来小花蛇竟偷偷变成一只小猫,骗我吃下了天水主人的仙丹,我这才幻成了人形。”
“原来竟是这样?”诗意显然听故事已经入迷了,更本无暇考虑什么真假与否了,刚刚的振振有词现在全部被抛诸了脑后。
“嗯,天水主人要杀我取丹,那时候小姐感念我救过她,又年幼不知仙丹的重要,竟然偷偷放了我出来。我出宫之后无处可去,就想到了那处五彩岩洞,可是现在的我有了精魂,花狐轻易不可能放我进去,于是我才偷偷将自己幻的有几份像克丽娜,这才留在了五彩岩洞里,在岩洞那几年花狐已经变得不可一世,他有时候甚至会对克丽娜动粗了,后来的事情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了。”
“你的意思是你为了报我姑姑的恩,所以才来解了我们这些疑惑。”
“可惜我也解不全,而且若有一日花狐上山,我根本也帮不到你们什么。”
“花狐现在还上不了山,太乙道没有负鸠山人是开不了的。”
苗儿看一眼乔诗远:“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你们应该也要知道。”
“什么?”
“宫燕燕没有死!”
苗儿的话掷地有声,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就连安海都知道,这大半年的突变和遭遇都是因宫燕燕之死而起,如果宫燕燕没有死,那这都算什么。
“宫燕燕当日就在我眼前瞬间被......被杀的,怎么可能有假?”乔诗远现在极度怀疑这个苗儿的所作所为,她是想把所有的疑点往自己身上引么,毕竟当日只有自己一个人目睹了所有经过。
“当日在你面前的那个女子确实死了,只是这其中还有些许事情,恕我不能告知,因为有些事情纵然我活了六世了可还是搞不明白,这次我离开五彩岩洞也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
“也就是说那个女子不是宫燕燕,宫燕燕早就被你换掉了?”
“奚瑶姑娘说对了,宫燕燕是我换下来的,西凤鸟失控后我被花狐关了起来,所以现在她到底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乔诗远皱着眉头看了几眼奚瑶,慢慢走到苗儿面前:“苗儿姑娘,你到底所为何来?”
“我重生出天水宫的时候奚芸翊早已过世,现在能报当初那份恩德的除了奚瑶姑娘恐怕也没有他人了吧,只可惜当初奚府的事,我无力阻拦。”
奚瑶听得父母和姑姑,瞬间卸下了所有防备,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这样选择了相信苗儿,她说的时间线都对的上,所有疑问也解的开,奚瑶实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去相信。
“我相信你,可是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与我有关却没有告诉我的?而且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苗儿娇媚一笑,媚眼如丝:“这就是机缘巧合吧,花臻逃了出来我才找到借口出来了,才有机会再逃出来,更何况覃芽镇出事后我更本就找不到你们。”
“你说的好像都对,可是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就是觉得你话只说了一半。”乔诗远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苗儿,可是真要他说哪里不对,他一定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不能确定的,若有一日能确定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的。只是还有一点,花狐豢养了许多无眉死士,这些死士都是普通人家的老百姓,你们若有一日打起来能不伤害他们就不要伤害他们,他们也实在可怜!”
“姑娘悲天悯人,可是这些人无疑都是行尸走肉了,死反而是他们的解脱!”
奚瑶和苗儿闻言齐齐看向乔诗远,道理虽然不错,可是人情确实如此淡薄。这天地因果到底有何公平可言?又或者今生为什么要偿还前世的债?奚瑶看看天真美好的诗意,再看看忧虑满怀的安海,她的心头渐渐蒙上了一层阴影。花狐的力量日益强大,负鸠山若有一日蒙难,那些上古的大神们会救救他们这些虔诚的子民们么,还是犹如诗远放弃那些死士一样决绝的放弃他们。如有一日,乔诗远会放弃自己么?
乔诗远也许是感应到了他的疑惑,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无声的站到她的身后,像战士一样巍然不动。
晚饭开始时四个乌贼将士终于将花臻带了回来,他的小脸上全是泪痕,看来这回真是伤心了。他心里对父亲有多敬重现在就有多失望吧。安海不希望他一直跟在诗意后面,可是现在的诗意同情心泛滥哪里听得进去,两人争论这几乎吵起来。
奚瑶认为自己和花臻是同一血脉,都是细的后人,都是毋庸置疑的善良的人,她坚决支持一路带着花臻一起,花狐现在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花臻就算回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就连乔诗远都认为应该留着花臻,这么好的精魂若是要回去太浪费糟践了。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花臻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不能为父亲辩白什么,无论说什么都好似太苍白,眼下也只能和他们在一起了,等下次见到父亲时再说吧。
既然已经解了这些疑惑,负鸠山又危在旦夕,当务之急还是赶紧上山通知大家早做准备,并想办法寻求帮助才是。所以第二天乔诗远便带领着大家出发返回西溪镇,准备带上水莲、辞靖一起上山。乔诗远和奚瑶整日相伴,所以他现在更本不能体会妹妹的相思之苦,乔诗意都快哭鼻子了,他还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态,奚瑶掐了他好几下才回过神来。
而另一边的水莲、辞靖不负众望,才短短十来天西溪镇已然又换回了曾经的风貌,家家户户窗明几净,街上的行人多是劫后重生的喜悦,水莲特意将奚府的大门牌匾擦得锃亮锃亮的,希望小姐回来的时候可以夸一夸她。
当大家沉浸在这份如释重负的喜悦里的时候他们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花狐。
西凤鸟在覃芽镇消失了,花狐第一个感应到了,一定是乔诗远和奚家人所为,所以他故意放跑了花臻和苗儿,他相信这两自以为是的人会帮他找到很多惊喜的。
听完回来复命的死士所报,花狐还是气的暴跳如雷:“这个贱人果然去暗海找他们了,我待她有哪里不好,啊?你们给我盯紧少爷,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太乙道的秘密!”花狐走到火堆旁边,双目怒睁,展开双手,振臂高呼,“太乙道我一定要踏着你荡平负鸠山——”
“你们听着,苗儿那个贱人给我抓活的,听到没有?”
“遵命,主人!”无眉死士的回复透露着一股死亡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