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殿的宫人都退了下去,顾珩之快步朝我走来,不发一言地将我抱起,置于榻上,动作并不温柔。未及反应,长躯已然覆上。薄唇带了灼热欺于颈上,寝衣凌乱,玉肌横陈,寂静深殿之中只余隐隐的喘息和呻吟。
我轻轻地抱着他的身体,承受着他的索需。睁着眼,目光空洞地望着头顶,那里,雕廊玉砌的种种图案,纠结蜿蜒出这尊荣繁华。
没有一点快感,也没有一丝愉悦,只是被动地承受着。夜已深,他却像索求无度一般,牢牢地将我掌控在他的身下,一记一记,深深的,又似绝望的。身体不断地疼着,却也抵不过心上的,顾珩之又何尝不是。他将今日所有的怒气伤痛尽数转为欲望,宣泄在我的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他才是退去了欲望,抱着我沉沉地睡去。可是我却睡不着,轻轻地将他的手移开,抓了寝衣掩住布满青紫的身躯。
侧卧在斜榻上,目光定定地落在那沉睡之人身上,终是落下泪来。他并不像元妃所说的那般冷酷无情的吧,如果他是那般阴狠绝情之人,那么也就不会有今夜这般失控。他大可在临敬殿中享受着胜利的快感,而不是来我这里,要我与他一起承受这份他深埋于心的痛苦。
顾珩之,顾珩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到底,是不是我的良人。
这深宫的夜,那么长,那么黑。若有一日,这一份宠爱消散了,我又该用什么去度过这一夜又一夜的黑暗寂静。
“浅懿……浅懿……”他在睡梦中叫着她的名字,六年夫妻,即便她做了再多的错事,害了再多的人,可终究还是有情谊在的。
顾珩之睁了眼,撑起身子向四周看了看,终是发现躺在斜榻上的我。掀被而起,快步地走到我身边,揽住我的身体。“怎么这么凉?光着脚也不穿鞋,都是有孩子的人了,还这般任性。”
默不作声,任由他将我抱回到床上,拿锦被裹了。寝衣松落,雪肌上的青痕顿现。
顾珩之顿了一下,知自己失了控,微有些慌乱,大掌上上下下地于肌肤上探察,“可有哪里不适,朕马上宣太医。”
我按下他的手,对着他摇了摇头,“皇上,臣妾没事。”
顾珩之皱起了眉头,将我揽进怀中,“你也是的,怎么也不吭声,你是有身孕的人,怎么承受得了……”
“孩子很好。”我将头轻轻地靠在顾珩之的肩上,双手环着他的腰。“臣妾知道,皇上因元妃娘娘的事心情沉郁。娘娘她……”
顾珩之的身体微微地僵了一下,“朕已经去送过她了,她终归是要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朕与她六年夫妻,竟是走到这一步……”
他揽我越紧,“你去看她,她可有同你说什么?”
“没有,元妃只是对臣妾说,她对皇上的心,从未变过。”元妃对我说过什么,并不重要,那些话我不会同任何人说。
顾珩之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了良久。
“今日,是朕让瓷儿受委屈了。方才的事,还有重华殿中之事,朕给瓷儿陪不是。等十月回宫,朕就下旨晋瓷儿为贞嫔,可好?”
贞嫔?这算什么呢?甩了一个巴掌然后再给你一个枣子吃吗?今日重华殿中,他让我跪着,当着众妃的面审问我,他心里是否也怀疑我?如若那画不是由元妃交给我的,他是不是就要治了我的罪?又或者,他根本就知道这一切,却是假装着不知,利用我来揪出元妃?